不作不死，作了就会死！云清改拽为掐，眼中怒火更甚，只恨不能把季离歇手腕掐断。季离歇默默抽着手，云清手上力气却更大了几分，回头瞪着他。大有你敢再说一句，我就找你妈告状的架势。“我刚都没用力气，她怎么会有事？儿子可别被不三不四的坏女人骗了！”

安若素本拖着没太想这么快离开，最好再刷一下季离歇的好感，让他心疼愧疚。可季离歇这岳母说话明里暗里指她不是好人，再不走，谁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脸都挂不住了，安若素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勉强： “离歇，我先回去了，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去医院的。”

目送她走远不见，云清才想起来这叫若素的是哪家女子。“好你个龟儿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瞒着我们在这儿玩旧情复燃呢！”

云清拧着季离歇的耳朵就把他提走了，想塞车里。“妈。”

有了第一声，之后叫着就顺畅多了。季离歇继续叫， “妈，我自己开车了。”

“那行。”

云清松开手，捏了几下。“开着你的车，跟我去交一附院急诊科看洛洛。”

“我倒想问问，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妻子生病了，你却跟抛弃你的旧情人在情侣餐厅吃饭？”

“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我都替你害臊！烂了心肝的东西！”

云清越说越气，重重摔上了车门，让司机快去医院，也没管季离歇到底跟上来没有。季离歇气血有些翻涌，被宁夫人气的。近来接二连三被骂，他却不能反驳，快被这口气闷死了。不过，宁洛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明明早上还好好的，这才几个小时就病了，是她新耍的把戏？若真如此，那宁夫人不该那么激动才对。思及此，季离歇决定还是跟上，去交一附院看看。等季离歇到医院的时候，云清已经坐在病床边拉着宁洛的手一脸哀容。宁渊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直奔着季离歇就给了他一拳。“季离歇，你还有脸来，宁洛要是被害死了，我要你偿命！”

刚才强压下的怒火现在全都喷薄而出，宁渊眼中的红血丝看着瘆人无比。那副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模样，让季离歇蹙起了眉。“宁渊，你是疯了吗？”

“我看疯了的人是你吧？自己的妻子在家里高烧差点没命，你不仅跟安若素共进午餐，还拉拉扯扯？”

“儿子！”

云清用眼神制止了宁渊，把他拉进病房里。而高扬的声音早引来了走廊里其他人的注目，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季离歇冷着脸扫了他们一眼，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他关上门，走到病床边坐下。“医生说宁洛情况怎么样了吗？”

“送来得及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要留院观察，身体里各项炎症指数比较高，烧也没退。”

宁渊说话没一点好气，只恨不得早早让他们的婚离了，离季离歇远远的。季离歇这人，真是看到都晦气！云清给宁洛掖好被子，转而看着季离歇。“洛洛现在的情况实在乐观不起来，她这体质，不病则已，一病要命。”

“这么严重？”

宁渊冷哼， “你也别不信，总不至于骗你。”

“需要专业的医生治疗吗？我有几个朋友，在医学界地位不低，人脉足够。”

“我姐姐就不劳你操心了，季离歇，你肯放过她是最好。”

“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没有禁锢宁洛不让她离开，我求之不得。”

季离歇那冷心冷情的绝情模样看得宁渊牙根痒痒，直接气得大笑起来。“哈哈哈……”“是，你季离歇是谁？矜贵无匹高高在上的季氏太子爷，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是我姐姐死缠烂打了。”

“我告诉你季离歇，我宁家也是百年世家，没有季家仍是名门望族，又不依附你而活，你高贵给谁看？”

季离歇舔舔唇，没搭话，随宁渊怎么编排，他今天大抵是疯了。因为宁洛突如其来的病情，被急疯了。病床上的宁洛苍白着一张小脸，艳丽的容貌多了几分惨淡。像是暖春中初初盛放的牡丹遇上了急转直下的冻雪天气，没了生的活力，花瓣凋零。看得人不禁惋惜，不禁心碎。“我会再多给她3%的季氏股份，算是我对她照顾不周的补偿。”

“你他妈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你什么时候照顾过她？”

“收起你假惺惺的好意，我们不稀罕！”

宁渊怒吼出声，胸膛起起伏伏，气得恨不得拿枪崩了季离歇。对于季氏的股份，他了解姐姐，定是不屑于要。这份补偿也就不痛不痒，但姐姐真心想要的，就凭季离歇这态度，也必然得不到。“这份离婚协议书既然已经拟好了，你也该写好，等姐姐醒了，会填写的。”

“再过一个月，领了离婚证，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希望你别再出现在姐姐面前惹人嫌。”

宁渊脸色冷若冰霜，季离歇也不遑多让。“这是我跟你姐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呵，季离歇，你还是别……”“行了，都别打扰洛洛清静，养病呢，哪听得你们这么吵，都出去。”

云清把这出戏看够了，开始撵人。“离歇，你公司一向事多，阿姨就不留你了。”

“等洛洛醒了签了字，这离婚协议书会给你送一份去的，你先去忙吧。”

面对云清无懈可击、温婉慈爱的笑容，季离歇自然说不出其他，点头称是便离开了。刚才在外面叫他儿子，现在就自称阿姨，称呼变得够快，场面话说得也漂亮。这也是云清摆明了的态度，她是不接受这个女婿了，以后他也只能遵礼叫她一声阿姨。这是同意离婚了？恐怕还有后话。云清的态度也大致代表了宁白意的态度，代表了宁家的态度。跟宁洛离婚这事如果他处理不好，那季家必然跟宁家产生隔阂，甚至连面子上的和谐都难以维持。那份离婚协议书，或许还要从长计议。眼见着季离歇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云清转身戳了几下宁渊的额头。怨道：“臭小子，亏你还空手道黑带，散打冠军，打他一拳就红了红，真是太没用！”

“……”宁渊揉着被云清戳过的地方，委屈：“妈，你怎么不说是季离歇那家伙耐打抗揍？”

“我打他可是用了七成力气，他那张脸但凡不是天然的，下巴就该歪了。”

一边说着，宁渊一边举起胳膊，肌肉将衬衫撑起一个形状。“好了好了，知道你长大了，有肌肉了，是个男人了。”

云清敷衍地摆手，打发他亲自去买饭。再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儿，云清眼含热泪，眉心紧皱。季离歇于洛洛实非良人，强求无益，不如断了来得清净。只是洛洛不能白受了这几年的苦，更不能便宜了季离歇跟那小三双宿双飞。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该聚到一起仔细说道说道了，免得让这俩稀里糊涂离了婚，平白让人笑话他们宁家。这般想着，云清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宁渊跟刘姨同一时间出现在病房门口，都拿着餐盒。“少爷，我做了你喜欢的菜，来吃点吧。”

“刘姨，你来照顾我姐姐的？”

宁渊把手上的餐盒给刘姨看， “我刚也给姐姐买了饭菜，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所以你是想让你老娘饿着？”

云清喝着清茶，没好气地吐槽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