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过一次也就有了第二次，桑小雨怕不安全，程伟婷说这里比家里都安全，门卫有吴大爷，院里还有四条虎视眈眈的狗。 晚上的时候，这四只狗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也是门卫吴大爷能高枕无忧的主要原因。 为了安全起见，桑小雨让她在门口的位置做饭，还一再叮嘱她不要掉以轻心。 程伟婷点头答应了，在门口后面隔出一个小间，放一些厨房用品，为了安全起见，还把字条写在门，比如关电关水之类的，然后才敢出门。 居家过日子，程伟婷是一把好手。 她做菜的水平一流，这些年伺候丈夫也算尽心尽力，她也喜欢在无人的场房里做一些自己喜欢吃的小菜。 有时她也把做好的菜给吴大爷端过去。 吴大爷今天刚好六十，喜欢喝两口，喝过就睡，调料厂到了晚上四条被束缚的狗就被放了出来。 厂里一面是一处高墙，墙里面是一家工厂，剩下的三面都用铁丝网拦截，而唯一的出口就是一扇大铁门，门卫就在门的左侧。 库房则在厂房的最里侧。 门卫吴大爷是个乐天派。 他对谁都好，对程伟婷尤其好，他觉得这人老实本分，听说离了婚还带个孩子，就感觉这个女人不容易。 程伟婷拿来好菜招待他，他高高兴兴接受，还说有什么活可以交给自己，自己虽年龄大了，但身子骨硬朗。 吴大爷从来没来过库房，他喜欢上班的时候拎一瓶当地的小烧，然后带点花生米和黄瓜凉皮之类的下酒菜。 等大家都下班了，他就着屋子里一个小小的电视开始喝酒，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出事那天，赵伟光送完桑小雨就回家了。 他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一直在城市打拼，与一个年龄相仿的人同居在一个只有十七八平方米的房子里。 那个男孩儿最近谈了恋爱，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小天地。 屋子里除床再没有其他奢侈的家具，睡觉的时候，把床上的东西胡乱塞入到任何地方，第二天一早再把东西倒回到床上，里面几乎无立足之地。 两人最搞笑的是有一次把东西堆得太零乱了，竟然开不开门了。 赵伟光回来的时候已过了九点，他先用钥匙开了半天都没打开，知道屋子里又有人反锁了，他想争吵几句，一想算了，平时也算是好哥们。 女孩儿他也见过，有一次，他白天回来取东西，两人一点也没防备，赵伟光打开门冲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在一起亲热…… 血气方刚的小赵，怎么都无法把这个场景从脑海中删除，再见到他们的时候，脑子一定要再闪回那个多彩的画面。 受了刺激的小赵心想，一定要找一个新地方了。 无家可归的赵伟光只能来厂里。 他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平时就在费家妮的办公室里呆上一呆。 费家妮几乎不在办公室里，这里也成了小赵的小天地。 赵春铃对他异常热情，常常把他喊到自己的屋子里。 赵伟光觉得这里又是钱又是账目的，很少来，赵春铃的热情就有些不自然。 周程程是出纳，她反倒跟小赵挺自然的。 只是他不苟言笑，在屋子里坐立不安。 自从他帮了程伟婷，他就喜欢往程伟婷的库房跑。 程伟婷不好意思总让他帮自己，就做好吃的时候招呼他。 小赵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能解决吃饭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跑到程伟婷这里，常常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于是跑得更勤快了。 赵伟光不想白吃，常常拿菜过来央求程伟婷帮他做，有一次还买了一只鸡，说自己想吃鸡了。 做鸡那天，赵伟光感觉全厂都飘出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程伟婷就是用调料做出来的，两人整整吃了两天才算把这只不大的鸡报销了。 就为这我只鸡，小赵不知从哪个饭店用二百元买来一个极小的二手电冰箱，这样，他们做的菜也就有了安身之处。 赵伟光带着一肚子的不满回到厂里，吴大爷刚要上锁，一看他就是喝得差不多了，赵伟光说自己来取东西，一会儿就走。 吴大爷因为喝了酒，皱纹深纵的脸上荡漾着幸福和满足，他心情极好地顺手把门上的大铁链交到他手上，让他离开的时候自己锁门，他说自己喝多了，想睡一会儿。 赵伟光把锁链接了过来，象征性地挂在门上，看吴大爷很快就躺在床上睡去了，他这才把大门上的锁虚锁上，然后开着车子来到库房。 他发现程伟婷穿着单薄的衣服正在汗流浃背地搬箱子。 他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让程伟婷赶紧歇一会儿。 程伟婷脸都红了，急忙扯了一件长衫披上，还让他赶紧离开，说自己能解决。 赵伟光根本就没理会她，一个人干了起来。 很快，赵伟光就把箱子整理好，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程伟婷说今天厂里一直在盘点，才把数量核对准确。 赵伟光说是不是还是那个家伙不听话？说他多少次了，就不知道把东西放在里面吗？ 程伟婷说别惹事了，这点活儿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赵伟光心里也不想管了，不管就有借口来。 他越来越留恋这里了，面对程伟婷，他有一种见到母亲的安全感。 他扯下毛巾递给满脸是汗的程伟婷，问她吃了吗？ 程伟婷摇头，说做好了，一起吃吧。 小赵兴奋地捂着肚子说：“太好了，做的是什么？我正好饿得快昏过去了。”
程伟婷让他先洗手。 小赵说：“屋子里怎么不开窗呢？”
程伟婷说：“那喂饱蚊子吧。”
小赵洗了手，站在窗户面前看了又看，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尺子，量了一下，程伟婷问他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吃？ 赵伟光记好了尺寸，跑了过来，搓着手坐下了。 她觉得程伟婷特别的善解人意，她不像姐姐，越看越像母亲。 两人吃饭的时候，赵伟光得寸进尺地问有没有酒？ 程伟婷说有也不能喝，这都几点了，你赶紧离开吧，一会儿吴大爷就把门锁上了，你要想出去可就麻烦了，他睡觉可是一般人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