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俯身下来的小姑娘,眼神里终于出现了害怕情绪。 “你……你要做什么?”
男孩的嘴唇有些发抖,声音都开始轻颤。 “当然是,惩罚做错了事的人啊!”
小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声,声音里,似乎还有些惋惜。 ”啊!”
巷子里传出了尖锐的,充斥着惊恐的尖叫声。 魏群从回忆中走出来,浑身发寒,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时袖中冰凉滑腻的触感,顺着他的手臂,钻到他的衣襟里。 这便是他的隐疾的由来了。自此事之后,现在只要和女子有任何肢体接触,他便会回忆起小蛇在他的衣襟里游走时的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恐惧感。被一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小姑娘给吓出了隐疾,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父亲。 为了掩饰,他假装出极好女色的样子,其实所谓的当街调戏良家女子,也只是拉了一下衣袖,所谓纳妾无数,也只是赎出了青楼女子在府里唱曲儿罢了。 记忆中的红衣小魔女的脸和白衣胜雪的云梓的脸庞在他的脑子里逐渐交叠,竟然是惊人的相似,他却一直没有发现,甚至还想娶她为妻,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门主!”
“怎么样了?”
殿内传来一道慵懒磁性的嗓音。 “计划进行了一半,好像不用我们动手了。”
“什么!阿姐怎么了?”
殿内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云小姐邀请了魏群去了府里,魏群一个人跑了出来,神情失意,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她没事吧?”
“云小姐没事!”
七影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门主说的是谁。 “七影有一个疑惑。”
七影单膝跪在地上,说道。 “说!”
“门主为何不直接杀了姓魏的,岂不是更容易。”
“因为,活的,逗起来要有趣些”少年牵唇,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七影“……”门主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七影出去了,云追才渐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杀了魏群是简单,可是,姐姐应该不会喜欢一个嗜血残暴的阿追的吧。他也不愿意为了不让阿姐讨厌他而去欺骗她,永远都不愿。 五年后,一个戴着银质鬼脸面具的少年懒懒的坐在大殿的宝座上,杏眼微阖,无聊的扫视了一眼大殿上神色各异的人,“诸位,可有异议?”
“属下无异议!”
回音在大殿里回荡。 “那诸位便下去准备一下事宜吧,一个月后,迁址玉州!”
少年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随意的说道。 “是!”
七影看着眼前的少年,五年时间的沉淀和积累,已经足以使一个少年成长,他早已不同于当年那个只会耍一些小聪明蒙混过关的小男孩,他已经变得足够强大,足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足以说一不二,只要他一声令下,不管总部要迁移到哪儿都不会有人敢出声反对。 “祁兄,你输了!”
桃花树下,两人正在下棋,女子身着一袭霜色衣裙,男子则是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女子淡淡的笑道。 “唉!祁某棋艺不佳,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可惜了,今日无福一听阿梓的琴音了!”
祁言摇了摇头,叹气道。 “愿赌服输咯,祁兄答应我的条件可不许耍赖哦!”
“那是自然!”
祁言走后,云梓一个人斜倚在桃花枝上,看着天上云卷云舒,燕子归来。一别五年,小云追和她的情分好像是只应有那么短暂的几月,她似乎不应该奢求那么多。 五年来,云追没有寄回过一封书信,她寄过去的书信也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她不放心,还特意去了淮南苏府拜访,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她有时候就会想,小云追或许并不是真的存在的,他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了就消失不见了,了无痕迹。云梓自嘲的笑了笑,这怎么可能,如果只是她的梦,祁言怎么会知道呢。 这些年来,祁言倒是常常来云府做客,一年会来个三五次,每次来,短了能待两三天,也有时候停留的时间比较长,能长达半个月。追查当年真相的事祁言也做了不少,只是可惜,所获依旧不多。云梓想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到底该怎么做。 云追人先回了玉州城,那些零零碎碎的琐事有的是人可以处理,他不必非要费这个心。五年不见,他实在是思念阿姐心切,想要赶紧回来看看她。 只是,到了云府门前,他却迟疑了。这五年的时间,他都不曾和阿姐有过任何联系,阿姐若是怨他还好,他愿意用余生去偿还这些年的亏欠,他只怕,阿姐已经对他失望,渐渐忘了他。 云追在云府门前徘徊不前,最终还是没有敢踏进云府的门,他真的怕,看到阿姐冷漠的眼神,礼貌而又疏离的态度,就像他无数个夜晚的噩梦中一样。 聚全楼三楼雅间,一个身穿月白长衫,脸上待着鬼脸面具的少年一壶一壶的喝着桌子上的桃花酿。他真是个胆小鬼,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阿姐那么久,现在好了,知道没脸见她了,躲在外面也不敢敲门去看看,呵,真是自作自受!云追迷茫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意识变得越来越迷糊…… 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云府,云追看着烫金的牌子,鬼使神差的就想要往里走。 “什么人?”
门口的护卫一下拦住了他,云追看着侍卫,他没见过,还好,他假装自己只是一个醉酒到处乱走的人,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云府的门前。 可是,他好想看阿姐一眼啊,哪怕只有一眼也可以啊,云追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了。 云府,云栖居的门前,一道黑影站在门前,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主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