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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毛承循释仁德 苗家伟食虏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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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伍名棺殓之后的第三天,毛迪召集军中将佐,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毛迪哀伤地说道:“伍将军是为了消灭割据,统一国家才壮烈牺牲的。他跟从公义王凡二十年,卫上以忠,交友以诚,厚下以礼,行事以公。我,我每每回忆起与兄长相处的过往,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昨晚,我在伍兄灵前发誓,要为他报仇。可当我言说要把他的灵柩运回西乡时,突然起了一股疾风,将兄长的灵位刮倒。他这是还有遗愿未了啊!”

毛迪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我猜测伍将军是想,在打下江州,拿下西蜀后,再以胜利者的身份从大道凯旋。将校们,难道我们能让伍将军泉下不安,停灵在此,久久无法归家吗?”

“不能!为大将军报仇!替伍将军雪恨!进攻渔渡坝!打到江州去……”军将们群情激奋,振臂高呼。这时,一员战将号哭着扒开众人,跪地叫道:“大帅!公义王捡抜了包某,可我却没能保护好主将。包孝敏对不起武将军啊!请大帅准许我组织敢死队,再攻伍家石!”

毛迪上前搀起包孝敏,咬着牙说:“好!既然包将军愿为主将报仇,本帅就准许你组织敢死队。我还要把帅营的卫队配备给你,咱们这一仗必须大破敌兵。不过,干挨打的事咱不能干。”

他转脸对布方命令道:“布将军,把你的炮军开到伍家石山侧,用铁炮把山上的那帮王八蛋都给我轰下来。”

布方躬身抱拳说:“末将得令。”

毛迪接着命令说:“敌人挨了炮击,必然回撤渔渡坝,咱不能让他们站稳脚跟,咱得快速追歼敌人。李仲启,命你率领一千轻骑沿路攻击,直到将敌兵堵在官渡坝之外。”

李仲启叉手施礼说:“末将遵命。”

毛迪又对众将说道:“兵贵神速,大军已在此处停留了数天,不能再耽搁了。本帅要求各军今日白天做好准备,明天凌晨,在敢死队和炮军发动攻击、骑兵队追上去之后,全军一齐压上,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众将全都跪倒喊道:“谨遵大帅军令!”

是夜,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千五百名敢死队军将,口衔柳叶,身穿单衣,手握兵刃,不张灯火,悄悄地摸到了伍家石山下。包孝敏将军看了看地势,用极低的声音命令道:“弟兄们,按照白天的安排,每二十个人为一队,悄没声地溜过去,到了四方碑咱再往上杀。”

他面前的几个兵头轻声应了个“明白”,各自带着小队按序潜进了伍家石山谷。当包孝敏领着一小队兵卒前出到四方碑时,他一口吐出嘴上衔着的树叶,挥刀指向前方的矮墙,高声喝道:“弟兄们,为伍将军报仇的时候到了,跟着我,冲上去!”

说完,他一马当先向敌人的防御阵地突去。后面的敢死队兵卒也呐喊着、玩了命地往上冲。很快,他们便突破了蜀军设置在谷口的头道障碍。不过,敢死队的进攻也惊动了山上和谷外的敌军。他们开始组织人马进行反击。不多时,山上亮起了几百枝松球火把。紧接着,便有巨石大木滚将下来,发出骇人的“轰隆”声,又有箭弩胡乱攒下,试图射杀周军。好在包孝敏所部已经突进了蜀军阵地,且又无明显标志可做攻击参照,故而周军的伤亡不大。反倒是蜀军的火把为周军发炮指明了方位。早已等得有些心焦的布方把铁哨放进嘴里,“嘟、嘟、嘟”的吹了三下。“咚隆隆……咚隆隆……咚隆隆……”二十几条火线抛向了山头,其中的几炮还砸中了目标。从敌军的叫喊声中,布方听出了对方的慌乱。他大声命令道:“继续发炮。把带来的这些弹药都给我打出去!”

又是一连串的炮击,山上的蜀军有了伤亡。与此同时,包孝敏的敢死队与敌军在谷口也展开了肉搏。身上已有两处受伤的郭豪一刀劈翻了当面之敌,跳上蜀军箭楼,一把扯下“蜀”字大旗,高声大叫道:“蜀军败了!蜀军败了!”

