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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崭新而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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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着星星点点油花的清汤上落入细碎的葱花,一碗简单的碱水面被筷子搅动。新的一天开始了。黎简刚要将被筷子卷好的一撮面条喂入口中,只见厨房门边倚着个睡眼惺忪的白衣男子。男子望着桌上的面条,极力隐忍之下微小耸动的喉头在预示着对面条的渴望。“早啊,老板。”

黎简将筷子搁在碗沿,心知肚明却又不动声色。“咳。”

卿知暮半握着拳头抚了抚鼻头,将目光移到黎简脸上轻飘飘地说了句:“我有些饿了。”

黎简差点笑出声。怎会如此可爱?明明想吃,却装模作样地掩饰着。这叫做什么?傲娇。“我只是最近消耗有些大,所以……”卿知暮别过头。“所以和你没有什么区别,要吃要睡。”

黎简起身让出位置,指了指桌上的面条。“老板,你吃这个吧。之前我只是尝咸淡时用勺子碰了碰,应该不脏……你要是嫌弃的话,我可以再煮一碗。”

心里有着愧疚,想着待会儿得去买些好食材做顿过得去的饭菜。这几年鲜少在做饭上费时间,所以味道大不如前。也许,以前也不可口,因为父母从未夸奖过她。想到这里,黎简鼻子有些发酸。她上前拉过卿知暮,将其按在椅子上。只有她知道,是不想对方发现异样。大清早无事红了眼眶真是莫名其妙!卿知暮感觉肩上的那双手格外细瘦,指尖传递的是丝丝冰凉。他有些不忍地问道:“那你吃什么?”

“我热了昨天剩下的馒头。”

说罢,又不想给对方负担,黎简赶紧补充道:“肯定管饱。要不也给你留几个?”

“用不着。”

卿知暮心里不是滋味儿,抄起筷子夹着碗中的面条,生着不知因何而起的闷气。面条被送入嘴中,他皱了皱眉,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这女人平日是怎么吃得下这些东西的?汤看似多,却咸得要命。他不知黎简正是因为面太咸所以加了汤,又因为汤加多味淡而续了盐,循环往复找不到个平衡点,直到碗中的空间被压榨到加不进去任何东西才罢手。就在这时,司予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在看到卿知暮时先是一愣,随即条件反射般唤了声:“少爷,早。”

卿知暮埋头与面条作着斗争,丝毫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或许心里还有着没有消散的气。“黎简,早呀!”

司予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凑到灶台前,一把夺过黎简手中的馒头,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着:“今天你要出门吗?”

“嗯。”

黎简重新从蒸笼里拿起一个馒头,捏着被水蒸气浸烂的表皮。“准备出门买些东西。”

“那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司予干净利落地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又是抓住黎简的胳膊,孩子般撒娇状晃动着。“好不好?好不好嘛?”

卿知暮将筷子搁在碗上,起身只想快些离开厨房这个是非之地。路过二人时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我吃饱了”。“根本没吃几口嘛。”

司予一跃,蹲在椅子上,捡起筷子夹着面条就往嘴里送。刚入口就是扁起嘴,他委屈巴巴地冲向黎简。“我的好姐姐,你这是加了多少盐?”

黎简尴尬得直挠头。………………“少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司予坐在厅中属于黎简的小方桌前,翻动着面前有着折痕的书本。他心里有些不满,明明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店门,眼看着就要跟着黎简去吃香喝辣了,却被卿知暮叫住,说是有要事商讨。可他太了解卿知暮了,从小到大两人之间有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真正重要的事情对方是不会同自己商量的。就像人类做着各种决策,但是从不会和一个孩子商量。“司予,你还记得小夏吗?”

卿知暮冷不丁地问道。“小夏?你是说小竹子?”

司予满不在乎地将书本放在一边,又开始摆弄起桌上的一摞纸张。黎简的字要比想象中好很多。“她现在不正在府中吗?”

“当初我可记得你同我说要娶她。”

卿知暮挑了挑指尖,看着纸张飞到自己手中。他将它们放在桌上,伸手抚平了上面的折痕。“后来为什么又将其抛弃了呢?”

“抛弃?少爷,这词渴用得过分了些。年少轻狂不知事,爱与不爱就在转瞬之间。她吸引我的是乖巧可爱,让我生厌的却是过于粘腻,没有主见。”

司予侧身撑着脑袋好笑地盯着卿知暮。“少爷,您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些闲事了?今日不提起,我都快忘记了。要知道,老爷身边多得是丫鬟小厮,就算天天打照面也记不住对方姓甚名谁。”

司予冷哼一声。“小夏全名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应该是惠叔捡回来亲自起的名字。夏……唔,根本想不起来。”

“夏竹。”

卿知暮对上面前略显轻佻的脸,心里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以前他宠溺这个弟弟,可现在他觉得当初做错了。在对方等待到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问题难以启齿。“你是否倾心于黎简?我没见过你对小夏以外任何一个女人这般亲昵。”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司予咧嘴露出皎白的虎牙,一番颇有意味地望着微皱眉头的卿知暮。“你又见过我身边的几个女人?下定论是否快了一些?”

卿知暮用严肃的注视回敬。“对我们而言,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实在是过于短暂。”

“几十年又如何?”

司予憋笑。“小夏活得太长痛苦也就更久。人类?几十年罢了。那么在痛苦之前就会死去,留下的不正是美好吗?”

“谬论。”

卿知暮在忍耐,以前怎就没发现司予是这么不可理喻!歪理一堆,做的全是利己的事情。“你们不合适。”

“什么是适合?”

司予总是用问题回答问题。他挪着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雕花木桌前,用双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卿知暮。“我不适合她吗?至少同我在一起不用在乎所谓的条条框框。况且她仍旧可以做少爷的下人。”

“她不是下人。”

卿知暮身体靠向椅背幽幽说道:“父亲将南山书屋交给我,我就有权力决定这里的一切。南山书屋的人你碰不得,况且父亲也不希望你真的和这里有关系。”

“可他依旧担心,还让我来……帮衬你。”

司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或许是这场谈话让他乏了,竟不顾一边卿知暮的警告拖着步子朝后院走去。“而且,你能决定的无非是一些死物罢了。”

卿知暮望着微微颤抖的拳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自己在做些什么?自己说了些什么啊!不自在地拿起桌上的一摞纸张细细翻看起来,上边字迹工整,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黎简仅抄到一半。“穷居而野处,升高而望远,坐茂树以终日,濯清泉以自洁。采于山,美可茹;钓于水,鲜可食。”

卿知暮念着,望着早已干涸还残存着墨香的字迹心生喜欢。她的毛笔字比自己想象中好上太多,她还有多少未被发现的闪光点?他将面前自用的纸张扫向一边,拿起手边的笔蘸了些墨汁紧随其后写下:起居无时,惟适之安。写完,凑着油灯跳跃的光瞅着,只觉得自己的字迹在之中有些突兀,他又用目光开始在笔架上扫荡。这丫头又是偷用了哪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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