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替换了。) 云萝公主只比平阳公主大上几个月,因为同是大龄为未嫁,所以关系慢慢亲厚。 如今圣上为平阳公主赐婚,为她寻了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夫婿,让她一下子成了众女羡慕对象。 同为大龄未嫁的云萝郡主与有荣焉,好像觅得如意郎君的那人是她自己一般。 只是这桩看似完美的婚事,偏生有一个不知廉耻的辛夷在其中捣乱。连久居深宫的平阳,都听到了关于辛夷和柳元景的传闻。 瞧着一向骄傲的平阳,因着未来夫君露出郁郁寡欢的神情,云萝郡主怒火中烧,只想好好教训辛夷一场,让她知晓个中厉害。 若没有辛夷这茬儿,云萝郡主自视盛高,怎会赴侍郎家女儿办的宴席。 她今日来谷府,为的就是教训辛夷。否则,她又怎会纡尊降贵,来到区区侍郎府。 瞧着辛夷自鸣得意的模样,云萝郡主在心中冷笑,以为她就这点儿能耐了么,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她一个出身卑微的民女,也敢在她面前逞强,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若不是柳元景一心护着辛夷,云萝郡主此刻就能办了辛夷。 云萝郡主甚至有些鄙视柳元景,传闻中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竟会和一个小丫鬟厮混在一起。 他自甘堕落的行为,简直是丢勋贵的脸。 茶话会不外乎聊聊时兴的布料和绣品花样,还有最近新出的胭脂水粉。 云萝郡主刻意冷着辛夷,旁人也不好和辛夷搭话,她一个人冷落在一旁。 这种小儿女的伎俩,辛夷又怎会放在眼里,她好整以暇的品着茶,神情悠然。 茶话会成了鸿门宴,风一吹辛夷脑袋清醒了许多,头昏脑涨的感觉也不见了。看来,参加一场宴会也未必没好处。 在场众人,身份最尊贵的便是云萝郡主,大家众星捧月般的恭维着她,让她态度更加傲慢。 云萝本想办辛夷难堪,见她无知无觉的模样,气恼之情顿生。 小姐们聚会的地方,在花园中,姨娘们今日是没资格过来的。 往日杜姨娘总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带着身边丫鬟采摘些新鲜的花瓣,晾晒之后泡茶喝。 今天有小姐聚会,她们这些做姨娘不好上前,杜姨娘待在房中,耐着性子刺绣。 论起来,她这一手绣艺也是嫁人后,无事可忙才练了出来。 杜姨娘坐在轩窻下,白色的绣屏上,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栩栩如生。半只蝴蝶,此刻正在杜姨娘灵巧的手指下慢慢成型。 她唇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岁月对她十分宽容,三四十岁的年纪,皮肤细腻白皙,如同妙龄少女一般。 谷思玄每当遇上烦心事,总爱在杜姨娘身边坐一坐,连谷明兰和谷明心,都和杜姨娘十分亲近。 个中原因,除了杜姨娘蕙质兰心之外,和她生了谷府唯一的少爷也有关系。不知为何,谷思玄纳了三房妾室,膝下四个女儿,只得了一个儿子。 韦蓉自知生养上艰难,这才忍着醋意,为夫君纳了三房妾室,没想到这么多年,三房妾室子嗣上都有些艰难。 几位姨娘不是怀不上孩子就是保不住胎,谷思玄起初还盼望着人丁兴旺,后来也就认了命。 总归他膝下还有几个女儿,一个儿子,比起那些膝下只有独女的同僚强了太多。 杜姨娘正在认真的绣花,身边穿着水葱比甲的红药,神神秘秘的进房,四下张望后,将房门关上。 “姨娘,前院里云萝郡主,命人将门房的狗牵了过去。夫人还没得到消息,您看,这该怎么办?”
