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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冤家终归要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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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雷家为当地名门望族,一百五十年前雷家先祖雷子鸣和颜瑾夫妇定居寿州八公山,和当地周家联姻。雷子鸣武功盖世而颜瑾医术精湛,这两样技艺也一直在雷家后人中传承。雷宝儿是云龙堡堡主朱顺开夫人雷凤芝近房侄女,虽是女流,但雷家两样技艺雷宝儿都学的很好,武功不敢说独步江湖也算得上一流好手,医药疗伤更是不在话下。她自小和朱冬天有婚约便住在徐州,寿州老家反而回的不多。雷宝儿长朱冬天两岁,在她十九岁的时候按婚约与朱冬天完婚,谁知道朱冬天却逃婚。朱雷两家都是有头脸的人家,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况且听第五剑夫妇讲,朱冬天还是带着第五姑娘私奔的,雷宝儿个性刁蛮泼辣,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在云龙堡等了两天仍不见朱冬天回家,便负气出走发誓要找到朱冬天和第五姑娘,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虽然武功不弱,人也干练泼辣,在信息通讯交通不发达的古代如何找到到两人?找不到就想办法找,根据朱冬天的个性肯定想去江南,这事他不止一次说过,但第五姑娘不一定乐意。她也是熟悉第五姑娘的,很温婉可人的一个丫头,自从搬来徐州,云龙堡也来过许多次。只是从没见过她父母,她也说过小时候住在长城边上。朱冬天想游江南的事尽人皆知,凭他的聪明江南他肯定不会去的,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去北方找不会错的。雷宝儿和朱冬天自幼一起长大,真真是身上几根汗毛都是知道的。趁着朱顺开和第五剑理论的乱劲,雷宝儿骑马找朱冬天去了。自从在兖州风光了一把,又栽了跟头险些丢了第五姑娘,朱冬天收敛了不少,可不是在徐州地界可以任马由缰放纵不羁,江湖之大天外有天,纵然朱冬天聪明无比机智过人,也险些栽在蟊贼草上飞身上。一路两人游山玩水不屑一个月便来到了北京。北京毕竟是大明帝国的京师,此时华夏大地正经历着流民暴动、关外还在和满清作战,但这不影响北京城达官贵戚的享乐,越是内外不稳越是能衬托北京城的歌舞升平,繁华程度不知胜过徐州多少倍。两人的眼睛似乎不够用的,哪哪都透着新鲜。朱冬天的个性吃住玩都要最好的,银子他不在乎,一路上银子花完了他总有办法搞来,无论是赌还是骗。在济南时他还偷了两身官衣,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设卡收税,一天下来竟被他收了十几两银子。北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前门大栅栏一带,两人便住在前门最大的客栈聚丰楼,每天流连于大栅栏好不自在。虽然已进入冬季,但大栅栏的热闹繁华没有丝毫减少。朱冬天看着前门外广场上围着一大群人不断的叫好,便拉着第五姑娘看热闹,原来是耍把式卖艺的,一处是撂跤的另一处是一对父女耍拳卖艺。撂跤的这边人少些,都被那对父女吸引了去。摊主是一个壮硕的汉子,在此地营生已有许久,今日却被一对外来父女抢了风头,心中实在不爽。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都凭本事吃饭也不好用强欺负人。这壮汉也不服气 ,操着一口唐山话大声吆喝:“都来看了呀,咱家撂跤货真价实拳拳到肉。”

咣咣咣打着铜锣,“不信的欢迎老少爷们上台指教。”

这壮汉一急竟然说出了邀擂的话。撂跤以踢、打、摔、拿为核心,以别、沟、跪、靠、拧、切、入等为招式技巧,看似笨拙缓慢实则是非常专业的一套传统武学,普通人没有三年五载的修炼根本上不了台。这壮汉一秃噜嘴竟邀请观众上台切磋,也确实是急了。朱冬天看着壮汉旁边的两人在撂跤,招式并不复杂,但绝不是靠蛮力。他原本就对武术功夫不感兴趣,但看这两人摔跤却来了兴致,心道,这功夫不错,老子内力为零、拳脚功夫三脚猫,但这种近身肉搏摔跤要是学会了,还怕他妈的草上飞点老子穴道?便用心记下了摔跤人的路数。别人不断叫好吹口哨,他却静静用心观看。壮汉摊主见这年轻人看的认真,便上前笑着邀请道:“小兄弟,好玩吧,有没有胆量上台试试?”

他这一说,旁边的看客纷纷起哄,朱冬天却一动不动静心观看,像是没听到壮汉的话。壮汉伸手摇晃朱冬天,这才晃醒他,“啊,什么?你说什么?”

“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材料,有没有胆量上台和我兄弟比划一下?”

“我骨骼清奇?我练武的材料?你他...你开什么玉皇大帝玩笑。”

朱冬天满口脏字已经成为习惯,但见眼前这块头,生生的把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我们是看热闹的,比划你另请高明吧。”

“嘘,草包、废物,哈哈哈.....”看客们跟着起哄似在急朱冬天。急的第五姑娘直冒汗,拉着朱冬天的衣襟小声说道:“冬天,你可千万不能上台比试,你看那两个人的身块能破你两个,我们走吧。”

其实一开始朱冬天没打算看这些臭烘烘的莽汉撂跤,旁边的一对父女耍剑舞枪更有美感,关键是那个女子十分漂亮,虽然蒙着纱巾但也能隐约看出十分秀丽,而且看着特别眼熟亲切,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他俩正要离开,不知被谁在屁股上踢了一脚,这脚力劲极大,朱冬天几乎是飞向擂台,一头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正要骂人,那摊主壮汉一把把他拉起,笑着道:“小兄弟果然够胆量有豪气,在下佩服,请。”

