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咬咬手指头,看来,她的这个四妹妹自有成算,压根儿就没有按她这般想的去做。“回姑娘们的话,四姑娘给了银子做报酬,请了奴婢去山下寻了一个老寡妇上来,帮李少爷泄了火。”
老寡妇?!林诗语觉得她的四妹妹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喜欢李鸿喻!几人一起惊呼,林诗画也真是够狠,却是宁肯请个老妇来,也不愿意花太多银子让月影跑去村里寻个俊俏点的。不知是不是为了膈应李鸿喻?“算了,即然她自个儿愿意,咱也不必多管了,左右咱们该得的却是都得了。”
而这一次的得利,林诗语却是没有分半点给林诗画。香果见她心情好,便讨好地问道:“姑娘,得了这么大块利,可得给奴婢几个多买几支花戴。”
林诗音笑道:“姐姐,你瞧瞧这群眼皮子浅的,生怕你忘记了呢,不过,姐姐是大财主,不如也给我添上一两枝。”
林诗语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答:“你只要快些给我寻个妹夫回来,我保管给你弄十套八套头面当添妆。”
“姐姐,这可是你说的,待我以后偷偷离家去后,指不定就能给你拐个好妹夫回来。”
林诗音与林诗语是关系最好了,有什么话都是敞开了说。林诗语大手一挥,十分土豪地说:“你们几个要是瞄上了府里的谁,也只管报上来,到时给你定个亲,再配上几套头面嫁过去算哒!”
“姑娘!”
香果几个顿时羞红了脸。“明珠,你们还不快谢过我姐姐!”
林诗音在一旁凑起了热闹。林诗语抿嘴一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妹妹,你可得要多准备几套哦。”
她的目光在香果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生怕林诗音看不清楚,就差点把她掰过来对着自己,然后说:快看我眼睛往哪里瞧!两姐妹在后山嬉戏了一阵,月影趁着旁人不备,来到林诗语的身边,小声道:“姑娘,主子过来了。”
“宸颢哥哥过来了?人呢?”
林诗语两眼惊喜地往她身后瞧去。月影轻捏衣袖半遮面,笑道:“姑娘,主子让我来告诉姑娘,只管安心玩耍,等该出现时,他自会出现来找你。”
林诗语白了她一眼,然后红通着小脸,十分傲娇地把粉脸一扭,往另一边走去。一众人刚回了小院,便见王妈妈正站在小院门前,林诗语觉得很稀奇,王妈妈可是被李玉莲留在家中守院,怎地也上山来了?“王妈妈,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刮来了?”
林诗语脸皮子厚着呢,一点都不觉得刚敲了人家主子的大竹竿,这会子又亲热巴了的喊人家有多不好意思。只因,她一看到李玉莲身边的红人,就想起从那边挖了几大坨走,这心啊,就如同百花怒放。王妈妈并不知李玉莲被勒走了一大块肥地,否则,她只怕不会如此好心情地站在这里了。“回姑娘的话,是老爷从边关传来家书了,且昭信小将军打发人来信,说是今儿下午来府里一趟,姑娘们若是有何要捎去给老爷的东西,只管交与他。”
原来,王妈妈在府里过得并不如意,虽说李玉莲不过是来寒山寺住了一晚,可是,就在昨儿下午,李玉莲前脚走,苏小芸后脚就正式接过了管家权。可想而知,李玉莲当初布下的暗棋,一个都未能逃过苏小芸的眼,连根拔起,来了个大清洗。那些管事不是被揪了错处打了板了,就是因贪墨被查出来了,最终给发卖去了煤矿。王妈妈是李玉莲的陪嫁,自然,苏小芸不会动她,可是每每苏小芸打发婆子找她来问话,那种冲鼻血气让她很眩晕,那是真正走江湖,刀口上讨生活的婆子。王妈妈不知道苏小芸的手中到底有多少这种人,她只知道,她自己胆怯了,不敢正面迎击苏小芸的出手,因为害怕,她对林诗语两姐妹也不像从前的态度了,甚至言词中还夹带着一份讨好。“昭信小将军要去塞北了?”
林诗语娇俏的问她。妩媚的笑容差点闪瞎了王妈妈的眼,林诗语的妩媚比林诗韵的更显高贵典雅,仿佛水到渠成般自然,完全瞧不出雕琢的痕迹。“听说是,具体的事老奴也不清楚。”
她现在甚至庆幸自己躲开了苏小芸的盘查,只要有李玉莲在,她就安全了。林诗语并不知她心中所想,便又问道:“府中一切可还好,祖父母可带顺心,娘亲可还好,我的两个弟弟可又长壮些了?”
