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夹了一个香菇放到嘴里,默默地想着这是羊肉。子桑宸颢宠溺地夹了一块香菇放到她的饭碗里:“快吃,这是烤羊肉。”
捂脸,真是的,她有那么馋么!又听到子桑宸颢清清淡淡的声音:“央金已被定下为二哥的侧妃。”
“啊,那我大姐姐该怎么办?”
林诗语很吃惊,这子桑宸阳好像很喜欢自家大姐姐啊!“你想她嫁入二哥府里?”
子桑宸颢侧头很认真的问她。林诗语呆呆地问:“不好吗?”
央金与二皇子妃与林诗韵来个三足鼎立,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真是棒棒哒。把林诗韵塞去二皇子府,然后看着她们仨互掐,尤其央金的事与林诗韵真的牵扯不清,当初可是林诗韵做了替死鬼。林诗语不过是借力打力,把林诗韵推进恶人堆里,让那些个恶人去磨,觉得要了林诗韵的命都太便宜她了。恨海终究意难平!“你喜欢怎地便怎地。”
子桑宸颢伸手温柔地摸摸她的小脑袋。林诗语羞红了脸,就差把脸给埋在了碗里。子桑宸颢夹了一块豆干放到她的饭碗里,说:“吃块鹿肉。”
林诗语羞答答地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大白菜梗给他,说:“驴肉很好吃。”
香草觉得,自家主子现下已经晕头了,给她杯水吃了,她一定会说好饱。正是应了那句有情饮水也能饱。五月十五日傍晚,日落西山时。前头护卫开道,长随伴行,后头婆子丫头追随。中间护着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从东城门进入。又往里行了大约大半个时辰,这才从东大街拐上了林诗语她们住的这个胡同里。远远的,便见到府门口有丫头、婆子们在张望,见到了林府的马车行近了,连忙拔腿就往府内去送信了。林诗语等人在府门口下了马车,又听得下人来禀,说是夫人打发人来告诉两位姑娘,待洗漱完毕后,自去苍松院寻夫人。“音儿,咱们快些回屋吧,大娘,大姐姐,四妹妹我们先走一步了。”
她与另外的人道了别,也不管合不合规矩,拉了林诗音便往自己住的小院方向行去。“姐姐,大娘的脸又气得绿兮兮的了。”
“管她呢,横竖她是看我们不顺眼的。”
林诗语压根儿就不敬畏李玉莲。林诗语遂拉了林诗音回了各自的小院,梳洗完毕后,她才换上一身轻快的嫩柳色衣裙,香茶见了原是想给她描上娥黄,却是又见香草拿了一串银丝坠蓝宝石华胜置于额前,却是又平添了一份俏丽之色。“姑娘的颜色真是越长越好了。”
林诗语在落地铜镜前左照右瞧,笑道:“那也不瞧瞧我是谁的女儿。”
苏小芸未嫁入林府前,却是有芸仙子之称。林诗语的身材高挑,继承了林威的长处,而精致的五官更是承袭于苏小芸。她看着镜子若有所思,当真只有蠢死的女子,没有丑死的女子。“姑娘,夫人已打发人来催了。”
一小丫头的声音人外头传来。林诗语隔着棱窗笑答:“就来了。”
后又对香菜道:“咱们从寺庙里带回来的素饼也有不少,你且带了分发下去。”
意思是让她去打听消息,王妈妈今儿的作态让她觉得很奇怪。不知自家娘亲又做了什么。“对了,去问一下小丫头,昭信将军可有过来?”
林诗语对于昭信将军的印象不错,只是林诗韵百般算计,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时,香果便笑盈盈地走进来回话了:“姑娘,昭信小将军到是尚未到。”
“知道了,我且先去娘亲那里瞧瞧。”
林诗语带着一众丫头婆子离开了梨花苑去了苍松院,去的时候,林诗音尚没有出现。“娘亲?”
绕过屏风,林诗语见到坐月子的苏小芸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而陈妈妈却是耐着性子不知在说些什么。陈妈妈听到她的声音,像是看到了救兵,一脸惊喜地站起了身,又折转身朝向她,方才行了一礼,说道:“姑娘回来得正好,还请快些帮奴婢劝劝夫人吧,这坐月子的日子还不曾满呢,可不能下水洗澡洗头。”
她的话还未落音,苏小芸已是不耐了:“不就是差了一两日么,我看到时不是落下月子病,而是被自己的一身臭气给熏病了。”
林诗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琼鼻,自个儿好像来得不是什么好时候。“娘亲,妈妈说得有理,且再忍耐上两日如何?”
