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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向巴蜀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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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义二年龙抬头,宋启愚穿戴着亲王冠服,骑乘着白马,在校军场,检阅了殿前军的部分部队。为了向东南的邢华显示实力,宋启愚特命鸿胪寺卿王银虎和礼部郎中纪国正带着首次进贡的饶国使臣来到典军台,观看阅兵仪式。辰正时分,随着三声短哨,刘戈和李景率领着一千骑兵如旋风般突进了校场。他们高举着马刀,冲向预设阵地,将木桩人偶的“头颅”一个个劈将下来。一时间,校场中央尘土飞扬,假人脑袋就地乱滚。宋启愚微笑着问陪同检阅的毛迪:“殿前军中象这样的骑兵还有几营?”

毛迪抱拳高声回道:“禀公义王,殿前军的四十营骑兵都是这种水平。”

表演进行了半刻钟,在又一声长哨后,千名铁骑鱼贯而走,转瞬间便从西辕门奔离了校场,仅留下一片狼藉,显示着那骇人的作战效果。经过简单的清理,校场上恢复了秩序。毛迪命令道:“再发哨令。”

又是三声短哨,蒙正、易东等将领带着数千步兵跑进了场中。很快,这些军将列阵完毕,开始了刀法和枪法的表演。看着兵将们威武整齐的阵式,听着场地里震耳欲聋的的喊杀声,宋启愚不住地点头微笑。在和段卫国、毛迪、余天锡等将领交流的间隙,宋启愚还不忘悄悄瞟了一眼满脸惊惧的饶国使臣。接下来,康恩和施济胜的部队进场表演了弓箭射击和阵型变化;布方和崔同的部队则拖曳着二十门铁炮威风凛凛地从典军台前经过……检阅完这支部队,宋启愚招手把饶国使臣叫到马前。宋启愚呵呵一笑说:“贵使参阅了我朝的殿前军,以为战力如何?”

使臣急忙躬身拱手说:“回公义王的话。天朝戎伍兵强马壮、所向披靡,实乃侯某未见之铁甲雄师啊!”

宋启愚又问:“本王听说饶王手下有三十万虎狼军旅,想必战力强悍的部队也不少吧?”

使臣又一拱手说:“回禀公义王,若在陆上,鄙邦的弱旅根本不能与天朝的殿前军相提并论,但若在江河中,东南的水军却足以冠绝天下。”

宋启愚微笑着点点头,又问:“那么在贵使看来,你邦水军中最厉害的将军是谁呢?”

使臣再一拱手说:“金陵的谭文元大将军和池州的杨一彪将军都可被称为东南屏障。”

宋启愚转头对王银虎和纪国正说:“你们二人这次的接待工作做得很好。既然饶国已经去除了国号,改称‘东南之邦’,那我天朝也该给与嘉赏才是。故而,纪大人,过些日子,你跟着侯大人去杭州回拜邢华执政,向其转达本王的问候。”

纪国正赶紧跪倒说:“下官听令。”

宋启愚让纪国正起身,又对饶国使臣说:“贵使几天前向本王请求册封你主为东南执政一事,恕本王现在还不能答应。不过,本王可先向长江、抚河前线下令,暂停对东南的攻击。若你主真有和解之意,就请他再派重臣到汴京谈判。本王到时自会有一番说辞。”

饶国使臣听了这话,跪地磕头说:“公义王的善意,外臣一定向我主转达。”

宋启愚又笑了笑说:“贵使的才干本王很是欣赏,给你的赏赐本王已命人送往了驿馆。”

饶国使臣又磕头道了谢。宋启愚接着言道:“如今,正差办完,你也不必急着回去,可由王大人、纪大人陪着你到处逛一逛,以显我朝待客之礼。当然了,等纪大人出使江南,本王也希望东南能好生接待他。”

饶国使臣又行了个礼,说:“公义王放心。我主定不敢怠慢天朝贵使。”

过了几天,宋启愚在王府的演武厅接见了毛迪、伍名等殿前军的高级将领。宋启愚呵呵笑着说:“殿前军中的有些将校啊,一直鼓动本王出兵四川,我却告诉他们要做好准备,等待时机。其实啊,本王那是没有想好进攻巴蜀的战略。在这半年里,本王查阅了大量资料,又命权正宜绘制了川汉地理图,并从各地调来了原籍四川的部将,还拔擢了几个四川籍的文武进士。如今,本王以为我殿前军士气已旺,兵备已足,是该征讨骆建成的时候了。故此,本王才把你们叫来,开这个出征预备会。”

蒙正、易东等大将兴奋地说道:“公义王,太好了!我们都盼着为您再立功勋呢!”

