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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1209: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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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额娘,小明子伺候朕惯了,没他不行……”“福临,这是哀家底线——”福临还要说什么,明月却冲他摇摇头。她恭恭敬敬磕头,谢恩,“小明子谢太后恩典——”明月比谁都清楚,此事关乎福临母子性命。孝庄太后一向聪慧善谋,岂会因福临求情而冒险行事?布木布泰饶她一死,已经算是仁慈宽厚格外施恩。既然此事没有回旋余地,福临又何须苦苦相求?布木布泰想关她几天,她索性遂了太后心愿。只要能打消孝庄疑虑,她情愿在牢房待几天。布木布泰瞧了苏麻一眼,“带他回慈宁宫——”福临再一次拦住,祈求,“皇额娘,能否保小明子无虞?”

布木布泰有些不悦,冷冷地倪了福临一眼,吩咐,“起驾回宫——”当布木布泰主仆带着明月出西暖阁时,福临也尾随着追出来。他焦虑地拽着太后衣袖,不得一句承诺,坚持不肯放行,“皇额娘——”福临护着她的模样,让明月一阵感动。她冲着福临莞尔一笑,劝阻,“皇上,无须担心。小明子不做背主之事,太后娘娘自然不会难为奴才。等太后娘娘放奴才回来时,小明子再继续伺候皇上。参汤应该还没凉,皇上趁热喝了吧……”“太后起驾——”内监的传禀声,在乾清宫响起。布木布泰乘着软轿,在宫人簇拥下离去。明月跟在软轿后,亦步亦趋。福临望着她那单薄瘦弱的身影,听到那一阵阵熟悉的咳嗽声,心里竟然有一瞬间的怔忪。这小明子的笑容,干净,纯粹,竟然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像又看到了明月,看到她和丫头追逐笑闹的一幕。那笑容与小明子近乎一样,也是这么干净纯粹。福临摇摇头,痛苦地闭上了双眸。他亲眼目睹明月遗容,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小明子是她堂弟,自然长得有些相似。可再怎么相仿,他终究不是明月!单单从身量体型上比较,这小明子就比明月单薄瘦弱了许多。“皇上,太后怎么把小明子带走了?”

吴良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福临睁开眼眸,倪了吴良辅一眼,“太后以为,小明子是细作……”思忖须臾,吩咐,“吴良辅,遣人去慈宁宫悄悄打探一下。若太后对小明子用刑,即刻禀报于朕……”吴良辅应了一声,急忙走向茶水房。他冲着如春招招手,如春就走了出来。“春儿,小明子被太后带走了。你去慈宁宫一趟,找个人打探一下。如果太后对她用刑,赶紧禀报皇上……”“嗯……”如春闻言,也忧虑不已。她应了一声,匆匆朝着慈宁宫方向走去。吴良辅看着慈宁宫的方向,心里一阵阵焦虑。明月一入慈宁宫,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万一被身世之谜不保,只怕会带累他吴良辅。若是这样,不但前功尽弃,还会祸从天降。&&&&&&&&&慈宁宫。“太后回宫——”内监的传禀声,在慈宁门响起。銮仪卫抬着软轿进慈宁门,在院子里稳稳落下。苏麻搀扶着布木布泰下轿,踩着宫人刚铲出来的道路,走向正殿。布木布泰余光扫了明月一眼,吩咐,“把他关进地牢,别让人接近——”苏麻应了一声,吩咐,“素心,带明公公去地牢——”素心点点头,待苏麻搀太后进殿,才看向明月。知其在御前行走,态度倒也算好。她淡然一笑,“明公公,请吧——”明月抬头看看天,白雪映着落日残阳,一片圣洁之景象。风吹玉树,琼枝摇曳。树上积雪随风而落,时不时发出细微声响。她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尾随素心而去。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境遇如何,她都应该安之若素。地牢里阴森森的,潮湿又阴暗。一种又一种刑具,陈列在地牢中。这些刑具,大多都是针对女犯人使用的那种。比如木驴、拶子、木槌、鞭子、吊索等等。明月顾目四望时,素心已然关上了门。耳听悉悉索索的锁门声,瞧瞧这空无一人的地牢,不由得暗自苦笑。时值隆冬,又逢大雪,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冷风从天窗灌进来,如同刀子割肉一般。若在这地方待一日两日,她还可以不睡觉,跑来跑去抵御寒气。可关键是,她不知道何时能出去。若是一关数月,可怎么熬过去啊?夜越来越暗,地牢越来越黑。老鼠跑出来,叽叽叫着,四处觅食。一向内心安静的明月,这一刻淡定全无。她害怕这黑乎乎的夜,也害怕老鼠。酷爱干净的她,更忍受不了这脏兮兮的环境。一股阴风携着寒气,袭在明月那单薄瘦弱的身躯上,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头皮一阵阵发紧,头发根直长。许是一路呼吸凉气的缘故,嗓子一阵阵发痒。咳嗽顿起,久久不止。&&&&&&&&慈宁门外。如春站在角落处,来回踱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苍茫,夜幕即将降临,心里越发焦虑。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女,踩着积雪咯吱咯吱走过来。如春认出这是慈宁宫宫女红袖,急忙上前打招呼,“红袖姑娘,办差啊——”红袖见是如春,知她是御前茶水房掌事宫女,客气地回应,“奉苏麻姑姑之命,去织造局走了一趟。眼看着大婚吉期没多少日子了,催催大婚吉服的事儿。如春姑姑,您这是?”

如春从头上拔下一支鎏金步摇,插在红袖头上,笑盈盈地开口,“这支步摇,红袖姑娘戴着,真是好看。得,姑姑送给姑娘了……”红袖在宫里多年,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微微福了福,压低声音道,“如春姑姑,可是有事儿,需要红袖帮忙?”

如春点点头,在红袖耳边悄声低语几句。红袖微微颔首,再次福了福,转身进了慈宁宫。不大一会儿,又出来。她见四处无人,才行至如春跟前,悄声耳语道,“我刚打听了,没用刑。只是关到了地牢,不准人接近。皮肉之苦,姑姑不用担心。倒是这天寒地冻的,只怕明公公受不住……”如春听闻没动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冲着红袖感激地笑了笑,致谢,“谢谢,谢谢红袖姑娘。以后若有用得着如春的地方,姑姑一定尽力而为……”红袖莞尔一笑,告辞而去。如春站在雪地里,望了望慈宁宫方向,忧心忡忡。明月身子弱,又有咳疾。这冰天雪地的,白天都滴水成冰。到了夜晚,只怕更冷。这孩子没铺没盖的,漫漫长夜,她可怎么熬啊?如春思忖须臾,踩着积雪回乾清宫。太后既然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接近明月。她和吴良辅都是为奴做婢的,手也伸不到慈宁宫去。即便是心急如焚,也庇护不了明月。想给这孩子送些御寒的衣物被褥,终究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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