苏小芸一见她过来,便招手示意,道:“过来,让为娘瞧瞧。”
她见林诗语自抽条后到是清瘦了不少,虽然不是瘦得跟面条似的,却是生得前凸后翘,明媚如花。“不错,往后便莫要再瘦下去了,保持如今这般样儿刚好。”
林诗语低头看着自己结实的小腰,与林诗韵相比,她真是胖了不少呢。“娘亲,为何不求以瘦为美?”
苏小芸忍不住满脸讥笑,说道:“那都是一些无能的人鼓吹出来的。”
但是她又不好简单粗暴地回答,胖姑娘滚床单时水多,才是真正会勾搭住男子的人。“待你嫁人时,便会知道了。”
林诗语心里直翻白眼,亏得她有前世的记忆,才知这是讲到了滚床单的事,不然,就她娘亲这般含蓄的说法,她就是想破了脑瓜子,也猜不出苏小芸说的是何意。“对了,娘亲,为何王妈妈的态度变得这般奇怪,平素她在府中见了女儿是鼻孔朝天,也没觉得她对我这个嫡女有多尊敬,为何这回却是小意了许多?”
苏小芸听了她的话后,忍不住低头浅笑,回道:“娘亲头胎生的是你们姐妹俩,又是姑娘家,这教法自是不同,娘亲只想你们这辈子能扛得住任何事,宠辱不惊。”
换句话说,苏小芸对两姐妹的要求是抗摔打,经得起挫折,这样两姐妹嫁人后,才会很快的适应那种复杂的大家族。“那这一回?”
林诗语又不解了。苏小芸伸手摸了摸放在怀中头挨着头的两兄弟,道:“还不是为了你们的两个兄弟,这家中的产业只能姓林,往日我不曾为林家诞下香火,自是只为你两姐妹打算,将来待你们嫁人后,能好好活着就很不错了,而你兄弟们却是不同,林家的产业是他们俩人的立身之本。”
所以,苏小芸才下了狠心夺了权。林诗语心下几转,便想到了这一层面上,她估计苏小芸早就有防备李玉莲了。否则,前世,为何只有苏小芸出府后,自家妹妹才遭遇不测。“娘亲,你是说这两日趁大娘不在,把这府中清洗了一翻?”
苏小芸的目光却是掠过苍松院看向了东方。半晌后方才答道:“有些人的可以根除,有些人的却不可以动去分毫,但又不能丝毫不动,否则,便会叫对方看穿了。”
自古婆媳最难相处。更何况苏小芸还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不说这些了,你可知昭信小将军会过来?”
苏小芸小心的打量自己女儿的小脸,想从她的神态中猜出些什么?林诗语娇笑道:“早先便知了,是王妈妈告诉女儿的,怎地,娘亲可是有何话要说?”
苏小芸听后,很欣慰地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我家女儿当真是长大了,不再倚在娘亲怀里撒娇了。”
林诗语知道苏小芸是觉得自己比以前懂事多了,到也没有多少旁的想法,只是笑答:“女儿便是到了八十岁,一样可以跟娘亲撒娇。”
“你呀,才夸你懂事了呢,这就撒娇上了。”
林诗语抿嘴笑而不答,赵姑姑教导过了,会撒娇的女子向来好命呗!“好了,快别赖在我身边了,看把你两个弟弟都挤去一边了。”
苏小芸笑眯眯地伸手拍着她的小脸蛋。半晌后,方才问道:“语儿,你觉得昭信小将军如何?”
林诗语猜不出苏小芸问这话有何用意,便道:“是个很聪明的男子。”
“不聪明能在这般年纪做上小将军?他又非含着金钥匙出生。”
苏小芸又道:“娘亲瞧着他到是不错,只是可惜碍着女要高嫁,男要低娶的规矩,不然,娘亲头一个同意与他结亲。”
“娘亲?”
林诗语惊讶地看向她。苏小芸叹道:“那小子瞧着目光清明,为人又正派,再加上在军中的风评,你爹又对他赞赏有佳,原是要与你大姐姐说亲的,只是你祖母不大情愿。”
林诗语大约听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说来说去,苏小芸是瞧上了昭信小将军,可是林老夫人却是不肯。她知道昭信将军日后必会封侯,便撒娇道:“娘亲,我还小呢,大姐姐的婚事尚未定下,我与音儿的却是不急。”
苏小芸一脸无奈,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又道:“哼,娘亲是心疼你们俩,不想让你们伤了底子,便由着那女人自己吃了药,催生下嫡长女,哼,嫡长女的位置,又如何比得上我女儿们的身子重要。”
林诗语眨眨眼,自家娘亲的意思是说自家大姐姐的身子骨在先天上就差了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