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渐渐认识到这一切,所以才会越来越任性。但是很多事她都懂,真的,只是不想表现出来。玹玗被这突如其来的凝重搞的有些诧异,迟疑了片刻,才浅浅一笑道:“格格是真性情,不是任性。”
“真性情……”涴秀喃喃重复了一次,仿佛是自问,“那你的真性情又是什么呢?”
“啊?”
虽然问话声音很轻,玹玗还是听得清楚,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没什么。”
涴秀摇了摇头,盯着玹玗看了许久,才又问:“那究竟是谁对四哥下手,你也知道吗?”
“不知道。”
玹玗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脑海中又响起了弘历的嘱咐,不能太聪明。“只怕四阿哥和五阿哥都不知道,奴才又不是神仙,没有妙算的本事。”
“嗯……”涴秀敛眸一笑,轻柔的声音像是藏着什么情绪。“后来我问过五阿哥,他的回答是毫无头绪,但有可能是觉得告诉我也没用,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格格,这些事情轮不到咱们操心。”
玹玗先将自己的头发梳好,才过去帮涴秀梳髻,让雁儿赶紧去换衣服,虽有碳爖也怕着凉。“这宫里又有什么事,轮得到咱们操心。”
涴秀淡淡一笑,玹玗这“咱们”的用词,着实让她高兴,她们本来就该是平等的姐妹。听着玹玗和涴秀对话,雁儿虽然好奇,却并不打算插嘴,忙慌慌地收拾好自己,转身打开衣柜,犹豫地转头问道:“格格,你今天去听戏吗?奴才得为你准备衣服,说不定齐妃娘娘和裕妃娘娘也会来,不可以失了礼数。”
“好麻烦!”
涴秀深深地叹了口气,透过梳妆镜望着玹玗,故作深沉地说道:“但是好像又非去不可呢?”
“格格,你不会是想歪了吧?”
看着那满眼的诡笑,玹玗已经猜到七八分,不由得暗叹,真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无尽的是非。涴秀打开妆奁挑选发簪,漫不经心地问:“那个唱青衣的女人漂亮吗?”
“漂亮。”
玹玗略微惊讶,原来涴秀也把彩云天和弘历联想在一起,只是方向肯定错了。“如果是五阿哥,格格可能就想对了,但四阿哥应该不可能吧。”
雁儿噗哧一笑,不自觉的小声嘀咕道:“说不定就是五阿哥看中的,不过是借四阿哥的名义弄进宫来。”
闻言,涴秀倏然回头,瞪着雁儿的目光仿佛能射出万剑。感觉到杀气毕竟,雁儿低头闭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调侃什么不好,偏偏是五阿哥,他和涴秀的关系还没搞清楚呢。心中虽有万分惧怕,可脑海里忽有一道灵光闪过,于是偷摸掀开眼帘,瞄了涴秀一眼。看着涴秀反应如此激烈,玹玗忍不住掩唇而笑,昨天还强硬的否认,今天就露馅了。没有理会身边站着的玹玗,涴秀狠狠地瞪着雁儿,佯装恼怒地问道:“你知道我和玹玗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雁儿摆了摆手,身子蜷缩得像只虾米。“那你刚刚在多嘴什么啊?”
涴秀咬牙切齿地问:“跟着本格格日子好过,人没养肥,胆是肥了不少,阿哥都敢调侃。”
“奴才知错了……”雁儿的头更低了,从妆台这边望去,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格格,你就别吓唬雁儿姐姐了,刚刚咱们还玩得高兴,现在突然变脸,雁儿姐姐会当真的。”
玹玗呵呵一笑,为涴秀挑选了一只红珊瑚的发簪,因为喜庆嘛。涴秀侧头看向玹玗,回以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对,她们刚才是很开心,虽然玹玗的笑意仍然不达眼底,但至少丢掉了许多拘谨,又能如以前那般,以姐妹的身份和她玩闹。不过说到听戏,涴秀和玹玗一样没什么兴致,只是好奇彩云天入宫的目的。而涴秀的心里又多了一个猜测,就是雁儿不经心的那句话,所以她要立刻渐渐那位唱青衣的云织烟,究竟是怎样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