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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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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云不知自己失魂落魄到底是怎么回到的家,抬头望望,四顾看看,怜惜地摸摸这里,戚戚地坐在每个角落,失神呆呆:这个曾经总觉得充满束缚和压抑的地牢监狱,如今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地亲切、温馨、可亲、让人无限眷恋起来。她也许从来都不晓得,家对于一个正在历经风霜,遭受磨难无可逃避的人来说,那是迷失海域的灯塔,是坚强后盾的碉堡,是无可替代的港湾。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可若是有朝一日当外敌来犯时,这里的防御和攻击力往往是最强的。当风浪最猛烈肆无忌惮的时候,我们又可以躲在其中笑谈、吟诗、情趣、甚或恬适地静眠。聂小云一回到熟悉亲切,从小到大备受呵护的环境,心中的灰暗似乎微微有些松动被温馨化开。她深切地注视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和在客厅静静看报的父亲,伤心的泪又一次黯然落下:这一祥和的场景是多么地熟悉呀,从前重复了无数次只觉其平淡乏味,而今日还如从前一般节奏低缓,却是如此地让人感到闲适体贴和舒心,欲要将这美好的时光挽留倍加珍惜再让它多驻足片刻,却又是那么地艰辛难以办到!是的,她似乎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暴风雨的即将狂吼来袭,终将打破这弥足珍贵的平和与宁静。无声的泪水不停地滑落而下,又一次伤心感叹自责道:多么温馨的家呀!如果女儿当初能早点听您的话,将您的淳淳教导当做良言,如果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如果还来得及的话,那该多好!吃饭的时候,母亲一个劲儿地给小云夹菜,可小云半点儿胃口也没有,胃中的酸水却是愈积愈多,看着母亲一脸慈祥怜爱地看着自己,极像小时候自己挑食母亲满含期待,鼓励自己吃完剩余饭食的呵护目光,心中突一阵难过,直欲一头扎进母亲怀里,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回,向二老倾诉自己到底是如何糊里糊涂地走到了这般无路可走的泥泞之地。可思之再三,心中的犹豫和挣扎又一次次将她拉回了理智的彼岸:父母年纪都大了,尤其是父亲,有严重的高血压,他能经得起如此横空霹雳的强烈刺激吗!低下头强迫自己硬吃几口饭,故作镇静,思前想后,话到嘴边又一次次强咽了回去。约么半刻钟后,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懦弱和瞻前顾后,一想到皮楠的步步威逼,这一张窗户纸终究还是要被捅破,雷雨总要从头顶上震响而过,情绪突变得亢奋急躁起来:管他什么措辞,先向父母道出再说,这世上只有父母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她此时似乎才真切地明白这个多么朴实而经得起考验的道理。正要启口,突“呕!”

地一声,一阵反胃强冲又顶到了嗓子眼儿,急忙用手捂住嘴,直扑卫生间。吴巧玲先前并未在意,忽闻女儿在卫生间“呕呕!”

反胃之声连续不断,心中莫名一慌,放下碗筷,故作镇定地偷偷瞥了眼丈夫,见他仍然一板一眼地夹菜吃饭,目不斜视,于是假装端起空盘要去厨房添菜,走到半道却将盘子放在了过道柜子上,悄悄来到了卫生间。聂小云体内正自翻江倒海,腹闹心煎熬,突见母亲来到自己身边,体贴入微地关切自己哪里不舒服,为自己婆娑胸背,搽洗脖颈,心中淤积的万千委屈和不平瞬间破防,扑上去紧紧抱住母亲的脖子不依不放,似要抓住生活大浪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哇哇!”

地突失声大哭起来。吴巧玲一看这阵仗,心头也是一紧,一边抚慰女儿,一边询问她在外是否受了什么委屈不平之事。聂小云感情冲动,未加思索,将皮楠今日酒店的恶行恶语以及他的阴谋伎俩全盘倒了出来。吴晓玲闻语心中猛然只觉被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割了一下,瞬间鲜血直流,定在原地好一会儿发愣不能动弹。低着头许久才缓过神来,面上却没了血色,长叹一声故作坚强笑道:“不怕!不怕!都什么年代了!这算什么!谁还没个难,没个坎儿了!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个万全之策,量那畜生他不敢胡作非为!”

