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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就算背叛,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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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的、紧张的感觉,紧紧地攥着洛祺的心。她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赫连决,而赫连决,丝毫无法觉察。咫尺天涯,也便是这样的距离吧!登上哨楼,眺望着夜色中雪城的方向,赫连决心如刀割。从沐苍回来那次,他和洛祺在雪城所经历的事,如今仍历历在目,声犹在耳,可是,如今心爱的人竟然已经不在人世,留下孤单的他,面对那温暖的回忆,教他怎能不心痛难遏。紧紧握着望远镜,洛祺的手有些微微地发抖。虽然始终只能看到赫连决的侧影,可是,他负手而立的身姿显得那样凄凉孤独,令她心里一阵伤感。他是在想她吗?望着雪城的方向,他是回忆起了两个人共同经历过的过往吗?莫名的悲伤缠绕着洛祺,令她进入浑然忘我的伤感状态,蓦地,感觉到一只大手有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洛祺猛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北冥冽蹙眉望着洛祺,“差点就掉下去了,知不知道?”

洛祺连忙低头,果然,自己的脚下差点已经踏空,若不是北冥冽抓住了她,可能她就摔下坡去了!虽然小小一个跳马坡摔不死人,但弄出了动静,岂不是会惊动了商虞大营。洛祺忙收敛心神,低声道:“我只是不小心。”

“有人来找他了!”

北冥冽重新端起了望远镜,低声提醒洛祺。洛祺忙再度拿起望远镜,果然,她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匆奔向哨楼,高大的身影定是狼牙,娇小的身影正是巫灵。他们也来了?原本周身血液有些滚烫的洛祺,此时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是啊,他们当然来了。巫灵是未来的诚王妃,未来的商虞太子妃,赫连决带兵出征,南越就派兵支援了,所以,巫灵怎么可能不来呢!慢慢冷静下来的情绪,就像秋水在冬夜缓缓地结成冰。洛祺的心,慢慢地冻结成冰了。“殿下,公主来了。”

重阳轻声提醒。寒风一愣,立即扭头回望。当他发现来的并非定婉公主,而是巫灵公主,立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挠挠后脑勺。巫灵示意狼牙在哨楼下等待,狼牙有些不放心地道:“公主,我还是……”“你在这儿等着我就行!”

巫灵制止了狼牙,迅速身手矫健地飞身跃上哨楼,在赫连决身旁落下身形,欢喜地伸出手,去拉赫连决:“无伤哥哥!我来了!”

赫连决皱了皱眉头,回身轻轻地拨开巫灵的手。只可惜,他回过身去,却背对了洛祺,洛祺没能看到他拨开巫灵的动作。“军事重地,你怎么进来的?”

赫连决蹙着眉,眉眼间冷漠如冰。赫连决的神色,让重阳和寒风有些紧张。两人不知是该回避,还是该留在原地,不由都僵住了。巫灵却丝毫不以为意,她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令牌:“看,这是圣皇给我的令牌!有这块令牌,我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

赫连决默默地从巫灵手中拿过令牌,拢在袖中,冷淡地说道:“快回济城去吧!明天商虞就会对沐苍发出战书,这儿是战场,不是儿戏的地方。”

巫灵睁大了眼睛,委屈的泪水顿时涌上眼眶:“无伤哥哥,你为什么要收走我的令牌?我担心你的安危,特地从济城跑来给你助阵,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一来就赶我走?”

“没有人讨厌你。但这的确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赫连决的语气仍旧冷淡如初,他转身面向着雪城的方向,提高了音量,“狼牙,把公主带回济城去。”

“我不!”

巫灵一把从身后搂住了赫连决,含泪道,“我就要跟无伤哥哥在一起,不管这里是危险还是安全,我就是不走!我就是不走!”

洛祺一下放下了望远镜!北冥冽望着她:“怎么了?”

洛祺一言不发,转身跃下巨石,娇小的身影融入夜色,往雪城的方向奔去。北冥冽将望远镜交给身后的慕沙,飞身追向洛祺,“小七!”

冰冷的风从耳边呼啸刮过,洛祺只能听到风声,全然听不到北冥冽的呼声。或者,她根本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因为她的心里全部都是刚才巫灵从背后一把搂住赫连决的画面,那画面,仿佛带着千万根刺扎在她的心里,又冷又痛,好冷好痛!“小七!”

北冥冽疾速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洛祺的手臂,声音低沉地斥道:“你这是怎么了?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为什么还要为他伤心?”

洛祺愣了愣,再次想要挣开北冥冽,却被北冥冽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别再这样了!”