伍名抱拳问道:“那么,不知公义王想派哪些将军去取四川呢?”

毛迪拍拍伍名说:“王爷把多名川籍将校都调给你了,自然会让你入川作战的。”

宋启愚点点头说:“承循的脑子还是转得快啊。四川跟其它地方不同,在进军路线的选择上很受局限。因巴蜀四面都有天然屏障,易守难攻,所以,大诗人李白才写诗感叹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他招呼众人来到地形图前,点指着图纸说:“当年,忠肃候苗家伟统兵攻川,受阻于剑门关;夔门总督司马焌沿长江西进,兵败于巫山一线;都是因不得地利,战略错误所致。”

宋启愚转到图纸上方,接着说:“你们看,从汉中入川主要有四条道路。其一是‘金牛道’,即沿剑阁、绵竹、德阳直取成都。在所有通道当中,这条路最短,但我们却必须攻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和古栈道,作战代价会非常大。故而,我们不能主攻这里。其二是绕道阴平经岷山东麓过江油取成都。这条路是三国时期邓艾灭蜀所选的道路,但它太过崎岖,中间还要穿越七百里的险域,山高谷深,粮运不继,不适合大兵团作战。其三是穿过米仓山和大巴山之间的缺口,攻取巴州,再沿渠江南下的道路。这条路比金牛道远但比阴平道平坦。我本欲主攻此道,不过,新科武进士岑汉说,骆建成在群山之间设置了多道关卡,对我军能造成较大阻碍。故此,本王只能把主攻路线选在这里——荔枝道。”

宋启愚扫视着部将们,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荔枝道从汉中的西乡沿泾洋河取洋源、宣汉、达州,再沿渠江取广安、合川,最后到达江州和涪州。唐代以前,这条路叫‘洋巴道’。到了天宝年间,因杨贵妃喜欢吃鲜荔枝,唐明皇李隆基便命人对这条道路进行了修缮开凿,又在沿途增设了驿站和栈道,从而将川南与长安之间的距离缩短为两千多里,当时的人通过驿道把岭南荔枝运送到长安仅仅需要三天。诗人杜牧曾在《过华清宫》一诗中这样描述:‘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本王之所以主攻这条线,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原籍宣汉的包孝敏将军曾跟本王说,荔枝道路况良好,适合大军通行。而新科进士贺守成在去年进京赶考时,也是通过荔枝道从他的家乡走出蜀地的。”

众将听了公义王有理有据的分析研判,全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伍名挑起大拇指称赞道:“列位,知道什么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吧!咱们跟着公义王,什么样的敌人都可以战胜!”

蒙正也砸吧着嘴笑道:“那是,公义王这一分析,我就觉着咱们用不了几天就能拿下四川,消灭骆建成。”

毛迪凝神看了一会儿地图,点头说:“公义王的战略确实高明。首先,荔枝道地处川东,骆建成的驻防力量相对薄弱,只要我们打掉他的重要据点,就可以把四川从中间劈开。然后,我们先从涪州出兵,向东占领夔州和巫山,从而打开荆襄援军入川的门户。接着,我军便可从江州过合川,攻阆中,下金堂,到达成都城下。或者,我军还可以顺着长江西取泸州、宜宾,再北上攻取成都。”

宋启愚轻轻拍了拍毛迪的肩膀,笑着说:“本王原想从东南把国栋调回,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此次攻蜀的行军总管非承循莫属。”

毛迪急忙跪倒说:“毛迪谢公义王栽培。承循定然殚精竭虑,不负王爷嘱托。”

宋启愚微微点头,接着命令道:“伍名、布方、施济胜,你们做毛总管的副将,跟从毛迪攻取川东,不得有误。”

三将也赶紧跪倒说道:“末将谨遵公义王将令。”

宋启愚示意几人起身,又说:“此次攻川,本王将命令苗家伟继续对剑门施压,以免骆建成从金牛道抽调兵力。同时,蒙正和易东可领本部万余兵马从米仓道入川,既做疑兵吸引敌人,又做强军伺机破敌。另外,康恩和李景要带领所部进驻秭归,与司马焌的部队汇合,随时准备逆长江西进,攻击巫山和夔州。”

