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永久居高位,数十年积攒的威严不是说说的。 他一较真,这不怒自威的气势立即就呈现了出来。 然而,顾时墨和他是同类人。 骨子里那股冷冽强大的气场释放出来,顿时成了无硝烟的战场。 空气都凝滞了几秒。 “昨晚,我母亲的墓地被盗了,她的骨灰盒不见了。”
顾时墨语气冷漠嘲讽的将唐颖骨灰遗失一事说了出来。 “什么?!”
唐白永也大吃一惊。 “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瞬间,他突然便意识到顾时墨为什么怒气冲冲赶来机场送行了。 “顾时墨,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唐白永右手食指反手指着自己,看着顾时墨,一脸匪夷所思与义愤填膺。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顾时墨也就没必要再顾及什么颜面了。 “唐老爷子,你忘了之前有过前科了吗?上次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不是也直接掘墓挖坟,将我母亲的骨灰盒带走了吗?”
“放肆!”
唐白永呵斥了他一声,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 “我上次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引你出来见面而已,你居然……顾时墨,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吗?”
唐白永有点心痛,同时夹杂着对顾时墨的生气失望。 “哼!”
顾时墨冷哼,难道不是吗? 唐白永气得脸色铁青, “顾时墨,你好好用你那精明的脑袋想一想!就算是我真的要给小颖迁墓,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走流程。 我是他的父亲,她的名字,现在还在我们唐家的户口本上! 倒是你,你如何证明跟她是母子关系?! 我想带走小颖易如反掌,用得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吗?”
顾时墨也是关心则乱。 唐白永给他产生了那样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加上他心里本身就对唐家排斥抵触,唐白永又突然回帝都。 顾时墨情急之下,将唐白永列为嫌疑人头号对象,也在情理之中。 见唐老爷子发了脾气,听他说得也不无道理,顾时墨一时犯了踌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白永见他默不作声,还以为他仍在固执己见,坚持认为自己是盗墓贼。 他恼羞成怒, “行行行,顾时墨,真有你的!我让他们把行李都拉出来,全部打开给你挨个检查一下!我唐白永纵横一生,不想在临死之前,还要晚节不保!”
“不用了!”
顾时墨伸手制止了他。 有点尴尬,但同时,又多了一份释然。 还好,不是唐白永干的。 即使他对唐家任何人都毫无感情,但终归,他还是希望,唐白永不是这种阴险卑劣之人。 “是我鲁莽了。”
顾时墨端正态度直面错误。 “那我先回去了,祝老爷子你一路顺风吧!”
说完,他朝唐白永点头致意了一下,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机场。 虽说如今确定了,这件事不是唐白永干的。 但顾时墨总觉得,这件事多多少少会跟唐白永有点牵扯。 是什么人会抱着如此强烈的敌意,对一个去世三十年的故人做出挖坟掘墓的下作事? 唐颖被埋在山上这么多年无人问津,刚一露面就被人惊扰亡魂。 不是身边认识的人怎么说得过去? 顾时墨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打电话给左执。 “我已经赶到机场,见到唐白永了。”
“结果如何?”
“应该不是他干的。”
顾时墨把自己的推论简单说了一下,说: “一个过世多年的人的骨灰,到底具有什么样的价值,会让人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会因此受到打击,感到愤怒的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唐白永。 而同时与我们两个都有交集的,只有那么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