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二爷出府了。”
被城外一声巨响吓到的媛兰正在琢磨谁有这么大能耐一下把一座山给炸了。 突然听闻这样的消息,瞬间将响山的事抛之脑后了。 “二叔一心修行问道两耳不问窗外事,这一年到头也难得出府几趟,这个时候出府?莫不也是被惊的想去瞧热闹?”
以她对二叔的了解肯定不是。 “小姐,奴婢也觉得奇怪就让人暗中盯着了,但是到了东街附近就跟丢了。”
马车停在路旁有一阵,底下的人觉得不对劲就小心上去瞧了瞧,这才发现马车里根本没人。 很有可能是障眼法,早就跟错了。 “这么神神秘秘的还用障眼法,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赶紧去问问,慈君竹还在尚书院吗?”
她知道,这些年二叔和那个慈君竹之间一定还有联系,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当年她和霞姐儿贪玩偷溜进了后院,不想就遇上了二叔和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在一起。 当时她还小,也不懂事,都不知道自己撞见了什么,霞姐儿比她稍大点,懂得自然多谢,让她在一边呆着就自己冲过去了。 结果,那个女人却当着二叔的面将霞姐儿顺手推入了一旁的湖中,当时她吓得尖叫出声,看着霞姐儿在水里挣扎,二叔竟然一动不动,那女人见到她,就想把她推下水,二叔就这么在旁边看着。 还好她的惊叫声引来了下人,那个女人直接从后门跑了,二叔跑了,下人们下去去救霞姐儿,但是霞姐儿最终还是死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二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死却无动于衷。 结果就是她说的话根本没人信,谁信? 祖父倒是询问了几句,二叔却又充分不在场的证据,后来又有丫头证实说是看到她和霞姐儿争吵。 她平素因着祖父的宠爱,在府里是娇惯了些,丫头再这么一说,加上当时无人在场,霞姐儿出事只有她在,虽然无法证实就是她推的,但是旁人心里都这么想了,当时二婶就要找她拼命,若非祖父和娘护着她... 再后来,她的名声就越来越臭,直到有一天,她入尚书院见到了闻名遐迩的慈先生,尽管当时她带着斗笠,可她还是认出了她,那记得推霞姐落水的那双手,带着一枚铜环戒指! 不过那会她已经懂了几分人事,没有冲上去质问,而是暗中偷偷调查,这才发现,这位素未谋面的慈先生竟在暗中利用那些贵女坏她声名,知道她在查她,却完全不当回事,每次见她都透着几分古怪的笑。 就好像逗弄猫儿一样的逗弄着她。 扶风楼。 慈君竹与陶家二爷相对而坐。 这些年,陶家这位二爷深居简出不问世事,京都城许多人都没怎么见过他了,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常年修行问道,吃素食偏多,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没有圆滚滚的肚子,轮廓看着和老国公有几分像。 “许久没见了,近来可好?”
眼里再无平日的宁静和顺,抬手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眸光深处带了几分莫名的情愫。 “你约我见面,总不会是问我一句好,鼎丰,过阵子,我就要离开京都了” “离开京都?为什么?”
“为什么?我孤身一人在京都这么多年,也呆够了,想回家乡了,正好今儿与你见一面,就当是辞别了。”
“你是在怪我?”
二爷目光闪闪,眉头松动了些许。 “怪?我能怪你什么?咱们之间止乎于礼并未僭越,你说的那些话,且让它随风而逝。”
二爷顿了顿,神情触动,“是我误了你!”
“二爷可别说这话,当年说要帮你,也是情出自愿,而今...咱们都到了这年纪,罢了吧,走之前,我会把能用到的关系网都梳理出来给你,往后..再帮不上你什么了。”
“君竹...你当真要走吗?就快了,你想看到的,很快就能看到了,这么多年,咱们这些年的努力,总要看到个结果不是吗?”
二爷不再像平日一般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此刻他眼里的炽热让他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结果?真的会有结果吗?”
“会,我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很快就有结果了,真的,老头马上就要去西北了,就凭我那个大哥,他什么也不是,若不是那个什么胡菇使团这个时候跑来凑热闹,我已经动了!”
二爷异常激动,一双眼睛热切的盯着慈君竹。 慈君竹眸光深处动了动,国公府这颗种子她种下这么多年,终于要开花了吗? “就算老国公走了,国公府的事这些年你都没有沾手,你能有多大胜算?算了吧鼎丰,这把年纪,还争什么,我知你一腔才华便是,时运不济,老国公偏待,不是你的问题。”
“君竹,我知道你是在激我,你明知道,我这些年从未放弃过,你且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了,这是咱们共同的努力,你一定要亲眼看看。”
“这时候,正是立储的关键时候,就算老国公不在,这京都城也会多出无数双眼睛来,你可不能意气用事。”
慈君竹手握这茶杯,淡淡的劝说着,没有深情徐徐。 要说把控人心,慈君竹真的是个中好手,她把陶鼎丰对她的心态拿捏的恰当好处,即便陶鼎丰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依然对她欲罢不能。 慈君竹就像是一味沾了就上瘾的药,而陶鼎丰早已无法自拔。 “君竹,你再等等,绝不会让你失望,国公府会是我的。”
“那就预祝二爷心想事成。”
慈君竹一幅与我何干的样子抿了一口茶。 “君竹,你再等等好不好?”
二爷眼里有些疯狂。 慈君竹放下茶杯静静抬头看着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声叹了口气,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鼎丰,我已是这个年纪,你便是辉煌腾达,当了国公,难不成还能休妻再娶?你的功成名就与我有何关系?你想让我看什么?”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怨我的,我也知道,你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名,你和她们都不一样,我的功成名就怎会和你无关?你忘了,我答应过你,等我得到了国公府,我便把松山给你,我知道,你一开始就与我说过,你帮我是为了松山,松山一直是国公府镇守的...” “哈哈哈,二爷,你也知道松山只是你国公府镇守的,你说给我就给我?”
慈君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完全了解吗? “君竹,我知道...你其实是胡菇的公主!我一直都知道你来大渊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