本来就已落在下风的蜀人更加畏战,向后退却的士兵越来越多。包孝敏看到这种情况,也马上命部下高喊“蜀军败了”,并继续加强进攻。这下,蜀军真的坚持不住了,兵士们开始逃跑,防线趋于崩溃。而山上的蜀军听闻山下兵败,害怕自己的归路被周军截断,又加上自身已损失惨重,随丢下阵地,也向山下涌去。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哨令声、发炮声、兵刃撞击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再看伍家石北口之外,向前移动的火把绵延不断,红彤彤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半座大巴山。而战马的嘶鸣声和马队奔腾的铁蹄声也能被山谷里的人清晰地听到了。最后几个挡在谷口的蜀军放弃了抵抗,他们丢下兵器,跟着其他败兵一道向南边逃去了。李仲启的骑兵扑上去了。他们有如狼入羊群一般,肆意撕咬着已经无力反抗的敌人。在荔枝道两边,到处都是被周军砍杀的尸首和被蜀军丢弃的兵器、辎重、旗帐。拂晓时分,李仲启率军追至了渔渡坝。守军还想顽抗一下,可败退下来的蜀兵却完全丧失了作战意志。他们穿城而过,还把追兵引入了城内。经过一番不甚激烈的战斗,周军占领了渔渡坝。接着,周军骑兵继续追击,并很快打到了官渡坝城下。李仲启正欲下令攻城,却见城头一阵大乱。紧跟着,城门大开,一人站在城上高声大叫道:“我乃中军都尉贺守成。周军弟兄快快进城围歼蜀兵。”

李仲启喜出望外,挥动兵器,命令道:“我们的贺都尉已打开了城门,跟着我,冲啊!”

近千骑兵突入了城中。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太阳刚刚爬到山顶,李仲启就完全占据了官渡坝。最为重要的是,当毛迪率领大军向前压上时,竟将蜀军主力三千多人围困在渔渡坝与官渡坝之间的山谷中。至下午,蜀军眼看无路可逃,随放下兵器向毛迪投降。次日上午,毛迪命令将三千余降卒带到官渡坝前的空场上。这些战败的蜀军看着四周披坚执锐、怒目而视的周军,心里甚是惶恐。当被要求脱掉身上的铠甲军服时,有些兵卒开始哭泣。这种哀伤的情绪很快传播开来,一时间,场地里面哀声肆起,还有人对天祷告道:“老天爷啊,救救我们吧!我们就是些听令的兵卒,别杀我们啊……”巳末,毛迪在一众将佐的簇拥下,驱马来到降兵近前。李仲启抱拳拱手说:“大帅,被俘的蜀兵都在这里。敢问大帅,我们啥时候动手?”

毛迪先是一愣,继而嗔怪道:“本帅何时说过要杀他们的?”

包孝敏试探着问道:“大帅的意思难道是,饶恕其中的一些人?”

还没等毛迪回话,后面的布方就沉着脸怒道:“姓包的,知道你想袒护四川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老子就是要用这些人的脑袋祭奠武大将军!”

毛迪转脸看了看布方和其他将军,用平和的口吻说道:“布将军,还有各位兄弟,若论私交,我对武大将军的感情比你们都要深厚。然而,战争自有它的规则。前日,这些人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对我们打打杀杀有何不对?反过来说,昨日,我们对他们以牙还牙也没什么不可!但是,今天,他们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明天,他们还将成为我大周的子民。若我们仍要屠杀他们,则于私我等称不上光荣,于公我等破坏了国力。”

说着,毛迪从怀中取出一份黄绢,高擎过顶,继续说道:“你还别瞪我。这是大军离京时,公义王亲手交给我和伍大将军的王谕。公义王说,要我们快速进兵,减少杀戮,以实力光复巴蜀土地,以仁德收服四川人心。诸将做为公义王的忠诚部下,是听令执行呢,还是想抗令不遵呢?”

布方、李仲启等人互相看了看,虽然仍有些不甘,但在思虑一瞬后,全都甩镫下马,跪在地上高呼道:“末将谨遵公义王谕令。”

而包孝敏、郭豪、贺守成等川籍将校更是涕泣着磕头说:“公义王和大帅的仁德之心,我四川军民永世不忘!”

