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杰他们走进来，王婷和卢珍从高桩上跃下，给了一个亮相之后，李子轩停了鼓，王婷她们便也放下狮头。　　阿广笑着主动冲王婷打招呼：“胶已人啊？”

应该是从刚才那几个动作里，让他看出了王婷耍潮汕虎狮出身的根脚。　　王婷扫了阿广一眼，尽管西装革履，但一有空就跑去练MMA的陈广，不单瘦，而且黑，加上有点塌鼻梁，王婷直接扔了一个卫生眼给他，连话都不跟他搭一句。　　“我们是有足够的实力的，所以咱们到时候，一起做一场网络直播，把这比赛炒起来。”

那位去联络陈杰的白领丽人，在边上这么对他说道，“我们推广舞狮这非遗项目，跟你们下到学校去推广舞狮，大家的初心，都非常相符，这样彼此之间，实现双赢的局面。”

陈杰还没说话，殷小妙就跟韩素梅说：“梅姐，不好意思，我想咱们现在就得聊聊。”

韩素梅点了点头，示意那白领丽人接洽陈杰，然后带着殷小妙到了边上的操房。　　走进操房反手关上门，殷小妙显然刚才想得很清楚了：“梅姐我很感激……”　　“你觉得我把整件事弄得非常商业化，弄得不纯粹了是吧？”

韩素梅没有等她说完，就笑着打断殷小妙，今天周末，她穿着牛仔裤，直接在操房的垫子盘膝坐下，示意殷小妙也坐下，”接着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准备退出这个项目了？”

殷小妙倚在操房镜前的把杆——用来练习基本功和柔韧素质用的那根“扶手”上，这让她感觉舒服一些：“其实梅姐你不需要我，这个项目，有阿珍和王婷，不行再招几个人，完全可以撑起来。“　　盘膝坐在垫子上的韩素梅点了点头：“然后你专职来做这个项目的CEO？这样我可以接受的。　　“你不要忘记，当时是你要求我加入到这个项目来的，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应该是我退出项目，而不是你。当然，我仍是甲方公司的股东这一点不会改变。但这个项目是你发起的，因为你当时觉得需要它，所以找我帮忙。“　　殷小妙皱着眉头，如果撕破脸的话，当然会很容易说清楚，例如说那就让韩素梅退出嘛，然后殷小妙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推进这件事之类的；　　或者说，她就是不干了。　　但她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处理的，殷小妙也不是刘洁铃。　　“好吧，梅姐，那我聊一下我的方案。“她倚在把杆上，踮了踮脚尖，低着头说道。　　殷小妙的方案，就是把这件事拆分开来。　　她跟陈杰约定的比赛，希望可以沿用旧式的切磋之类。　　而在此之后，项目的醒狮团队，和陈杰的醒狮队比试，就按照商业活动的规律，应该怎么预热、造势、炒作、带流量、直播等等，反正就是以最终实现，推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目的去操作。　　“旧式的舞狮，也是有观众的。”

韩素梅盘坐在垫子上，笑着这么说道。　　殷小妙抬起头来，露出了笑脸，很有一种骗到小鱼干的猫咪的得意：“就算不是闭门切磋，至少不要在这件事上，去做过分进行商业炒作啊！”

“我突然发现，某本小说里有一句话，还是很对的。”

韩素梅皱起了眉头。　　她叹了口气，望着殷小妙：“漂亮的女人，总是很会骗人的。”

按韩素梅看来，恐怕从见到陈杰那一刻，殷小妙就在打腹稿，怎么让韩素梅接受自己的方案了，所以她所有的情绪和不快，韩素梅感觉，都是为此铺垫的表演。‘　　“好心你照下镜啦！梅姐，讲到靓女识呃人，边个够你靓女先？我好老实㗎！”

殷小妙有条有理地反驳，“先生讲过，你话要开窗唔得，紧系要先话拆屋，然后大家就同意开窗啦！哈哈哈，饶命！”

她说的先生，当然就是指鲁迅先生，引用的话，是鲁迅先生《无声的中国》里面“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后面的“饶命”，却是韩素梅起身，作势要上演全武行，殷小妙大呼小叫地闪避：“比赛方纵系出边，梅姐唔好玩，求放过！”

如果磋商的诸方都是足够聪明的人，往往事情的效率会很高，因为彼此都知道过多的虚张声势和拉扯，只能不断增加自己的沉没成本。正如殷小妙连说带玩闹，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说服了韩素梅接受她的方案。　　而韩素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跟陈杰和阿广敲定新的合作计划，并且彼此都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无他，因为推广醒狮文化，本来就是陈杰他们在做的事情；而恰好又是殷小妙她们这个团队，拿到天使轮，包括现在正在谈的A轮的项目核心驱动。　　陈杰和韩素梅聊完大体的合作的方向，在聊一些配合的细节，阿广就过来安装着高低桩的操房这边，看他们训练，正遇着殷小妙在跟李子轩说起，拆分比赛的事情。　　“这样的结果很不错！”

李子轩听着就很兴奋，因为低调的切磋，带着江湖气息的宿敌逝去，继承师父和先辈的恩怨……，这就是他追寻着的武侠风格，市井味道，这也是他对这个项目着迷的根本原因，“出门办事当然坐高铁，偶尔坐个绿皮，感受一下旧日时光，也别有一番韵味嘛！”

他说着，手里的鼓槌就耍了个花，敲了一下边鼓。　　王婷在旁边看着，禁不住就叫了起来：“子轩哥哥好棒噢！”

她要不叫这么一嘴巴，李子轩倒是跟殷小妙说得欢快，被她这么一喝彩，李子轩就讪笑道：“小妙，广告公司刚喊我，毕竟签了顾问合同，我打个电话问问什么事。”

然后就匆匆跑出去打电话了。　　殷小妙忍着笑点了点头，看着李子轩走出去之后，王婷满眼的小星星：“小妙姐，子轩哥哥，还是顾问噢！太利害了！肯定很忙吧？不过小妙姐你有学历，肯定就能帮上子轩哥哥的忙，象我这样没文化，再怎么努力，也帮不上忙的！”

PS：病倒了，咳得不行，还好测了核酸是绿码，明天要休息一下，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