众将全都跪倒磕头说:“末将听令。请公义王静候佳音。”

半个月之后,数支殿前军相继开赴了前线,准备征讨四川割据势力。与此同时,宋承宇也被父亲派往了洪州,接掌赣江行军总管一职。春分前夕,操劳了许久的宋启愚感到了一丝疲惫。恰在此时,工部营造的灌溉工程刚好建成,宋启愚随决定微服前往京郊视察农耕情况。次日早上,在红艳的晨曦中,三名骑士自由地驰骋在绿色的原野上。身穿布衣的宋启愚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边开怀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闲暇了。”

曹可用追上来说道:“可不是,咱哥俩上次赛马还是一年多以前。”

这时,冲在最前面的白衣少年圈回马来,高兴地喊道:“父亲,义父,孩儿没有吹牛吧,还是我的‘赤电’最快。”

宋启愚勒住战马,慈爱地对白衣少年说:“宸儿的骑术大有长进,你义父教导有方啊。”

宋承宸嘻嘻一笑说:“父亲接下来一定会说希望孩儿戒骄戒躁,继续向义父学习之类的话。”

曹可用哈哈大笑说:“这孩子就是伶俐,跟着我走南闯北才几年,已把我身上的本事学去了七八分,将来啊,还不一定出息成什么样子呢。不过,宸儿啊,你就没看出来,你父亲是让着你呢!”

宋承宸又嘻笑着说:“爹让儿子天经地义。义父也不要小看人。我爹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他是怕踏坏了前面的青苗,才放慢速度的。”

他又指着绿油油的麦田和金灿灿的油菜地说:“我宋承宸不是纨绔子弟,知道农人的苦,不会冲到田里去,破坏别人的好心情。不过,我也不是迂腐的木头,该变通的时候,我也绝不会认死理、撞南墙。”

曹可用大笑着说道:“宣道,你看看,这孩子又会顾念别人,又知道迂回得利,真是惹人疼爱啊……”三个人缓辔慢行,刚转过一片小树林,就听有人高喊道:“来了,来了,人来了!”

紧跟着,前方便传来了锣鼓声。曹可用担心出意外,慌忙提马向前,却见一群农民守在水渠前面向着自己欢呼雀跃。可当那帮人看清三人的面目后,却纷纷收住了锣鼓。只听领头的农民骂道:“小四,这哪是方老爷,也不是营造司的大人,你就会一惊一乍的。”

接着,又有几个人数落起那个小四来。被骂的农民噘着嘴说:“俺一看是几位骑马的大爷,就以为是方大人来给咱们放水了,谁想到是几个过路的。”

他乜斜着眼睛看了看已到近前的三人,没好气地说:“恁们赶快往那边去,白碍着俺们放水浇地。该来的不来,真晦气。”

曹可用怕宋启愚难堪,随斥责道:“你这后生真是无理,自己认错了人,还来找我们的不是。”

哪知这个小四是个愣头青,跳将起来,指着三人说:“恁们白那么多废话。都到那边凉快去,白影响俺们迎候方大人。”

曹可用正要发作,后面的宋承宸嬉笑着上来说:“嗷,我还当是谁呢,不就是方大人吗?他跟我熟得很。”

小四听了这话,一下子失了气焰,陪着小心问道:“那您,是方大人的朋友?”

宋承宸仰脸说:“那当然了。”

小四得了回话,转脸对众乡亲喝道:“你们才是傻蛋呢!没看出来吧,他们是方大人派来的,还不赶快吹打起来。”

锣鼓声再次响起,几个领头的农民走上前来,喜眉笑眼地说:“三位老爷,那咱们就开闸放水吧?这庄稼可是不等人啊。”

宋承宸打着哈哈说:“不急,不急,他们就快到了。我们是先来巡视的……”后面的宋启愚跳下马来,先上前看了看渠里流淌的水,又摸了摸田边翠嫩的麦苗,才走过来略有所思地问道:“营造司的方老爷是方庆钟员外郎吗?”

农民们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其中一人说:“原来你们认识的是方老大人,那是俺们的恩公啊!”

宋启愚疑惑道:“恩公,这怎么讲?”