毛迪提马向前,高声喝道:“降兵们听着,我乃公义王任命的征蜀总管毛迪。四川子民受我大周恩泽已近六十年,你等不知报效国家,却跟从骆建成起兵造反。若本帅以此治你们的罪,就算你们每人长了十颗脑袋也不够本帅砍的。然而,公义王有好生之德,不愿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他命本帅‘减少杀戮,以实力光复巴蜀土地,以仁德收服四川人心’。故此,本帅放你们回去。尔等不可再执迷不悟、附逆为奸,倘若下次你们再被我军逮到,则毛迪必然代天惩戒、绝不荣饶!”

已经近乎绝望的俘虏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冲着毛迪跪下,哭喊着叫道:“多谢公义王不杀之恩!谢毛将军饶我等活命!伟大的公义王!仁德的毛将军!大周万岁!大周万岁……”之后,毛迪率军接连占领了洋源、宣汉,彻底跳出了大巴山区。接着,深入敌后的都尉岑汉又说动了达州守将夏震来降。夏震还联络了自己的一些亲朋共同反水。毛迪兵不血刃先后光复了达州、渠州、合州和江州,实现了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对于东部巴地的局势变化,蜀王骆建成非常恐惧。他一面广派监军,命令各地严防死守;一面从剑阁和成都抽调兵力,组建新的嘉陵江防线。由于此时的毛迪正忙于攻击涪州和夔州,无暇他顾,故而,骆建成对蜀地西部的掌控还算稳固。而在北边,已经连续攻击剑门关长达一个多月,并且损失了万余人马的苗家伟气急败坏地对将佐们吼道:“一群无用的废物!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竟然连个小小的剑阁都打不下来。本帅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这时,一员将领出列参拜道:“大帅,在历史上剑门关从来没有被人从正面攻破过,而我军能够长期强攻,士气不堕,足见大帅治军有方啊。”

苗家伟一看,说话者是自己的心腹大将王坤一,随和缓了一下口气说道:“坤一,说是这么说,可是,总不能让这功劳都被姓毛的后辈抢了去吧!况且,咱们跟公义王本就疏远,原指望通过此战拉近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下可好,咱们吸引了敌人主力,却让毛承循顺利入川,这不是给他人作嫁衣裳吗?”

王坤一笑着抱拳说:“大帅,之前这险关确实难打,不过,现在吗,就不一定了。”

苗家伟听他话里有话,精神一振,向前探着身子问道:“坤一啊,你倒快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王坤一扫视着众将,又一抱拳说:“请大帅屏退左右。”

苗家伟轻轻拍了拍额头,一挥手说:“对对对。你们这些废物,还不于我下去!”

众将不敢多言,纷纷退出了帐外。苗家伟走下帅案,急迫地问道:“坤一啊,可以说了吧。”

王坤一又一抱拳说:“大帅,您可记得跟从张永德造反又逃到巴蜀去的沈建平吗?”

苗家伟眯起眼睛说:“就是先前的汉中镇守使,那我如何会忘记呢。”

王坤一接着说:“他前些时被骆建成任命为剑阁监军,三天前刚刚到任。我家二哥跟这个沈建平是挚友,可去游说,让他开关献城。”

苗家伟惊异地说:“要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不过,沈建平会投降我们吗?”

王坤一又笑了笑说:“大帅放心,昨夜,就是沈建平主动派人来跟我二哥联系的。先前他看张永德兵败,害怕被灭族,所以选择了逃跑。但后来,公义王连首犯张永德都能特赦,他沈建平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朝廷的大军已经打进了四川,巴蜀被平定是早晚的事。沈建平若不趁着现在立功反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苗家伟捋着胡须说:“坤一所言确有道理。但是,那关城里的蜀军将校能听沈建平的吗?”

王坤一又一抱拳说:“这不要紧。沈建平手下有百十名亲兵。只要他能给咱们打开关口,以我军的战力,对付关上的千余守军以及其后的万余蜀兵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苗家伟不住地点头说:“嗯……坤一说的不错。那么,沈建平想向本帅求些什么呢?”