“有姑娘的关心,大家自然都好,太爷与老夫人如今精神可好着呢,老太爷没事便叫了老夫人一同去苍松院瞧小少爷们,对了,老太爷终于给五少爷、六少爷取名风祖,风宗。”
林诗语听后表示好囧!合起来叫“祖宗”!林老太爷想得都快内伤了的两个名字,就是这样子的。“林风祖,林风宗,哈哈,这两名字好着呢,霸气!”
林诗音叉腰大笑。林诗语讷讷地接了一句:“算了,等弟弟们老去后,还是会成为祖宗的。”
她不得用这种阿Q精神来抚平自己乱颤的小心肝。“有劳妈妈在此久候了,香果,看赏。”
林诗语吩咐她。香果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子要塞到王妈妈手中。王妈妈一瞧,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二十个,她是不瞧在眼里的,不由得心生不屑,连连摆手,说:“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老奴不过是在此多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林诗语忍不住笑出来,即然瞧不上那就甭要了。“香果收回去吧,妈妈是不会稀罕这些个的。”
香果一听,喜滋滋地又把铜钱放回去了。听到铜子儿落在荷包里,发出哗啦啦的动听声,气得王妈妈心中骂娘。明明荷包里有不少,却是拿那么一二十个来打发她这个很有体面的婆子,她又不是什么叫化子,真是越想气,心中看林诗语也越发不顺眼了。“姑娘若无吩咐,奴婢要去夫人处回话了。”
王妈妈心中不高兴林诗语的小气,说起话来颇有置气的意思了。林诗语不为所动,只道:“妈妈且慢慢行去吧!”
却是半句不曾留人。王妈妈无奈,只得先行告退,往李玉莲的院子行去。林诗语领着众人进了门,林诗音笑道:“这老货还嫌钱少,可见,平素这手伸得挺长的,不知那些油是藏到了哪里去。”
“听说她家儿子不是个学好的,整日在外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林诗语心中却嘀咕,要不要把王妈妈也敲个闷棍,把她家翻个底朝天,横竖这王妈妈也是从她家不问自取得来的银钱。林诗音见自家姐姐没有提起继续敲竹竿的事,到是颇为失望,后一想,一个奴才秧子便是再有银子,又如何比得过做主子的李玉莲,如此一想,心情越发开朗了。转眼便到了中午,自有小僧弥送了斋饭来。林诗音回自己的小院茹素去了,林诗语在自己的小屋,正坐在桌子边捧着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一边念哪着:“香果,这道人参煨鸡汤还差了点火候,香菜,这道梅菜蒸扣肉,皮滑肉嫩却不油腻,很是适合下饭。”
香菜看着桌上的几样素菜,一脸的纠结,要不要摇醒正在做白日梦的主子。正在幻想着自己大鱼大肉的林诗语,却见眼前一暗,又冷香袭鼻,只觉身边已坐下一人。“今儿的餐式颇丰富,正好我的嘴里淡出鸟味了。”
林诗语呆呆地捧饭碗咬着筷子,睁圆了眼看着这神没鬼出的男子:“可是我这里……”子桑宸颢不待她多言,已接过香果给他盛的饭,说道:“这道人参鸡汤瞧着不错。”
“那只是一碗白菜汤。”
林诗语脸上微热,懊恼自己这般做态却是落入了他的眼中。“你当它是人参鸡汤便是人生参鸡汤了。”
他取了汤勺美滋滋的啜了一口,又夹了一筷子林诗语说的梅菜蒸扣肉,实际上是咸菜豆腐煲。“这梅菜蒸扣肉的味道也不错。”
子桑宸颢又盛了一勺子吃了。林诗语羞答答地小声问:“你觉得好吃?”
“嗯,好吃,还有什么,通通报上名来。”
子桑宸颢的眼里滑过宠溺的神色。“这个是鸡汁瑶柱豆干平菇煲,这个醉鸡,这个,这个是糖醋排骨。”
林诗语指着一道道素菜,笑嘻嘻地说着自己想吃的菜名。子桑宸颢玩性大起,一边与林诗语嬉笑,一边夸这些菜的味道很不错,到是惹得原本没什么胃口的林诗语,头一回就着素菜狠吃了一大饭。饭后,香果为两人上了香片,这才领着其她人都退下了。“听说你发了笔大财。”
色足饭饱,子桑宸颢的心就不老实了,这小子时不时的伸手摸摸人家柔顺的青丝,然后才一本正经的问起这事。林诗语把李玉莲想陷害她的事说了,又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二殿下的意思?”
“嗯,你放心,最近他是没得那闲功夫了。”
“嗯?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