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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街巷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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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鸡鸣三遍过后,东方第一缕朝阳,透过远山的间隙洒遍村落,沉寂了一晚的天洼村再次欢腾了起来。打猎、放牧、耕锄的村壮早早的吃过粥饭,离开了村子,去往村外的山林、草滩、洼地,也有老幼携带期间,如若不考虑此间是荒蛮深处,倒是一幅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的怡然桃源景象。当然,住在槐花街的黎老头就舍不下自己的那群山羊,日日不辍赶羊入山,虽年近古稀,但翻山越岭丝毫不比青壮差。虽土生土长的大荒人元气磅礴,气血强盛。但生活的环境还是太过恶劣,往往面对的是猛兽凶禽,沼泽沙淖,毒虫怪植。古稀之年已是难得的高寿。而且由于环境长者多为伤残、多有怪病缠身。像黎老这样老当益壮的就更为稀罕了。其次就是狩猎队的李老头子。从十一二岁时便跟着父亲哥哥外出狩猎,如今已经过去四十多年,早已是狩猎队中最有经验和手段的老辣猎人。按他这般高龄,理应不应该留在狩猎队这样危险的队伍中,但老人性子倔强,依然带着一波波未经狩猎经验稚嫩的年轻猎人逛遍莽山丛林,成长收获。天洼村,四面环山,坐北山而朝南,东至河道湾,西临老牛湾,如若没有东南角大山的空隙,如坠巨盆。阻西北大风寒流,挡东南潮息泽晦,故四季如春,林莽而草茂,气候宜人,如果不考虑其间生存的猛兽凶禽,倒是难得的生息之所。“娘亲。”

柳娘望着丈夫背着药篓远去的身影,直到那道厚重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低头再看向自己有些病恹恹的小儿子,有些犯愁。孩子身子瘦弱而脑袋略大,显得有点突兀,灰白的外衣松松垮垮,大了不止一号,下裤明显长了一大截,虽然整整齐齐折了角,但还是显得不谐。索性洗的泛白,倒也干干净净。孩子叫了一声娘亲,似还要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怎么说,便低下了脑袋。柳娘心疼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将孩子抱了起来,温声道:“子陌,娘亲给你熬粥吃。”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心中却是难免的担忧,自己家的小儿子每每半月,就会患上一种怪病,病状倒也单一,毫无疼痛。只是每每患病,病恹恹的少有精神,像一棵将要枯萎的小草,毫无生气。丈夫本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医传家学。村民大小的病痛伤寒每每药到病除。唯独自己儿子的怪病,久久观望却不得病理,观其气色,曾试着煎敷服滋补之物,可是说来也怪,不论孩子是否服药,到得第二天来,怪病便自行康复,身态如初。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便也就搁置了,可是这种病却始终不见好转,每每如约而至。柳娘每次跟丈夫提起,待外集的时候带着子陌去城里看病,他的丈夫,王大夫就气呼呼不情愿了:“为夫便是郎中!”

可是到了后边,他声音也就渐渐低了下来,看着小儿子瘦弱的身子,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在半年后的外集,带孩子去问诊寻药。丈夫王善仁,村里的郎中,村民但凡有了什么病痛伤患,都会来找他求药,由于王大夫祖上世代行医,活人无数,且每每遭难的年景,或是哪家极其困苦,便不收这医药杂费,往往会以农家粗活作为抵押。王家祖上至今,行医种田两不误,相互添补,倒是衣食不缺,加之颇有善举,世世代代口碑越佳,算至祖上到他这一代已是八代善人,故村里人不论老少都称他一声王善人。“娘,粥我吃过了,放牛了哈。”

说话的是王子陌的哥哥,王子阡,他比弟弟大了六岁,大山里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正是当事的时候。所以父亲在的时候,他会跟着父亲学习药石医理,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会帮着母亲在家里干些力所能及活。他是跟父亲一起起床的,这就要去放牛。“子陌,你又头疼了吗?哥哥回来给你捉蚂蚱。”

对于弟弟的间歇性怪病,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心中虽是担心但无济于事,只能尽量疼惜,说完就赶着牛推门出去了。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阳光通彻,万里晴空。当然除了弟弟的怪病,子阡边走边想着。穿过了有着历史韵味的井子街口,过了临街的徐家铁匠铺,快要进入缤纷的槐花街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面色蜡黄,眉眼浓重,头罩布襟的老大爷。“徐大爷早!”

子阡礼貌的招招手。“好牛,好健壮的一头牛。”

徐铁匠听到声音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黄牛,线条优美,毛光发亮,肌肉饱满。他忍不住赞了一句,脑间依稀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之后有些惊奇道:“这是王大夫家的牛吧,咋没人看着,跑出来了?”

他夸完了牛,竟好像从始至终都不曾注意到,在牛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徐爷爷,是我啊。”

子阡见徐大爷没看到他,走上前去又使劲的招了招手。“呀!是你小子啊!”

徐铁匠显然是被突兀出现在视野里的小子吓了一跳。“嘿嘿嘿。”

见徐老爷子终于之一到了他,子阡露出满意的笑容,也不多说,赶着牛进了入山道,向白草滩的方向而去。“谁家的孩子来着?”

过了稍许,仍然站在一边的徐老爷子缓过神来,他用粗糙的右手捋着脑后的头发寻思道。“爹!”