旋即,他又改口道:“啊不,咱这样,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你都先答应他。等他献出了剑阁,他说的可就不算了。到那时,本帅想怎么处置他就可以怎么处置他。”

王坤一嘿嘿笑着说:“大帅高见,末将一定按您的意思把事情办妥帖了……”双方你来我往谈判了数轮,沈建平最终同意了归顺朝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沈建平利用巡城的机会,打开了剑阁的大门。苗家伟的部队一拥而入,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剑门关易手,雍州军取得了完全的胜利。次日早上,苗家伟命令沈建平拿着招抚文书,去山下招降蜀兵。考虑到敌军还有相当的战斗力,沈建平又向苗家伟要了三万两银子的降卒安置费,才哆哆嗦嗦地下了山。快到蜀军营垒时,沈建平胆怯了。他让几个亲兵先到蜀营宣读文告,并要求对方出营跪地,认罪请降。而他自己则驻马于营外的高岗上,随时准备逃跑。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万余蜀军不带弓弩、不着衣甲,颓丧地走出了军营。他们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冲着远处的沈建平高声呼喊道:“我等有罪,愿意归降……”沈建平在反复确认没有埋伏之后,才缓辔来到营前。他先用战胜者的口吻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又将一万两银钱分发给降卒,以收买人心。其后,他留下一百名亲兵看押投降的蜀军,而他自己则跑回关上向苗家伟邀功请赏。苗家伟倒也干脆,先封了沈建平一个绵竹镇守使的虚衔,又给了他三千雍州军,要他用这些人整训新降的蜀兵。在编练部队的过程中,沈建平为了向苗家伟献殷勤,有意抬高雍州军的地位,却处处打压投诚的蜀军。比如,在兵器的配备上,雍州军除了衣甲、盾牌、长枪或腰刀外,还装备的有硬弓和十二枝弩箭,每十个人还配有一匹骡马代步;而降卒却仅仅装备了一把短刀。在伙食的供应上,雍州军每人每天供粮九两,还另供酒肉若干;而降兵每人每天仅能供粮七两。赏银的分配上,两军就更不在一个等次上了。这样一来,本就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雍州军更加狂妄。他们肆意地挖苦和欺负投诚军,甚至还当着投诚兵将的面糟蹋四川的老百姓。过了十天,苗家伟安排好了剑门关的防务,随命令沈建平做为全军的先导,经梓潼攻击绵竹。沈建平不敢怠慢,立即拔营,沿金牛道南下。当天下午,沈建平所部到达了普安镇。走在最前头的雍州军见此地比较富庶,便开始大肆抢掠。其间,他们还奸淫了一百多名妇女,杀死了几十个普通百姓。申末,跟在后面的四川降兵也到达了小镇。过了不久,先后有两名四川士兵象疯了一样手举着短刀冲向近旁的雍州兵。其中一人还撕心裂肺地哭叫着:“我那可怜的堂客吔!你们这帮该死的畜生……”转眼间,这二人便劈翻了数人。只是,雍州兵也不白给,在打斗一阵后,终将这两人擒获。这两个四川兵挣扎着,冲周围的战友哭喊道:“我哩大哥被他们杀喽!我哩堂客被他们糟蹋了!咱们投降有哪样好处?你们早晚也跟我们一样!还不如跟他们拼喽……”身在现场的蜀兵,难以压抑胸中的怒火,纷纷拉出兵刃,与身边的雍州军斗到一处。就这样,一场哗变爆发了。然而,参与哗变的蜀兵毕竟是少数,在沈建平率领卫队到达现场,并逮捕了百十名降兵后,局面恢复了正常。事情报到统帅部,苗家伟非常恼火。他对帐下的将军们说道:“这些投降的蜀兵,真是贼性不改,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恐怕下次他们还会哗变。”

他转头对王坤一说道:“王将军,你带上五千精兵连夜出发,进驻普安镇。明天一早,你把降兵全都给我集中到镇外。本帅要让那些贼坯子好好看看,犯上作乱是什么下场……”第二天上午,苗家伟出现在了普安镇外的空场上。他先命亲卫在场地中央生起了二十堆火,又在火上架起了二十口大铁锅。接着,他若无其事地命令道:“把昨天参与哗变的降卒全部斩首。再把他们的心掏出来,扔进锅里煮着!”

