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贵这样贸然换了阵营,赫连国主也就相信他是真心投靠?”
【有没有一种可能,沈贵从一开始就是赫连震北的人?】 盛少青:“啊………这………” “那他之前还默认铁伐思下手暗害沈贵?他就算不保护自己手下,难道还不保护自己亲戚啊,沈贵毕竟还是他妹夫呢!”
【起初那是也没办法咯,现在则是因为赫连自己都乱成一锅粥了。】 【沈贵能做到北枢密使这个位置,也不会真的就孤身犯险,自然在赫连也留了后手,这几日不就闹起来了?】 “芜湖,我能听听吗?”
【很简单,他告诉他的妻子丰和公主,若他十日未归,便是南枢密使铁伐思对他下了黑手,直让她去铁伐思家中要人就是。】 “就………这么简单?”
铁伐思连赫连震北都不放在眼里,还能在乎一个小小丰和公主。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若说铁伐思在赫连拽天拽地,谁都不怕,可就只有这个丰和公主能制住他。】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是也。】 “既然一物降一物,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嫁给铁伐思,铁伐思成了赫连震北的妹婿,这样一联姻,不就刚好还能消解两家之前的恩怨是非。”
盛少青看过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无论父母辈的恩怨有多么深重,哪怕是杀父仇人的后代,只要是男女主角,那就一定会相爱,也一定能跨越山海和血海深仇,最终获得大团圆结局。 【你以为从前赫连氏和铁伐氏先祖没想过这个法子么?有时候联姻确实能修复两家的关系,可有些时候,联姻不成却成仇。而他们,就属于后者。当年有位公主也下嫁铁伐氏,却被驸马醉酒后给打了,然后这位公主不知为何一时想不开,竟然上吊自尽了,这下,两家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后来,赫连氏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坚决不和铁伐氏通婚。】 “所以……你的意思是,铁伐思和这个丰和公主,从前真的有那个意思?”
【您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嘛!”
系统疑惑,【您说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谈过婚论过嫁?”
【啊,原来您是这个意思!】 盛少青:“…………” 【是的,不过后来丰和公主嫁给了沈贵,铁伐思也迎娶了另一位公主。】 “等等,不是有规矩两家不许通婚么,怎么还有公主能嫁给他?”
【那位公主是旁支宗室之女,原先是郡主,嫁给铁伐思之后是铁伐思给她升了个公主,这样铁伐思也算是娶了公主。】 这也行? “所以,丰和公主和铁伐思是初恋,之后谈崩了,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但是丰和公主还是对铁伐思有很大的影响力咯?”
啧啧啧,果然初恋的杀伤力极强,更别说还是没得到的白月光了。 【是的,现下丰和公主正在铁伐思的府上闹事,还一纸状书把铁伐思告到了赫连震北那里,赫连震北正愁没机会治这个铁伐思,丰和公主这一过明路,他就刚好借机联络那些反对铁伐思的人一起对付铁伐氏了。】 “那……他们还会来要沈贵吗……” 她比较担心那边闹着闹着,就忘记这还有个沈贵在北凉呢! 【那就得看丰和公主的本事了。】 不管他们了,听着就头大,她还是思考思考自己家里这堆破事吧。 “李夫人也说她想去陈留,你觉得她是怎么想的?”
【您难道没有用心理窥视功能吗?】 盛少青:“………………”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盛少青就来气! “那你能不能先给这个功能升个级,我每次想查看稍微复杂一点的心理活动它就提示我没有权限,这个李夫人也是,自从掖庭狱出来之后,她的心理活动就愈发隐秘,从前还能看的,现在都看不成了。”
【您要是坐了一次牢,您的思想也是会有变化的。】 盛少青想想也是,要是自己蹲几天局子,还没出来估计就抑郁了。 “话说回来,我已经下令不许李凌江入兵部,那些被他偷窃的东西也被追了回来,那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您觉不觉得您这样,更让他相信他的梦境了?】 …………………… “郁郁不得志?”
“最后还死于乱军刀下?”
这下还真不由李凌江不相信了,现下的轨迹可都按着梦里来了。 “那我也不能给他高官厚禄把他供起来吧?”
怎样才能让他歇了搞事的心思呢? “他……大概要多久才能彻底忘记那个所谓的预知梦?”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他短期是不会忘的。】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他是重生来的啊!”
你们也真是不嫌乱,盛少青暗自腹诽道。 “别废话,赶紧升级!”
【此次升级耗费积分一百点,您现在的积分余额为三十点。】 盛少青:? 盛少青一听升级居然要一百积分,十分肉痛道,“你早说这么贵,我就不……” 系统的报账声就像是她每到月底交房租时的微信扣款声,“滴”的一扫码,“嘶”的一输入密码,她的余额就所剩无几。 太痛了! 她的积分好不容易突破一百,一下子就给她扣了这么多,她这又得积多久的德才能换回来啊! 【没事的。】系统安慰道,【您努努力,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盛少青仰天长啸,“我就是不想努力啊!”
“太后,刘司制送来了礼服还有凤冠让您挑选,都是行春耕礼时要带的,还有几套常服,您看…” 连翘看着太后表情涣散,仿佛还有一丝欲哭无泪的意味,也拿不准要不要现在就问,但钟掌令仿佛还有旁的事要同太后汇报,神色急切,她也不好阻拦。 盛少青被突然出现的连翘吓了一跳,听她这话又想到那重达几斤的凤冠,苦着脸道,“呜呜,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连翘连忙跪下请罪道,“太后何出此言,可是婢子哪里做得不对,太后明言就是!”
