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来点餐时就给老板有交代，还要等个人来了再上菜。或许人家老板就是急着做生意，没打招呼就把菜都端上桌了。我连忙又给那个学生打通电话，结果她还堵在路上。那我也只好边吃边等了。人家小女孩，初次见面，我自然也不会劝人家喝酒。于是，我让老板拿来啤酒和酸奶，女孩也没过分客套，只是略表谢意。收拾好碗筷，我给自己倒上啤酒。正准备向她致谢。突然，她从我面前拿过啤酒，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站起身郑重给我敬酒：“孙老师！很高兴认识您，我——敬您一杯！”

我再次颇感诧异看着她：“林悦同学，你——还是就用酸奶吧？”

“不！我今天真的好开心！”

林悦说完一口干了，但随即连续咳嗽，脸都涨红了。我一阵心疼：“怎么？没事吧！”

“没事，节目的事情您尽管放心，今天跟您谈了这么多，我们算是好朋友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怕您，不会紧张了，您说是吗？”

“你怕我干嘛？我很可怕吗？”

“刚开始，我——还是很紧张的，不过现已经在好多了！我觉得您还是——挺可爱的”我又差点晕倒了，搞了半天，想不到从她口里说出这样的评价：“哈哈！看来以后我得喊你们老师了，那我就更可爱了是不是？”

我本想俏皮一下，结果又被她打脸了，她一脸鄙夷看着我：“那是啊！我看老师您在樊晶面前，就没一点脾气！”

这下我的脸是真的红透了，只好讪讪掩饰：“你说樊晶呀！她和我混的太熟了，我们是好朋友，当然就很随便了。”

“那我们以后混熟了是不是也可以这么随便了？”

林悦充满天真地看着我。我又是一愣，稍稍缓和一下：“我无所谓，跟你们这些小孩子，都已经习惯了。只要工作的时候认真点把事情做好了，工作之余随你们怎么都行！”

“真的吗？”

显然，她觉得我就是随口敷衍。我只好顺着话继续瞎掰：“那是啊！别看我现在年纪都可以做你们的长辈了。我刚才都说过了，我的思想观念都很超前的，就是和你们玩现在那些时髦的，也不一定会输给你们！”

“看不出来！”

“不信就到时候看吧！”

我看林悦心态已经完全调整好了，对后面的工作也就更放心了，自己痛快的喝下一杯。“我看樊晶今天好像很不高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她对你有什么意见？你们俩才见面，做的事也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啊！”

“她就那个性格，以后你们在工作中还要相互配合，别太计较！”

“我很担心和她相处不好，会影响工作。”

“只要你在工作中不让我为难，其他都无所谓的。”

“我要是得罪她了，她真的生气了您也不在乎？”

“我在乎她什么？我最在乎的是你！”

我话刚出口，林悦即刻低下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漏嘴了：“我是说这次的工作你是参与者，是主角。她是来跟我瞟艺的，她做好做不好无所谓，都是她求着我。但你就不同了，现在都是我求着你。”

“不不！我——我也是来跟您学习的。”

“你也想走专业？或者考新闻类研究生？”

“我不想，我是觉得您和樊晶关系——那么好，我看着都——”“怎么？你吃醋了？以后熟了，我们不就和她一样了吗？”

“我——老师，我真的——没有什么朋友，我——会把您当朋友的，您——愿意吗？”

林悦又是一种孩子般的苦涩和无奈。“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当然很高兴了，我难道还真以为是你们的什么老师啊？”

我故意轻松地安慰着她，生怕有一点点再伤害到她了。“好！说话算数，我再敬您！”

“算了，你还是喝酸奶，我喝啤酒”“好吧！真心敬您——这位朋友”“谢谢！小朋友！”

看来，我今天这顿饭钱花的一点不冤。通过后面这顿忙碌和闲聊。林悦算是彻底放开了，我从她现在的样子就能看到了她明天的状态。直到这时候，我那个学生这才匆匆忙忙赶来。一进门就连连冲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实在太堵了。”

我们俩因为关系太熟了，我也就不用和她有什么客气：“你对不起你自己！我们能等人家老板不愿等，你就吃点残羹冷炙算了。”

“门都没有！老板——”她在这儿也是常客了，她进门老板就跟在后面。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冲着老板挤眉弄眼：“来俩狠的，好好宰他一刀！再来几瓶酒，今天不把他放在这儿难解心头之恨！”

“加个青菜，多的没钱。”

我立马拦住老板，老板笑笑离开。我这才给俩美女做了介绍。我这个学生大名周素珍，听这个名字就有点俗气，长得也不算太丑，但也够不上美女。她是乡下考出来的，今年也是大四了，之前是通过关系找到单位，再由单位分派跟着我实习一段时间，所以就有了这份师徒情分。周素珍进门就只顾着和我打诨，完全忽视了林悦的存在，直到我郑重介绍，周素珍才算有了收敛。两人打过招呼，安静落座。周素珍看看林悦，又开始找我的茬。“我说最近怎么没找我要人了，看来孙老师已经另辟蹊径了。一下就找到这么专业优秀的大美女。”

“那是啊！光指望你，每次就随便拉些人来凑数，做一期节目都要脱一层皮。”

“那樊晶不是我给你找的？她也像你说的那么差劲？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行行行！你别搞事！”

“林悦！你也看见了，我们孙老师就是这样，当面把你捧上天，背后又把人损的啥也不是。”

“这样啊！可你没来的时候，孙老师都是一直在夸你们俩，还要我好好跟你们学呢！”

周素珍本想讨好下林悦，一起结盟对付我，万没想到林悦这一句机智的回答，反倒让她陷入尴尬。“你还用跟我学？用不上两天，你再和孙老师稍稍混熟点，立马就会超过我们了。”

周素珍的话也回答的机智巧妙。也让林悦一时之间接不上话来。正在这时，老板正好端上菜来，林悦看着老板，又看看手表，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不好，我得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

“怎么？什么事？”

“我妈刚才让我七点半要准时到家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必须打电话说明一下。”

“就这事？你妈不是知道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行的，我妈那人——很谨慎的，我现在打个电话回去，呆会会少很多麻烦，不然又得审问到半夜了！”

“唉！这也太——”我没再说什么，我给电话她，她却不要，坚持到外面打公用电话。她在旁边打了半天电话，悻悻过来，见我已经等在门口，非常小声地：“不好意思，我妈她——就是这样的，其实我也——”“怎么样？叫个的赶紧回去吧？”

“没事，打了电话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赶紧回去吧！”

“那——再见了！明天——我是就在家等你们，还是——”“你就在家等吧！”

林悦坚持要去坐公交，我给林悦拦了个的，付给司机十元钱，林悦也没多推，我想大概她妈没给她打的的钱吧。的士关上门一溜烟跑了，我总算长长舒了口气。现在的孩子，真是无法琢磨，太难伺候了。幸亏今天无意间打开了她的心结，让她信心大增。不然我这期节目非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