徐大胆就在不远处的铁匠铺,见自己的老爹站在街上发呆,遂喊了一声。“诶,听到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我得去王大夫家一趟,他家牛跑出去了。”

刚刚和儿子吃完粥,柳娘便见着敲门进来的徐老铁匠,她热情的招呼,满口答应,直至待送走徐老铁匠之后,并没有多余去干什么,侧头寻到了院子里抱着一颗石球玩的小儿子,又想想整天在人前大呼大叫,招人注意的大儿子,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最后恬静的笑了。‘自打来到天洼村邂逅这个男人,之后自己便有了家,多了一个奇怪的丈夫,直至如今,又有了两个奇怪的孩子。’话说子陌抱着他的石球,放在院子高处顺势滚下,他在一旁凝神注视着,待石球滚下,越滚越快,越滚越远,将要滚出院子大门时候,他便拔腿追了上去。也许是今天他生病的缘故,以往追出院子,还没到碎石街街口就能追到的石球,今天马上就要进入井子街街口,却仍没追上。望着还在远去的石球,子陌有点担心了,过了前边的井子街口,接下来就是一个大陡坡,他的石球就会更快地滚落,直至村外的河滩。这事情是发生过的,上一次还是哥哥找了一个上午,方才从河里捞了回来。使力气,使劲,病白的额头渐渐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渐渐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石球上,仿佛间,感官世界好像都静谧了一样,失了声音,褪了色彩。眼睛中只有黑白灰三色的世界中,石球一点点滚进了井子街口。完了,这是他最后的念头。也就在这时!“呀!”

突然一声轻喝,一个小红衣从井子街一跃而出,并以子陌难以想象的速度,扑向了滚动的石球,就在石球将要进入井子街口那一刹,堪堪抵住了石球。骤然间,黑白灰的迷蒙世界被一抹红色击溃,犹如雪后初晴般,暗色渐渐消散,天地复归颜色,山水有光。只是石球本是迅速滚下的,这一冲,连带着小红衣也扑倒在地。愣了一会:“小丫!”

看清楚扑出并抱住了石球的红衣小姑娘,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子陌跑了上去,激动地去扶倒地的小姑娘。小姑娘连忙站了起来,鼓着小嘴。将石球高高举过头顶并缓缓放下,同时深深呼出了口气:“哈!”

一副练功收气的严肃模样。一身红衣,两扎朝天辫,四小短足,圆脸鼓鼓。家在井子街边上,她是子陌唯一的玩伴,滚石球这一游戏早已熟识,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快乐,刚刚出的门来,便遇到了滚来的石球,自是不必多说,这才有了刚刚惊险的一幕。“小丫,你没事吧?”

子陌一手拉着小丫袖子,一手给小丫拍衣服上的沾惹的尘土,并上上下下打量着。还不待被称作小丫的红衣小姑娘开口说话,突然一声稚嫩的暴喝从他俩身后传来:“抓住铁蛋,抓住疯丫头!”

只见那井子街深处有五个个头和子陌差不多的小孩,手拿木刀木剑之流的武器,远远冲了过来,并大声嚷着。“小丫,快跑。”

子陌夺过小丫手中石球,喊了一声便往家门方向跑去。旁边小丫也着急,欲跟上去,可是刚刚扑倒时没有察觉,站起来后也没试着走动。如今这一迈步,才发现右腿疼痛,一下失了支撑,险险地向前扑倒在地上。跑在前边子陌见小丫没跟上来,就停了下来。正欲回头呼唤,却看见小丫扶着右腿,一脸焦急,且痛苦的样子,待在原地,挪动不得。“跑啊!小丫。”

子陌看着马上追来的刀枪剑戟锤急着大叫。“子陌哥哥,你跑,我、我。”

时间紧急,小丫试着动了动,接着疼痛袭来,又扶着腿停了下来,语言间带着哭腔,隐隐间大眼含泪。子陌看着街角的刀枪剑戟,又看了看泫然欲泣的小丫,也没多想,一咬牙便折了回去,递过了石球,一把就将小丫竖抱在怀,折身便往家跑去。“快追,快呀。”

屁股后边传来一阵躁动,隐隐间,子陌似乎感受到那前伸的木枪几乎要抵到他的后背。他奋力的在前奔逃,反而是蜷缩在他怀里的小丫静了下来,默默地被抱着前移,表情似有些奇异。然而他俩与刀枪剑戟锤彼此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反而越加的近了,子陌隐约间甚至感受到挥动的刀剑带起的呼呼风劲。子陌再次奋力,跑啊跑,脑子里只剩下眼前的光明的一角和那算不上远的院门,唯余两人一路一门,世间无他。时间在子陌的无声,身后刀枪剑戟的叫嚷中流逝,怀中的小人好似失去了分量,这一刻似瞬间又似遥远漫长,直到家门近在眼前,子陌这才发现,他俩离进家门只差最后一脚,他一步迈过。“哐当!”

石球掉到地上,之后是绊倒的一双人儿。也许是出于这场追逃的默认规则,当看到两人倒入院门后,后边追赶的刀枪剑戟锤也神情愤愤的停了下来,至在门前,未前半步。躺地上的一双人儿也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安全了,久久没有爬起来。气急的刀枪剑戟大声叫骂:“铁蛋出来,出来。”

“臭丫头你出来。”

仿佛这一场狭路相逢的莫名追逃,终是他俩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子陌和小丫爬了起来看着门外,小丫甚至很有兴致的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略略略!”

“小丫,我们走”声音平正中有点张扬。“小丫,你腿还疼吗?我叫娘亲给你揉揉,还有上药……”随着外面的的叫骂声子陌扶着小丫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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