脸上却早已泪流纵横!来到客厅,丈夫不在饭桌旁。吴巧玲瞅了一眼,见他碗中的米饭还有大半截没有吃完,丈夫从来不剩饭的,一根儿咬了半口的青菜蔫蔫地耷拉在碗边,却见丈夫靠在沙发上看起报纸来。她隐隐觉得丈夫似已察觉到了什么,拉着已哭成泪人的女儿走了过来。一时想起这般场景倒像是小云幼年犯了错误,来听她父亲教导一般。可吴巧玲心中却哭道:老头子!小云这次闯的祸可大了去了!这回可恐要叫你煎熬为难愁地彻夜难眠了!走近来,吴巧玲看到丈夫手里拿的报纸分明是在故意遮挡他脸上的表情,不让作为妻子的自己和女儿看到,一双故作镇静的手却在时不时地抖动,心中不由得更加佩服丈夫敏锐的观察力来,于是直奔主题,哭道:“小云!快给你爹跪下!求他原谅你!现在只有你爹才能救你!”

聂三相闻语,急忙放下报纸,映出他那苍老却满是泪水的慈祥面孔来,上前泪眼婆娑地将女儿扶起,温和斥道:“我要你跪什么。你当初若能听我一言半语,也不至于将自己逼迫到今天如此地步!你今番能这么难过,定是那畜生露了真面目!威逼恐吓你与他结婚不成?”

吴巧玲崇敬地看着丈夫,感叹连连他的推理竟然一丝不差,泪目怜怜地将那畜生的一切行径尽述。聂三相闻语猛烈咳嗽一阵,接着又是长长叹息一声,脸上的皱纹突多了数十条,似身心一下子遭了什么重创,瞬间面容苍老了好几岁。他一辈子遇到过不少突发的祸事,从未惧怕过什么艰难险阻,今番突闻恶贼破门就要闯进家来行凶伤人,倔强强硬的性子一下子便又反将了起来,脸色瞬间冷青却异常地镇静,像是给自己打气,也似给女儿宽慰,自语道:“这是法制的社会,我们无需怕他!这畜生就是看准了我们父女不和才钻了这档空隙!如今你休要再如他意!尽快处理掉你肚中的祸胎!他要闹!让他闹好了!我们奉陪到底!你也不要怕他手中的那些视频有多大影响,相比这种畜生蓄谋得逞将你骗入婚姻殿堂,永世折磨让你生不如死,要好得多!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严格听从为父替你安排的每一步!莫生自以为是之心!明白么?”

“咚!”

地一声,聂家大门突被猛烈地撞开,冲进一人来,吴巧玲立时被吓得心跳如飞。“妈!快取止血药和纱布!”

聂小云弟弟聂成远突然满头是血地冲了进来,十万火急,言快语紧,如临大敌。吴巧玲脑袋“嗡!”

地一声,脸上泪花还未干,不及细问,惊恐万状,连爬带扑去拿药箱,其间胡乱踢倒了几个板凳,砸在脚上竟也不自知。吴巧玲心痛地边哭边为儿子包扎头上的伤口,心中乱如麻:家里这是怎么了!净出乱子!嘴上却不停地责备儿子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毛手毛脚,不让父母省心!你不是要去学校么?这么久还不动身,难道又与人在外打起架来?!我生了你们俩,没一个省油的灯,怎么就这么不叫我安生?!”