一个农民陪着笑说:“咱这开封东边啊,一直都缺水,每年到了春上,就得挑水浇地。去年方老大人在惠济河上建了工坊,又挖了渠,昨天通知说今天给俺们放水。这以后啊,咱地里的收成就有了保证。俺能不感激方老大人吗!不过,前些时,方老大人也发的有布告,说今年水小,要限制各村的放水时辰。所以,俺们才张罗着得好好接待地保大人,想着让他多给俺们放上个把时辰的水。”

宋启愚微微一笑说:“春分麦起身,雨水贵如金。怪不得你们敲锣打鼓的。”

这时,小四凑过来插嘴说:“这位大老爷,待会儿,您能不能让方地保多给俺村放些水啊。”

曹可用打趣说:“就凭你小子刚才的态度,我们也不能替你说这个话。”

宋承宸也调侃道:“就是,这会儿不让我们一边凉快去了?”

宋启愚捻着胡须说:“这个冬天雨雪少,黄河的水自然也小,但只要合理分配还是够使的,方庆钟做的不错,我们不应该干涉。”

看着眼前失望的农民,宋启愚又补充道:“生产条件的改善必须一步一步来,我帮不了你们。但我可以建议朝廷,减少你们的税赋。乡亲们以为这样可成?”

农民们欢呼道:“那感情好!成啊,太成了!”

忽然,有人指着远处的几个人影喊道:“你们看,方大人来了。”

这下,农民们也顾不上宋启愚三人了,全都热切向地保迎了过去……一晃儿已是三月底,毛迪率领着四万殿前军抵近了西乡。在部队休整的间隙,毛迪把几名原籍四川的军将叫进了大帐。毛迪说:“各位,在行军时,本帅已派出多股细作探看了荔枝道。昨天,本帅接到回报,说这条路整体上适合通行,敌人仅仅毁掉了蒋家坝附近的几座桥梁,再就是在渔渡坝和官渡坝布置的有重兵。为此,本帅已与伍名、布方等将军议定了作战方案。为了减少伤亡,本帅还想派你们领几支小部队渗透到敌后去,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新科进士贺守成抢先发言道:“大帅,这个容易。下官家里三代都是跑马帮的。下官可以带些兵将,扮做皮货商人,混到洋源去。”

校尉郭豪也说道:“大帅,末将在没当兵之前是真佛山的道士,也可带上几个弟兄扮成游方老道混到敌后去。”

接着,其他几名校尉也说出了各自的办法。毛迪眯缝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形式太多容易引起敌人的怀疑,不如就由贺守成和岑汉组织两个马帮,插入敌后。咱们里应外合,定可大破敌军。”

贺、岑二人赶忙跪倒说:“卑职领令。卑职这就去组织人员,调配货物。”

毛迪搀起二人,先打发走其他军将,又郑容说道:“你们是公义王特意捡抜的武进士,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又有了为国立功的机会,连本帅都羡慕你们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骆建成治川日久,难免也会做几件对地方有益的事。你们的家眷多在川中,会不会因此就顾念他的恩情呢?”

贺、岑二人听出了大帅的话外之音,赶紧跪倒。贺守成一边磕头一边起誓说:“末将只忠于大周,只会替公义王和大帅出力,绝不会贪图骆建成的好处。再说,我家叔父现居汉中,我家姑母嫁在南郑,末将怎么敢拿亲族的性命开玩笑呢?还请大帅明察!”

岑汉也诚惶诚恐地说:“大帅,末将绝不敢做背叛大周的事情。我兄长现在易东将军帐下效力。末将为了家族的荣誉,也要把全部忠心献给大帅。”

毛迪伸手把二人拉起来,哈哈大笑说:“一句戏言,何必当真呢!再说,我有四万兵马,敌人只有六千,谁胜谁败一目了然。你们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搭上一条即将沉没的船呢……”在此次谈话结束后,贺、岑二人很快便各自带着马帮去往了巴地。几天后,按照之前的约定,忠肃候苗家伟开始大举攻击剑门关。为了表达对公义王的拥戴之情,苗家伟不惜血本,调来了五万大军。他亲临前线,亲自擂鼓,指挥着整营整营的雍州军仰攻关城。然而,由于剑阁的地势太过艰险,苗家伟的部队一连强攻了数日,损失了许多人马,却始终未能取得战果。与此同时,蒙正和易东的万余部队也开始翻越米仓山,往巴中方向杀去。可谁知道,他们刚到蒿坝就受到了敌军顽强的抵抗。蜀军利用地利,将千余兵力布置在山崖西侧,只要周军一靠近,他们便将密集的箭雨倾泻下来。蒙正损失惨重,不得不暂时后撤。夜里,易东又组织人马爬山偷营,可却被敌人发现。蜀军将大量石头从山上滚下,被击中的周军不死带伤。最终,易东所部扔下了上百具尸体,也败回了营寨。得知其他两路已经开始了行动,毛迪随召集属员,分派兵将。他让伍名率五千人马做前部,沿泾洋河开辟道路、架设桥梁、攻击前进。自己和布方率两万主力和炮军在后跟进。施济胜则领着辎重部队和一万后卫部队沿途建立据点,巩固占领区域。起初,荔枝道还算平坦。伍名骑在马上看着雄壮的部队,望着苍翠的群山,听着潺潺的流水,闻着馥郁的草香,不无得意地对包孝敏说:“包将军,看来这伐蜀的头功是落到咱哥们头上了。照这个速度,咱们后天就能开到巴中城。”