“不不不”,盛少青赶紧把连翘拉了起来,“不关你事。”
“唉”,盛少青叹了口气,“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让她进来吧。”
连翘“嗳”了一声,转身去唤钟掌令进来,心下却想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刘司制带着身后一列女史走了进来,每个女史还端着个匣子,盛少青见了匣子再也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宝贝了,再宝贝,到她头上都是累赘,能把她压个半死。 “太后,这些都是司宝司新制的头面还有司衣司赶出来的礼服,专门赶在了行春耕礼之前制出。”
“你们辛苦了”,盛少青现在才从系统扣款的悲伤中缓过神来,稳住声线道,“呈上来吧。”
刘司制连声道不敢,转身一一打开了匣子为盛少青介绍了起来。 盛少青无心挑选,随手挑了个看起来十分轻便的凤冠和礼服,又挑了几套颜色淡雅的常服来,就想让打发钟掌令打道回府,她也好早早就寝,缓缓神。 刘司制看太后意不在此,对自己想要做的事也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狠了狠心,让那些女史退出去后,自己则一头跪在了盛少青眼前。 盛少青:“???”
这是干什么? “太后,微臣要告发钟掌令同李夫人结党以权谋私。”
钟掌令是王尚宫举荐的没错,王尚宫同李夫人结党也没错,可钟掌令怎么又和李夫人攀扯上关系,还又是以权谋私? 她们是怎么敢顶风作案的啊? “你既然敢来告发,那自然有证据了?”
刘司制坚定道,“微臣有!”
“前些日子,尚宫局女史茗玉曾遇到李夫人和钟掌令私下会面,还避开众人耳目,密谈甚久,言语间还涉及王尚宫,哦不,是王翠。她们仿佛是为王翠鸣不平,还要继续王翠之前的路数,偷盗宫中财物!”
啊,还要偷? 李夫人前些日子才投靠自己,怎么可能又去偷? 等等。 “你说她们避开众人耳目密谈甚久,那你是怎么知道她们的谈话内容的?”
刘司制: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为王翠那个罪人鸣不平,要继续偷盗吗?! “啊……”刘司制顿了顿道,“是…微臣听茗玉来报,想着李夫人刚从掖庭狱回到宜兰院,怎么又和钟掌令有了联系,便多了个心眼,让茗玉偷偷探听,这才知道她们居然包藏祸心!”
盛少青见刘司制说的义正言辞,表情也十分气愤,心下不由得信了两分,可当她打开升级后的心理窥视功能后,直接给无语住了。 刘司制:哈哈哈!有茗玉这个证人,不信栽赃不死她! 于是,盛少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榻上,懒懒问道,“那她们俩顶多也只能算得上密谋,又没成真,没成真,就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没证据这……哀家怎么定罪?”
刘司制登时就急了,连声道,“太后可不要小瞧此事,她们既然敢密谋,那必然已经有了计划,那也必然有蛛丝马迹可寻!”
要不是看到刘司制的内心活动,盛少青还就真信了这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看来自己的演技还要修炼,起码她现在还演不出这种假借为主担忧,实际为己私欲的表面大义凛然来。 “那,你可寻到了蛛丝马迹?”
刘司制闻言心下大喜过望,面上却不显分毫,镇静道,“微臣今日带来了两本账本,有一本同之前王翠那本一样,错漏百出,太后一看便知!”
盛少青从连翘手中接过这两本账册,略略一翻,确实找到了不少错漏,甚至同之前王翠那本有异曲同工之妙,看起来就像是同一个人做的假账一样。 要不是王翠已经出宫,她都怀疑这账目是王翠亲自造出来的。 能看得出来,刘司制是下过功夫钻研过的。 刘司制:太后您可一定要信啊,不然不就枉费我苦心钻研这么久,做正确的账目容易,这做错的,还要同另外一个人错的一样,可真难啊! 盛少青心道那当然,不然老师怎么判断别人怎么作弊,答对了过程相似正常,可这答错了,过程还相差的八九不离十,大概率就是作弊! “这本确实错漏百出,你这是从哪拿来的?”
刘司制痛心疾首道,“微臣是趁钟掌令不在,去她房中偷出来的。这本错漏百出的是如今尚宫局存档,另一本在钟掌令房中的,应该就是原本的账册!”
刘司制:这下我就不信罪名坐不实! 盛少青:这功能升级了就是好用,还附加表情详解功能的。 譬如,现在刘司制这个痛心疾首的表情,就是她想象着自己母亲去世时的心情作出来的,要不是还没到时候,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暂时关了功能,盛少青再看刘司制的表情就变得真实起来,一打开功能,刘司制这死了娘的表情就显得十分滑稽,盛少青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刘司制:?太后这是怎么高兴的出来? 刘司制:这声轻笑,越听越觉得像嘲讽。 “刘司制,你怎么觉得吾会相信你这一面之词的?!”
盛少青笑完立刻厉声问道。 刘司制浑身一激灵道,“太后,微臣有茗玉为人证!这些不止是微臣的一面之词,是有证据的啊!”
刘司制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咬了咬牙道,“太后莫不是以为微臣是为了尚宫之位才会这般处心积虑栽赃钟掌令的?”
盛少青:我可没说,你这可是自爆的! 盛少青悠悠道,“其实要是你不说,吾都忘了你同钟掌令都在暂代尚宫之位呢。”
刘司制:? 刘司制接着道,“那……无论太后如何看微臣,微臣都是为了宫中安定,也是为了微臣同钟掌令的情谊,不愿看她在犯错的路上愈行愈远,这才来禀告太后的!”
瞧瞧,这说的多义正言辞啊,但盛少青可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那你怎么不去制止她?”
刘司制忽然委屈道,“太后以为微臣没有提醒么?可钟掌令却说微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微臣不要挡了她的路,她背靠李氏,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微臣必然会跪着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