话出突怯怯地看了女儿一眼,觉有些失语。聂成远刚一进屋便嗅到了家中的异样味道:父亲面上从未有过的沉重,母亲的落泪不知,姐姐平日里高傲的头颅低歪在一边,没精打采地似她脸上涂墨刻字一般,极力掩饰,眼神来回躲避。“妈!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聂成远焦急问道,虽然他头上的血还没止住,可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眼前的焦灼瞬间点燃了胸膛的熊熊烈火。吴巧玲怜惜地看了眼儿子,心中一阵酸楚煎熬,却艰涩难语,痛苦地又一次低下了头,泪水滑落脸庞。聂成远虽为聂家唯一的儿子,却并未在溺爱中长大。他从小便志气高扬,雄赳赳气昂昂,挺着胸脯,拿着和他臂膀一般粗壮的大棒,瞪着小眼睛,虎视眈眈又十分警觉地在庭院里来回游走挥舞,敲敲打打,立志要保护好全家,包括一草一木,一猫一狗。长大了,这种气概和勇气随着自己对中华武术的日渐狂热,一点儿也没丢失半分反而更加强烈,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铁骨铮铮也惧笑脸背后猛然一刀,所以刚才在小巷莫名被歹人从身后偷袭,虽不知何故,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回家,顾看父母是否安好,莫中了奸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一路狂奔,他脑海中飞速不断地怀疑和排除着各种可能,最终猜想还是定格在了父亲在位时得罪了某些人,这些人见他如今下了台,没了权势护身,专寻晦气泄愤来。冲进屋里,见全家无恙,才长长吁口气,放下心来。“你将自己的事管好就行!瞎操什么闲心!”

聂三相不看儿子,正陷在一团乱麻中,生怕将他牵扯进来。“哦!爸!你退休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那一帮混混儿将我骗到一个巷子,拍了我两砖,告诉我说‘从此你聂家要学会安分守己!从善如流!否则祸患自招!’我想了一路,这或许和您有些关系吧!”

小云闻语,瞬间脸色煞白如纸,胆破了一般,惊慌急道:“爸!是他!是他!他果然什么都干得出来!不是在吓唬我们!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不停不歇地嚎啕大哭起来。“我还没死!你哭丧个什么!大不了我不要老命了!换他那羊羔子皮!”

聂三相双眼喷火,全身怒气互相冲撞,顶地脖子脸猛然间大了一圈儿,青一块红一片的,倒似一个蒙盖了许多灰尘的土雷,样子不迎人,威力和杀伤力却不减当年。“姐!到底怎么了?!家里出了大事么?!”

聂成远深邃的目光,虽不及父亲那般老辣,但锐利和机敏较之父亲却是过之而无不及。死死地盯着姐姐不放:“他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聂小云忽被弟弟这么一逼问,瞬间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如何作答,“呜呜呜!”

只是一个劲儿啼哭摇头痛苦至极,如赤脚在荆棘丛生的荒郊走动,每一下皆是钻心的痛,却不能喊出声来,对人言说自己如何竟到了这般窘迫地步!“咚!咚!”

院中突传来两声巨响,聂小云全身猛地一一哆嗦,瞬间被吓地惊慌失魂,本能地扑到母亲这边来,却发现母亲全身也在微微颤抖。聂三相眼中瞬间血红,知贼人已大胆地欺上门来,全身热血立时沸腾,踉跄三步到了厨房,猛地抽了肉刀,狂奔院中。聂成远大惊,顺手抄起木凳,箭步飞身急来助父。扑至院中,聂三相左右南北急急寻不见贼人!独见自己精心栽培的数盆水仙花,已被人连盆带花砸碎折断!一时间,心中突觉得万分委屈和不平!暴怒难熄!狂吼四方一声又一声:“狗娘养的!有种你出来吃我一刀!推倒一两盆花卉算什么本事!”

可无论如何咆哮叫嚣,始终无人应答。于是不由得愈骂愈气,想想自己一生逞强,无论走到哪里,皆是被人尊来被人敬!老了老了,竟连妻女家院也保护不了了!被人欺来被人砸!真是没来由地晦气懊丧!忽一个趔趄,突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聂成远大骇!扑身急抱住父亲,唤一声爸不应,叫一声爹不答!泪水滚滚!狂吼连连!家中二母女闻声扑出来,瞬间吓个半死!慌乱中拨通了急救电话,送父医院。聂小云泪流满面地坐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无助地看着医生护士匆匆忙忙来来回回奔波救治父亲的紧张表情,在心中自责懊悔咒骂了自己千百遍,可一切似乎已为时已晚!突觉得全身的精气神瞬间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贪婪地吸食一干二净,身子不自觉地摇摇晃晃,似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满眼皆是空空洞洞迷迷茫茫,见母亲虽坐在自己身旁,却再也不理自己,弟弟来回奔波住院各种手续,心中刚刚萌生的热气和生机瞬间又被一层层冰块儿强压了下去,变得仍旧死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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