亲卫们答应一声,便跑到空场一侧,开始了杀人挖心的表演。降卒们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面,听着乡人痛苦无助的哀嚎,他们在感到惊骇的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杀人的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苗家伟缓步走到一口铁锅前,把宝剑伸进锅里搅了两下,啧啧道:“这也太稀了些。”

他随手往降兵方向指了指,笑着说:“把那二十个人给我抓过来,一锅一个煮了,正好够我的卫队吃。”

他的亲兵卫队唱了个诺,如狼似虎扑向前方瑟瑟发抖的巴蜀降卒,生拉硬拽地从中拖出了二十个士兵。这些待宰的降卒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求饶声。可是,完全没有意义。只见行刑的雍州军把这二十个人绑在木桩上,剥光衣服,又浇上几桶水,之后,便对他们开肠破肚……又过了半个时辰,铁锅里的人肉已经熟烂,连人骨都随着沸水上下滚动。苗家伟乐呵呵地说:“给本帅捞颗人心来。”

手下人不敢迟慢,赶紧去锅里挑了颗人心用银盘子装着,呈给了主帅。苗家伟用刀割下一片肉,轻轻吹了吹,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后,他轻呼一口气,说道:“往锅里放些盐,让我的卫队享用。”

看着自己的乡人、兄弟被这帮恶魔当成猪狗吃掉,巴蜀降卒既恐惧又怨恨。他们紧紧握着拳头,在心里不停地发誓:只要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将这些魔鬼扒皮抽筋、碎尸万段。一天后,沈建平命令部队继续向梓潼开进。为了不再发生抢掠和哗变,他让投诚军在前面开道,而他本人和王坤一则约束着雍州军在后跟进。四川的降兵开出普安镇时,一边走一边哭。到了下午,不少人开始用刀劈砍路边的树木和石头。突然,一名军官跳上土台,愤怒地叫道:“你们哭什么哭!破坏兵器,不给他们卖命,雍州军就能把咱当人看了吗?早知道这样,咱就不该投降!咱就该跟这些畜生血战到底!”

下面的士兵全都振臂高呼道:“彭校尉说的对。他们吃咱们的肉,喝咱们的血,咱咋就降了这帮王八蛋呢!”

还有几个军官凑上前说:“彭铁大哥,你是咱营的头儿,你就说咱该咋办吧?”

彭铁咬着牙说道:“如今之计,只有再反!”

下面的士兵毫不犹豫呼喊道:“听彭校尉的,咱反了!咱反了!”

有一个小军官皱眉提醒说:“彭铁大哥,咱们营好说,其他营咋办?现在咱这队伍里除了一个参将,其他将军都被沈建平看押着呢。咱如何号令全军呀!”

彭铁把手一挥,说道:“提起雍州军、沈建平还有那个苗家伟,咱四川人哪个不是恨得牙痒痒。等会儿,我就找各营的校尉商量这事。至于说统帅吗……咱现在的位置再往南四十里就到梓潼了。我听说那里有近万蜀军,守将韦国祯乃唐朝名将韦皋的后人。咱们可以去跟韦将军联合。如果今夜,我们反过身来袭击雍州军,定可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台下的降卒们听得血脉喷张,纷纷高叫道:“干!就这么干!咱都听彭校尉的,投靠韦将军!杀光这帮该死的雍州兵!”

彭铁看无人反对,立即传令说:“幺儿,你去黑字营把马校尉和刘校尉请来。山子,你去习字营把裘校尉请来。小二,你去弁字营把顾校尉请来。我得先跟这几个兄弟碰碰头,然后再去联络其他各营。还有,江书办,你现在就给韦将军写信,咱得请韦将军派人来给咱主持大局。”

军将们应诺后,各自欢呼着去准备了……当夜三更,一万多四川降卒反身偷袭了雍州军。由于熟悉地形又人人拼命,这支装备低劣的部队硬是把雍州精锐打得死伤无数,溃不成军。那位反复无常、一叛再叛的沈建平死在了乱军之中。就连雍州主帅苗家伟也狼狈地败逃了五十里,才收拢住残部。消息传到了汴京,宋启愚拍案而起。他愤怒地说道:“天道昭昭,乾坤郎朗。匹夫做出如此恶行,本王焉能容你!”

那么,公义王会怎样处理此事呢?请看官续读下回——《谭文元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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