红药乃是杜姨娘的心腹,如同她的第三只眼睛,帮着不染尘埃的杜姨娘,将府中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儿报到跟前。 杜姨娘不换不忙的穿针走线,带蝴蝶快要绣成,才抬起脸说:“云萝郡主身份尊贵,她既然下了命令,怎好驳回,你悄悄阻了消息,别人夫人知道。门房那边,一向胆小,没有夫人撑腰,也不敢拒了郡主的要求。”
红药嗯了一声,敬佩的看着杜姨娘。 旁人都当杜姨娘性情和顺,里里外外都将人笼络的服服帖帖。只有她们这些贴身的人儿,才知杜姨娘满肚子主意,比起傻愣愣的主母强多了。 老爷只有一位公子,将来这谷府还不是要落到瑄林少爷手中。杜姨娘乃是暄哥儿生母,跟着她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红药推门离去,杜姨娘放下绣屏,唇角了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韦氏这个傻的,她上次暗中买通了仙女山的山匪,想坏了她的名声。没想到韦氏傻人有傻福,还被人救了。 救她的人,据说还是未来的驸马爷,今日来宾中有一个叫辛夷的,上次也在场,与未来驸马爷的关系十分亲厚。 门房豢养的乃是猎犬,性子十分暴躁,她比红药更早知道云萝郡主要将猎狗带到人前。 为了让乱子闹大些,杜姨娘还让自己的眼线,在猎狗的项圈上动了手脚。 到时候,一园子娇客,被猎狗打个措手不及,万一哪个受了惊吓,且看韦氏如何收场。 她那个木头桩子一样的人儿,想必,只会一家一家的赔不是。 眼看着瑄哥儿六七岁了,杜姨娘心中也算计着,该为她们娘儿俩想个好出路了。 自从生大姐儿伤了身子后,杜姨娘一直暗中做手脚,让旁人也难有孕事。瑄哥儿的到来,乃是意外之喜。 杜姨娘想起瑄哥儿,面上露出慈祥笑意。她要动作快些了,以后也好让瑄林在人前,堂堂正正的叫她一声娘。 快了,这么多年老爷的心思她了若指掌,韦氏那个蠢人儿,也是见套就钻的人。 恐怕她到了此刻,还在感谢她主动将瑄哥儿,记在她名下的事。 还有前不久,韦氏受了惊吓, 回来还心有余悸的和杜姨娘推心置腹的说,幸而她那日身体不舒服,没有一起。 杜姨娘也想高看韦氏一眼,奈何她这么多年来宠着一个下人的贱种,当做心肝宝贝。 遇到山匪袭击,只知将府中人聚在一起敲打一番,杜姨娘对她的手段实在看不上。 此刻,花园那边一定开始热闹了吧,杜姨娘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 茶话会正热闹时,云麓郡主抬头摸了下耳垂,手心一空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我的耳坠不见了》” 云萝郡主阴沉着脸,说了这么一句话,兴高采烈的众人一下子息了声。 作为东道,谷明月陪着笑说:“郡主不必着急,兴许您刚才走路时,不小心掉了。青柳,你带着人,细细将园子里搜罗一遍,定要将郡主的耳环找到。”
辛夷拿茶杯的手停了一下,怎么会就这么巧,云萝郡主的耳坠戴的好好地,偏偏掉到了谷家。 她将下轿后的细节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且看云萝郡主到底意欲何为,她借着丢坠子来生事,辛夷问心无愧,却是不怕她的。 青柳连同几个小丫鬟,弯着腰仔细找着,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云萝郡主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阴沉:“这一对耳坠是太后娘娘赏赐我的,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来。谷小姐,将你家狗牵来,我倒不信还找不出一只耳坠来。”
听此一说,石葵、杜锦绣还有谷家姐妹,一下子变了脸色。云萝郡主的言下之意,显然是怀疑出了内贼。 不止如此,她还将怀疑对象,放在了她们身上。 谷明月略知云萝郡主和辛夷的不对付,心思一转,迟疑着说:“既然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一定要找到才好。青柳,你着人去门房处将狗牵来,就说云萝郡主要寻东西。”
青柳领命离开,场中人面色各异。 风送来阵阵花香,大家没心思笑闹,偶尔有着说一两句话,显得十分唐突。 香蝶不安的盯着脚尖,刚才她被小姐身边的小丫鬟撞了下胳膊,小丫鬟急忙道歉时,她手心多了一样东西。 主子身边人递来的东西,香蝶怎敢拒绝,只能将硬硬的小东西揣到了袖子中。 如今云萝郡主寻起了耳坠,香蝶心里打了个突,忽然意识到方才的硬物,很可能就是郡主丢失的耳坠。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香蝶又急又怕,又不敢表现在脸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她忍不住求助似的望了谷明月一眼,没得到半点儿回应。 现在将坠子交出去会如何?香蝶这样想着,又觉得主子的意思定然不是如此。 也许云萝郡主和主子已经商量好了,她若是贸然将耳坠交出去,可能坏了主子的好事。 香蝶惴惴不安,只能忍耐着,静等主子的安排。 “汪汪汪。”
洪亮的狗吠声响起,石葵和杜锦绣齐齐打了个哆嗦,露出害怕的神情。 花园入口处,一个黑脸膛的矮个汉子,手中牵着一只约有半人高的黑色土狗。 那土狗生的十分凶恶,毛发黑亮,眼睛像是小号的铜铃,爪子在地上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