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

殷小妙看了王婷一眼：“我像是会帮忙的人？呵呵，我去冲咖啡，谁要喝？“　　除了王婷坚持喝她的单枞白叶之外，扛着拍摄设备的赵哥，也是坚持喝他的枸杞水。　　其他人，包括阿珍和刘洁铃介绍过来的程序员小王，以及阿广都举起手，几乎异口同声:”美式，加冰！”

看着殷小妙出去泡咖啡，阿珍有点无奈对王婷说：“能不能别这样？你看人家两口子都怕你了。一起撸串时，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小妙也对得起你了啊！你想想？一桩桩的。”

不论是该给她争取的钱，还是私下自己掏的慰问，或是王婷前些日子受伤，力保她留在项目，并给她租房子等等，一桩桩的，阿珍说起来，王婷心里也是有数的，不禁就尴尬地低下了脑袋。　　王婷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想的，我、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姑娘，长点心吧，听到没？”

阿珍摇了摇头，低声对她说道。　　王婷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听着使劲点了点头。　　看着阿珍走开，阿广凑到王婷边上：“其实刚才那人打鼓，不正宗的，他那打法不对，他连耍鼓槌的手势都不对的，那是架子鼓的花式……“　　王婷没好气地反问：“你会？你正宗？”

阿广过来搭话，就是为了等她问这么一句的。　　当下听了她的话，立马解开西装扣子，走过去，操起鼓槌，他是从小就跟着陈杰他们练的，陈杰他们舞狮，阿广就练鼓，打鼓那是绝对的驾轻就熟，“咚咚咚”几声下来，架势一拉开，气场十足，赵哥和那程序员小王都听得动容了。　　但快慢交错打了一轮鼓，陈广却发现，王婷不见了！　　“人地撩紧你啊！”

殷小妙在茶水间，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对跑过来的王婷这么说道。　　甚至还跟她说：“广州农民，有米啊！屋企点都有七八套屋啊！搞唔好，可能唔止几套屋，人家可能有成幢电梯楼！”

王婷笑了笑，然后低着头，沉默地泡茶，一句话也没有说。　　殷小妙是去看过王婷的，也见识过她那不离不弃的两位挚友：墙包和霉点。　　阳光从窗外照进去，照亮了大半个茶水间，偏偏就留下王婷泡茶的那一角的阴暗。　　但殷小妙看着她黑瘦的脸，却觉得王婷也许走得艰难，但她始终在光亮里。　　“那人眼底很有些不以为然。”

殷小妙捧着咖啡，想了一下对王婷说道。　　她口中的“那人”，当然指的就是陈杰。　　陈杰跟阿广聊起来，说的都是好话，比如上高低桩利索，比如狮尾很犀利等等。　　在别人的场地，出于礼貌，一般来讲，不会去说别人的不是，哪怕是几个月后比试的对手。但殷小妙有着很敏锐的直觉，她能感觉得到，对方没有说出来的不以为然，这很让她好奇。　　但大家本就是对手，而且陈杰看上去心事重重。　　她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其实都不太方便开口去询问。　　王婷泡好了茶，不以为然的说：“其实佛山过来讲课的师傅，也有提到我跟阿珍有点问题，但说练多几趟，应该就会好。“然后她黑瘦的脸上，便有浮出几分不快，瞄了殷小妙一眼，因为佛山过来，讲解张飞狮怎么舞的师傅，对于殷小妙很是赞赏，觉得殷小妙就舞得很好。　　这真的让王婷很不爽。　　她就不明白，殷小妙这个极度懒惰的傻白甜，怎么似乎大家就都高看她一眼？　　凭啥呢？毫不客气地说，这个项目里，练得最勤快的，就是王婷，这一点她绝对问心无愧，特别是在项目出钱给她租了房子之后，就算当时手没好，她也没闲着，每天过来就认真看类似“两岸四地狮王争霸赛”、“南狮全国比赛”之类的视频，练习、琢磨步法，她本身就喜欢这个，所以特别的投入。　　而卢珍身体天赋很好，但也很认真在练习托举，跳跃之类，配合的动作。　　看了一眼捧着咖啡的殷小妙，王婷就暗暗翻了翻白眼，就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上午过来练半小时，下午再练半小时，然后不是在刷短视频，就是看综艺；　　或者一边上跑步机慢跑，一边戴上耳机听书。　　让王婷光火的是，甚至殷小妙每天宁可花一小时去练力量！　　“小妙姐。”

王婷记着刚才卢珍劝她的话，想着殷小妙对她的好，压着火气，这么说道，“你就别去练那些杠铃了，要是练出跟那些健美比赛大块头一样，肌肉一块一块，那可就不好看了！”

殷小妙看了她好一会，才幽幽地开口：“女性，正常来讲除非上‘科技’，才可能达到你担心的效果。普通人练到体脂20的水平，就该连大姨妈都不正常了，所以，你想多了。”

体脂20，也仍不太可能出现明显的肌肉棱角，更不要提什么健美比赛大块头了。　　但对于她说的这些东西，王婷并没有听懂，但这更加让她感觉，殷小妙莫名其妙。　　但殷小妙能明白王婷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佛山的师傅说她舞得好，所以王婷觉得，殷小妙别花时间去练那些杠铃，多和她们一起练，然后看看能不能提高得快一点。　　可是，这不现实。　　除非殷小妙能让大家都非常服气于她的专业水准，并对项目有着极高的期望值。　　问题在于，殷小妙并不认为，目前具备这两个条件。　　她自己本身就是为了李子轩的病情，才重新扛起狮头的；　　而又是为了找一个便宜的场地，才搞出这个项目。　　所以对于项目的期望值？　　不要说其他人了，殷小妙自己都没有什么太强的期望。　　而且，卢珍有她自己体操运动员出身的骄傲；　　从小舞过多年潮汕虎狮的王婷何尝又没有？　　殷小妙如果有跟陈杰一样，有着许多奖项和舞狮机构、协会的衔头，那还好些。　　但她并没有，尽管充当顾问的佛山师傅很是欣赏她，但日常训练里，殷小妙感觉有许多东西，点到就可以了。　　非得让她站出来，说很重的话，只会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很僵。　　而且，有一点王婷是看对的了，那就是殷小妙很懒。　　“我们平时训练时，多找找看，跟狮王争霸赛里的获奖者，动作有什么差距吧。”

殷小妙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边洗杯子，边对王婷这么说道，似乎李子轩那边有点什么事，在招手让她过去。　　“说了跟没说一样。”

王婷低声地咕噜了一句。　　这时却就看见阿广走过来，走近了看着她在泡茶，就开口道：“工夫茶啊，这是单枞？”

“什么‘善枞’？”

王婷白了他一眼，“单枞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