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第三口？”

褚世忠板脸，檀芮乖乖地救把那碗甜品放下了。“方才你所言，是何意？”

褚世忠调整神色。檀芮知道，这下他是肯静下心来听她说话了，檀芮正色道：“公爹可还记得上次因为何事斥责于我？”

褚世忠哼了一声，“你行事不知轻重，府里丫鬟溺亡却不通报于夫人，自己出面处理却又处理得这般不妥当。”

檀芮张了张口，最终把辩解的话压了下去，转而道：“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便是府兵之事，你一来就把整个府里上下府兵尽数罢工，你真是能耐得很。”

褚世忠依然不忿。檀芮挑眉，“今日我要说的便是这件事，您真的以为那些府兵闹事是我的责任吗？我不过是让乔领事收集了一番各个守卫的基本信息，如此要求，对于初初接手的我再正常不过，那些府兵所谓的寒了心，根本是无稽之谈。敢问爹爹，您刚就任宰相之职时，难道便不曾将历年旧宗进行筛查熟读吗？可曾见旁人斥责，说爹爹执意上任宰相的政绩？”

檀芮连连反问，褚世忠一时语塞，许振倒是面含笑意地看着她，颇有些玩味。褚世忠哼了一声，“真是放肆，有你这般对长辈说话的吗？跟那逆子一个样！”

檀芮撇了撇嘴，“我不过说实话罢了。”

她把褚恒收集到的府兵信息呈给褚世忠，“这是我斗胆，私下搜集到的信息，还望爹过目，您看完之后再考虑是否应该责罚于我。”

褚世忠满腹疑惑地拿过，细看下来，脸色骤变，檀芮很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褚世忠气恼地又拍了桌子，“她真把褚府当成自己娘家了，这些人，竟或多或少都能跟她们王家扯上关系！真是岂有此理！”

檀芮嘴角挂着嘲讽，“我提出要对府兵进行摸底，这会揭了夫人的短，所以便有了府兵不满，联合闹事的事。”

褚世忠的神色变得愈发难看。“爹您若是不信，大可去核查一番。反正现今后院之事已经不归我管，我今日把这件事告知您，只是有为自己洗脱冤屈，也想让您听到一些旁的声音。其实那日夫君说得很对，您不瞎，为什么要通过别人来认识他？同样，您不瞎，为什么不能亲自去看看，瞧瞧，府里的形势究竟是怎样的？”

褚世忠一下子怔住了，檀芮没有再多言，只点到为止，便告退而去。褚世忠看着她的背影，眉头锁了一下，心里回味着她方才的话，一阵失神。许振面含笑意，“我倒是不由喜欢她，说话剥丝抽茧，条条有理，颇懂深入浅出之道，直叩心门，又不惧老爷威严，竟敢适时厉声相对，敲打于您。又能讨巧卖乖，以退为进，方才她给老爷喂甜点的时候，倒真似父女一般，俏皮得很。”

褚世忠听了，心里也动了一下，“我突然觉得，我竟没有她看得通透。”

“看得如此通透，是少爷之福。”

许振由衷道，“她为了少爷和老爷之事，着实是花了心思，方才的一番言语，亦是颇有几分真情。若是老爷和少爷平日说话，激烈冲突时能有人向少奶奶那般让步，你们自然是不会如此似仇人一般。少奶奶许真的能成为你们关系的润滑剂。”

褚世忠眼睛一转，他显然已经听了进去，但却依然板着脸，“你是吃了这小丫头的迷魂汤了不成？净为她说话。”

许振便收了声，脸上却依然挂着笑意。他言归正传，“府兵之事，老爷打算如何处置？方才少奶奶拿出这东西，老奴还以为她要对老爷一番发难，要老爷深究，却没想到她丝毫未提，颇知进退，也给老爷留足了面子。”

褚世忠心里又动了一下，神色复杂，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