夜色中,北冥冽紧紧捉着洛祺的双臂,“就算他背叛了你,可你还有我!”

洛祺再度一愣,北冥冽已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将她搂住,“你还有我,洛祺。你还有我!”

两行眼泪悄然滑下脸庞,洛祺轻轻从北冥冽宽厚的胸膛挣开,抹去眼泪,低声道:“我没事。”

她还是这么要强,还是不肯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北冥冽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好吧,回营。”

商虞大营的哨楼上,赫连决再度皱眉,拿开了巫灵的手。“狼牙!”

哨楼下,狼牙气得咬牙,“公主!”

“为什么你非要赶我走!”

巫灵气得溅泪,“卿素暖还在的时候,你不肯接受我也就罢了,如今卿素暖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我,无伤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卿素暖那个沐苍弃妃?”

“住口!”

赫连决厉声喝斥道,“休得轻贱洛祺!”

他不能允许在洛祺死后,还有人口口声声称她为弃妃,洛祺,她那么善良、那么美、那么坚强又能干的女子,怎么可能被人弃而不娶!巫灵愣了愣,气道:“她本来就是沐苍弃妃,我为什么就不能说?”

赫连决抿紧了嘴唇,目光冰冷地扫过巫灵光洁细腻的小脸,冷冷地拂袖而去!飞身跃下哨楼的身影,扔下决绝的一句话:“军营不得容留女客,寒风,重阳,还不送客!”

寒风与重阳只得站到巫灵面前,“属下护送公主出营。”

巫灵朝着赫连决的背影哭喊:“无伤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巫灵。一个男人的心很大,可以装下整个世界,装下全部江山;可一个男人的心也很小,只能装下一个女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祺儿了。就算她已不在人世,我的心也不可能容得下别人了!南越大军,我自已派人阻止他们前来支援,我不会让你和南越为我徒伤性命的,所以,回去吧!赫连决回到营帐,赫连策已经等在帐中:“三哥!”

赫连决坐了下来,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怎么样,有消息吗?”

“有!”

赫连策答道,“已经派人暗中去沐苍打听了,洛姑娘可能真的已经……”端着茶杯的手,不由蓦地颤抖了一下。赫连决蹙紧了眉头。“北冥冽将她葬在哪儿?”

赫连策轻声说道:“听说,北冥冽将洛姑娘烧成了灰,洒在了雪城北端的寒湖里。”

“什么?!”

赫连决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也被握得稀碎!北冥冽竟然将她烧成了灰,洒在了雪城北端的寒湖里?不,这不可能!“三哥……”赫连策忙将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扶住赫连决,“节哀啊,三哥。”

赫连决紧紧地握着双拳,破碎的茶碎割破了他的手心,鲜血一点一滴地往地上淌,而他,却浑然不觉。他简直不敢相信,北冥冽竟然这么恨洛祺,竟然在处死洛祺之后,还将她烧成了灰,洒在了雪城北端的寒湖里!是因为他吗?是因为洛祺爱上了他,因为他想娶她为妻,所以北冥冽恼羞成怒,才对她下此狠手吗?不,不————!“三哥……”赫连策担心地抓紧赫连决的手臂,望着他苍白的脸,“三哥……”寒风与重阳匆匆进帐,望见赫连决,不由大吃一惊!从绝山下来以后,殿下的气色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现在又……“我要去,寒湖!”

赫连决紧咬嘴唇,一字一句,用尽全身气力。“可是,现在天这么晚了,寒湖那边风特别大,水也特别冷……而且,那是沐苍境内,只怕有重兵把守,咱们过不去……”“我要去寒湖!”

赫连决铁青着脸,坚定不移的语气令人无法回绝。赫连策只得轻声说道:“好,三哥不要着急,我这就去安排。”

赫连策出帐去了。重风忙追了出去,叫住了赫连策:“尚王殿下!”

赫连策收住脚步:“怎么了,重阳?”

重阳不安地问:“我家殿下……他怎么了?”

赫连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三哥让我打听洛姑娘是否真的被北冥冽处死……”“那结果如何?”

重阳急问。“你也看到了,三哥要去寒湖。”

赫连策叹息一声,“洛姑娘的骨灰就被洒在寒湖。”

“什么?”

重阳吃惊地睁大了嘴巴,洛姑娘真的死了?她的骨灰被洒在寒湖?寒湖,——雪城以北最冷的一片湖,湖面几乎长年结冰,湖边气候极寒,除了一堆堆巨石,几乎寸草不生。殿下他,竟然要到寒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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