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对方是他国公主,明知对方孤身来大渊有所图谋,身为镇国公府的人,陶鼎丰不但隐瞒不报,竟还想着夺了镇国公府,为她谋得松山。 不得不说,陶鼎丰真的是疯了。 就连慈君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让她惊恐的是,陶鼎丰知道她的真是身份!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直以为,陶鼎丰在她眼里已经是透明的,他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错了! “你放心,你要的我一定帮你得到,镇国公府也会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会成为大渊的权臣,我会让老头知道,他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国公府只有在我手里才能达到鼎盛!”
“郡主,你就留在大渊吧,我会让你后半辈子尊荣一身的,不会比你回去但胡菇的公主差。”
“你回胡菇也没用了,我告诉你,你的皇兄已经病入膏肓卧床不起,听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护不住你。”
“留下吧,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接近我,为什么帮我,可是我不在乎。”
“...” 慈君竹离开扶风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看上去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赶回城来找她的慈心见到这般失态的慈君竹吓得不轻。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陶鼎丰做了什么?”
慈君竹缓缓扭头看着慈心,摇了摇头低声道:“慈心,本宫是不是自视过高一叶障目了?”
本以为最了解的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在对方面前才是透明的。 “公主为何这么说?公主您别吓奴婢,到底怎么了?”
慈君竹此刻的神情慈心从未见过,加上响山的事,其实她现在心里慌的厉害,原来亲眼所见和想象是两码事,她亲眼看着响山在一声巨响之后变成一片火海,亲眼看到那漫天尘土,那一声响动,震得附近都是地动山摇,这般情形焉有活口? 慈穆他们就这么死了吗?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具体死了多少人,她想尝试联络看看是不是还有幸存的,可是她不敢,响山周围到处是人,各路人马都有。 都是靖王府,若不是靖王府的人突然围山,慈穆他们何至于此。 她本来是满腔悲愤回来想找公主商量报仇的,却见着公主这幅样子,瞬间慌了神。 “慈心,皇兄病入膏肓卧床不起,胡菇已经落入黎王之手,本宫回去还有意义吗?”
此刻,慈君竹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她不用去求证,她相信陶鼎丰的话,因为她心里早就隐隐不安,早就猜测到了一些。 “公主,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怎么可能,陛下最近的一封信奴婢记着是一个多月之前到的,就算陛下病入膏肓,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传到这。”
她们都不知道,旁人怎么可能知道,“是使团的人找公主了?”
慈心追问了一句。 慈君竹茫然摇头,“回吧!”
她想静一静,她现在很乱,她要静一静。 此刻,慈君竹不由想起一件往事,当年,她情急之下本能反应推了陶鼎丰的女儿下水,那会她以为陶鼎丰会下水救人,她以为陶鼎丰这枚棋子要完了,可是陶鼎丰却什么也没做,她当时也没细想,因为媛兰冲出来了,她想着陶鼎丰当时肯定也是没反应过来,慌乱之中怕被发现所以跟着她一起跑了。 现在细想想,根本不是她想的那般。 陶鼎丰是无动于衷!不仅如此,后面老国公查了,陶鼎丰竟还有不在场的证据。 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个惊慌失措失死了女儿的父亲竟能将做得这么周祥。 当时的陶鼎丰得有多冷静? 死的可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的骨血啊!她知道他伪善的外表下是一副狠辣的心肠,可是虎毒不食子啊,面对亲生女儿死在面前都无动于衷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成天关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又是怎么知道胡菇宫中的秘情?连她这个公主细作都不知道的秘情,这个陶鼎丰...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 他说,国公府他想要早就到手了,不过是在等,等一个时机,现在时机到了。 他还知道她暗中相帮西陵王,想要助西陵王登基,所以他就帮她做了,说大渊未来的皇帝,一定是西陵王。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如她所愿。 这个男人... 慈君竹君突然感觉到有些窒息。 而陶鼎丰并未离开扶风楼,站在窗口静静目送慈君竹的马车离开才将视线收回。 坐下之后,抬手拿过刚才慈君竹用过的茶杯,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仔细包好小心放入袖中。 他陶鼎丰蛰伏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露露面了,快了,等老头一走,他就可以动手了。 国公府现在基本已在他的掌控,除了那个松山,君竹想要松山,他总要办她如愿的。 他也想知道,松山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过快了,等储君定下,等皇帝死了,这大渊江山的任何地方,他陶鼎丰唾手可得。 “运开呢?让他来见我。”
看来,陶鼎丰今天并不着急回府。 “老爷,四公子好像去了琉璃阁。”
现在还是国丧期间,那些热闹的地方多数都暂歇了,即便有少数大着胆子开门的,也不管像平日那般,客人也不多,达官显贵更是少,琉璃阁陶鼎丰私下置的,也算是一个消息流通的站点。 “他去琉璃阁做什么?”
正因如此,他们父子轻易不能在那地方露面。 陶鼎丰若非这般谨慎而为,这些年如何能藏得这么深? “这...听底下的人说,好像是约了靖王府的那枚子。”
“那个陈家女子?”
“是!”
“糊涂,我前两天就跟他说了,靖王府这枚子八成废了,要小心靖王府,让他找机会将那陈家女子弄死,他竟是一点都没听进去,自作聪明!还把人约到琉璃阁!”
陶鼎丰一听,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严词厉色。 他身旁的管事立刻跟着变了脸色,眼眸深处还藏着几分小心翼翼。 可见陶鼎丰暗藏的威压,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不自觉带着惧意。 “老爷...公子平日办事十分谨慎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本王早就说过,靖王府的那个小子机智过人,千万要小心,不要给他任何机会,那女子入府这么久都没动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当真这么沉得住气?定是发现了什么,当初我就说了,那个女子成不了事,他非要试试...赶紧让人去找..算了,若真被盯上,恐怕已经晚了,靖王府不得不防了,你去准备一下,那个女子不能留,即刻送运开暂离京都,没有我的话,不得回京,另外...让人去盯着魏家那个小女子,记着,不必太近,我只要知道她的行踪就好。”
“...是!”
这般严重吗?就算靖王府盯上公子,也得有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