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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节 罪坐无辜隐士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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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后六十年,冬十一月,望。  船至长州道尉郡沅口港。  沅水发源于竹山山脉,途经平舆郡,分支向南为湘水,复穿竹山而入元州道,一路向西流淌的主支沅水,最终在尉郡南侧汇入大海。  陈仲再一次踏上了洪陆的土地。  海中航行期间。  消息纷至沓来。  魏主曹广驾崩,幼主曹璜即位,谥曹广为文,庙号太宗,葬首阳陵。  孙吴联络季汉伐魏,汉以“君子不伐丧”回绝出兵,孙吴部将朱然乃自帅本部攻方丈道洲,掠万余而还。  魏大将军曹爽拜司旦为大都督,发兵数万救方丈;拜司帅为镇东大将军屯渭水,以备汉军。  曹爽使司氏二兄弟尽皆出外,自己专权朝堂。  司旦至方丈道洲时,朱然已退。  司旦使人报功,并弹劾泰山郡羊古守备不力,致使方丈道洲遭受损失。  羊古当即闭门待罪。  司旦使从侄司茂持节驰入羊古大营,单骑夺权。  人间烟尘,纷纷扰扰。  这些却都不足以扰动陈仲心绪分毫。  似曹爽、司氏兄弟之辈,皆是名利中人,本就不在陈仲眼中。  唯有一个羊古颇为可惜。  其人少年名高,有同郡之人意图讨好其父,购得一羽“玄鹤”赠给羊古,那“玄鹤”几经转卖,对人都是一动不动,一副高傲模样,但见了羊古之后,立刻便翩翩起舞。  赠鹤之人大肆传扬此事,后来羊古之父锐意修行,突破关隘时不幸身殒。  前去吊丧的客人多要趁机见一见大名鼎鼎的“玄鹤”,然而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让“玄鹤”动起来的。  当初的赠鹤之人旋即改口,说“玄鹤”名不副实,并不会起舞,隐隐指向羊古同样名不副实。  有人为此很替羊古担忧,羊古却并不在意,说:“彼以鹤遗我,未得酬谢,怨结于此,释之可也。”

那人赠鹤就是为了求得好处,结果好处还没给,羊古父亲就已经亡故,当然会怀恨于心。  羊古在丧事告一段落后,亲自上门还以黄金并道谢,一字不提赠鹤之人的诽谤,其人惭愧,再不敢说羊古的坏话。  当年陈仲听闻此事,路过泰山郡,有意前去拜访羊古,然而远远的,就看到已在魏武麾下担任要职的羊古长兄,特意回家主持羊古的冠礼,引得许多人闻风而动,羊氏门前车马塞道。  陈仲当时就知道,羊古定然是放弃修行之志,从此再非同道了。  果然,不久后就有传闻,说羊古之母,本是羊古父亲的续弦,有一次羊古父亲的原配所生儿子,与羊古亲母所生长子一同疾病,羊古亲母心知不能两全,放弃亲生骨肉,全力救治那位原配之子,最终一死一生。  这等族内秘事能够被传扬出来,必定是为扬名造势。  如蓬莱董氏,也有类似故事,但非是董志张极亲密的友人,根本无从知晓。  后续羊古以“孝廉”之名被举荐,官运一路畅通。  自那之后二十余年过去,羊古已然侧身高官之列。  陈仲可惜他,不是可惜看起来他在此次的权力更迭中有所失势,而是可惜他不复初心,人间少一秀出后辈。  “陈公,晚辈回乡,定然用心寻访当年季贤先生行迹,一旦有所得,便向止休宗传告。”

下了船。  张机来向陈仲告别。  海上漫长的航行。  陈仲早就把自家的修行法门,完全传授给了张机。  至于张机能够领悟多少,或者说是将那法门与医家之道融合多少,就要看张机自己的了。  接下来,张机要返回家乡邓郡,陈仲则要先将许靖送去平舆郡许氏,而后自己前往竹山止休宗,正好可以换船,沿沅江继续走水路直达。  “如此便先行谢过璇甫了,另外请代我向尊师问好,得有空闲之时,我再上门叨扰。”

陈仲谢过了张机。  张机很是高兴陈仲愿意到自己的家乡去,不迭声地将约定敲死,而后背上诊匣,在同船百姓们的依依不舍中,自去向南。  张机走后,姚元起和毛绽前来告别,这两人经过海上一番遭遇,也各自下定了决心。  “陈公,晚辈有幸听闻道法,大恩无以为报,今后但有驱遣,片简相召,亦必驰逐。”

这是毛绽,说罢,还将写着自家郡望、族门等一应讯息的册页双手奉上。  陈仲看了,原来是祖州道毛氏子弟。  毛氏有毛玠毛孝先,早年因其公正无私、刚直不阿,极受魏武看重,引为心腹。  但在曹广被立为世子前后,于魏武时期颇受打压的世家门阀悄然聚拢到曹广周围,如刘祯、杨修等,与曹广诗文唱和,关系极佳。  世家门阀想要做什么,魏武自是心知肚明,此后不断狠下辣手,曹广周围世家门阀的年轻才俊多被论罪处死。  毛玠好友,名士崔琰也卷入其中,崔琰死后,毛玠心怀不满,但即便是他,也没能让魏武在此等大是大非面前有所让步,毛玠丢官罢职,很快亡故。  毛氏本该由此一蹶不振。  然而曹广即位之后,仍旧如魏武生前所担忧的那样,最终与世家门阀媾和,毛氏得以复兴。  陈仲将毛绽册页收入袖中,至于更多的便不置可否了。  边上姚元起有些腼腆,但毛绽说完,陈仲的目光已经来到他的身上,他也只得鼓起勇气,拱手求请道:“晚辈、晚辈听闻陈公将往止休宗一行,不知晚辈能否有幸,再聆教诲?”

陈仲欣然道:“有何不可?能闻子之大志乎?”

姚元起见陈仲如此爽快,竟是喜极而泣,他其实早年就去过止休宗,意图拜师,但止休宗说他根骨不佳、悟性愚鲁,并非修行种子,拒而不纳。  边上许靖见姚元起这年届五旬、满面风霜的老修士说着话,忽然就痛哭起来,不由讶然,同时也自轻视,怪不得此人数十年沉沦下境,这般心性修养如何能有大成就。  边上毛绽知道这是好友多年心愿,终于有望,故而欣喜,便出言代他解释:“陈公见谅,姚兄早年有一女,遭大鬼所掳,为救女儿,抛家求道,可惜蹉跎至今,仍旧修为平平,救女几成奢望,如今能够得陈公看顾,他这是高兴至极,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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