包孝敏一脸严肃地给他泼冷水说:“大将军,您是受公义王重用的人,可不敢轻敌误了王爷的事啊!再往前就是堰口了,到了那儿才算真正进山,后面艰险的路还长着呢!”

伍名意识到了自己的狂妄。他向包孝敏抱拳说:“包将军提醒得很及时,伍名由衷感谢!”

他又对亲兵命令道:“传令各营,仔细开道,小心前行,若有简慢嬉闹者军法从事。”

包孝敏挑起大拇指说:“将军能够听取劝诫,乃我军之幸啊。”

他又向伍名行了个礼说:“末将做为开路先锋,这就到前面去探路架桥。将军保重,包某去也。”

说完,他便催动坐骑向前驰去。果然,平坦的道路在三四里之后便被蜿蜒的羊肠小道代替了。士兵们弓着身子、牵着骡马、扛着器械、拄着刀枪在崎岖的山径上艰难前行,队伍被拉得很长。先前和缓的泾洋河也变得湍急起来,发出哗哗的吼声,叫人不寒而栗。到了蒋家坝,大路已经断绝了。包孝敏一面命人修复河上的桥梁,一面命哨兵沿小路探看。他还亲自跳进水中,帮着兵将捆扎绳索,固定架桥的木桩。当日晚间,部队就在大巴山里露营。帐篷是搭不起来的,很多士兵只能靠在山壁上和道路边忍那么一宿。次日天光大亮时,两座木桥搭建完毕。伍名和包孝敏立即催动部队过河,占据了地势较为平整的月亮坝,并在那里构筑了防御工事。其后,伍名继续领兵向前,并在两天内,接连攻取了防卫松懈的杨家河、镇巴城和小洋镇。主帅毛迪闻讯大喜,下令嘉奖了伍名全军,并提供酒食犒赏前线的将士们。翌日,伍名留包孝敏在小洋镇构建墙垒,自己则领着三千军兵向前开进。过了王家岭,道路变得开阔,伍名传令快速前行。又走了十几里,伍名抬头观瞧,只见两山夹持,水深流急,树木丛杂,枝叶茂盛。伍名心下疑惑,勒住战马问道:“此为何地?”

有军兵说:“这里名叫伍家石。”

伍名心中暗惊道:“伍家石谐音伍家死,难道对我会有不利?”

他正想撤退,只听山上一声炮响,紧接着,就有巨木大石滚下。伍名大叫道:“中埋伏了。快退!”

然而,背后的道路已被木石遮断了一半,士兵们相互拥挤,场面混乱。伍名命令跟前的几十名亲兵突在前面,搬石开路。他又对军兵们喝道:“盾牌手在外,大家鱼贯而走。”

这时,山上的梆子声响了起来,两下里万弩齐发。也许是由于衣甲过于鲜亮,敌军将领特意让多名弓箭手瞄准伍名射击。在拨打箭弩的过程中,武名一个没注意,竟被一枝雕翎贯穿了脖颈。“大将军!”

几个亲兵抢到跟前,抱住伍名,想要医治。可是,为时已晚,满嘴是血的伍名用手指着山头,身体颤动了几下,眦目怒恨而死,时年四十一岁。此时,蜀军又从后面掩杀上来。幸亏校尉郭豪约束部下,拼死力战,才将敌兵击退。败军回见毛迪,将前事详细告知。毛迪痛哭失声,仰天长叹说:“伍名乃公义王股肱,又是我的兄长。他的死,我有责任啊!”

随后,毛迪一面上书请罪,一面厚殓伍名。那么,周朝大军还能否顺利拿下四川呢?元帅毛迪又将怎样扭转不利的战局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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