“不,那什么,谁他妈......”“小兄弟是看不起我们?江湖规矩,你既然上这擂台如不比试,就要给兄弟们磕三个响头从胯下下擂台。”

摊主壮汉突然收起笑脸意正言辞说道。此时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那对父女场子几乎没人了。朱冬天是什么人?只要不吃眼前亏,别说三个响头,十个也不在乎,正欲磕头,围观的看客却纷纷架秧子:“上上上。”

再回头看看满脸着急的第五姑娘,心道,老子他妈的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不能在自己女人跟前跌了份,昂头说道:“好好好,老子他妈的今天舍命陪君子,来吧,你们也不是什么鸟君子,说好了就赌一局,输赢都得让老子离开。”

他的小心思打不过就跑,你身材壮、块头大,老子灵活,不见得就被你抓到。朱冬天这么一说,旁边撂跤的便停下了表演,其中一人来到他面前,这人足足大了他一圈,如从这人背后看,能完全把朱冬天挡住。这人也不废话,伸手一抓直接把朱冬天举过头顶,如果这么一摔朱冬天不死也得重伤。围观的看客纷纷叫好,这可吓坏了第五姑娘,哇哇大哭。朱冬天也被吓的脸色发绿,忙说道:“快他妈把老子放下来,你耍赖皮,还没说开始你这是偷袭。”

壮汉摊主示意那人放下朱冬天,笑着说道:“小兄弟,我喊一二三,这就开始了,你要小心。”

随着一二三口号喊完,你壮汉伸出左手搭在朱冬天肩上,这时朱冬天已冷静下来,心中反复回想刚才看的招式。那人左手搭肩右手去拉朱冬天胳臂,已半转身子准备来个背摔,朱冬天已识破此招,身子后侧抬起右脚踹在对方屁股上。那人本来重心前倾被这一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围观的看客纷纷叫好。那人或许也是轻敌,转过身来说道:“小子,你这根本不是撂跤的招式,再来。”

“老子本就不会什么撂跤,来就来,我先来。”

朱冬天不等那人反应,借着身子灵活一个倒地穿裆,顺手拉住那人小腿,只听噗通一声闷响,那人重重的趴在擂台上半天爬不起来。朱冬天大声说道:“老子赢了,走,姑娘,真他妈的......”此刻他仍心有余悸,侥幸获胜全靠自己不按规矩出牌和对方大意轻敌,那摊主壮汉皮笑肉不笑,“好好好,果然有你的,请吧。”

围观的看客不干了,“再来一个,再比一场!”

的呼声此起彼伏,朱冬天急的大骂:“他妈的要来你们自己来,老子可不来了。对了,刚才谁在背后踹的老子?有种的站出来。”

众人大笑纷纷散去来到旁边的场子。这边一对父女也正卖力表演,丝毫没受撂跤场的影响。父亲五十多岁身材颀长身形干练,一看就是练家子,手里使得一杆长枪。那女子约莫二十左右岁年纪,一身红衣,脸上蒙着红色面纱,虽看不到真容也能感觉是个绝世佳人。看客越围越多,那老者便停下舞枪笑着拱手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父女二人流落贵宝地,没有其他营生本领,倒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在此献丑,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李朝刚父女在这里谢过了。”

说罢拉着女儿深深鞠了一躬。众看客纷纷鼓掌,李朝刚接着说道:“老汉先耍一套六郎无极枪,请各位父老指教。”

说罢便提枪亮招。一套枪法使完李朝刚也是气喘不已,看客们叫好的、吹嘘的、骂娘的都有,朱冬天目光却只在那女子身上,他感觉女子特别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李朝刚见众人并不满意,便陪着笑说道:“下面再让小女耍一套排风剑,这套剑法为当年杨家将烧火丫头杨排风所创,最初只是一套烧火棍法,后经名师改良逐渐演化成现在的排风剑,大倩来吧,还请各位高人指教!”

李欣倩手拿两把短剑正欲表演,台上突然上来两位青年,其中一位言行甚是轻佻。众人看到这二人上台,有不少露出惊讶、愤恨、鄙夷的眼神,更有不少人连忙离开。李朝刚一看情形不对,便陪着笑走过来说道:“两位大侠,我们父女就是走江湖卖艺的微末小卒,混口饭吃而已,还请贵驾高抬贵手。”

“好说,好说,刚才你不是说请指教吗?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其中一个青年说道。谁都知道李朝刚刚才是应景的客气话,哪能当真?“这,这,是小的不对,没把话说清楚,这......”“爸,您别说了,我陪他们比试就是。”

李欣倩冷冰冰说道。她虽是女流也能看出眼前这两位不怀好意。“哈哈哈,爽快,我雄鹰教也不欺负你们外地人,在这燕赵大地讨营生,武林中人都知道要去我雄鹰教拜码头,可你们却无视雄鹰教的存在,我燕赵五雄岂能答应?”

原来这两人是雄鹰教燕赵五雄中的老三苏雄礼和老五齐雄信,今天是来找茬踢场子的。“原来是雄鹰教的燕赵五雄,老汉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说出个章程来,我们照做就是。”

“还算你识相,今天三爷我就陪这个小娘子耍耍,输了我们立马走人,从此你们可以放心在这里耍把式讨营生。我要是赢了嘛,嘻嘻,我赢了就尊你为岳父如何?让小娘子给三爷我做老婆,哈哈!”

随行的齐雄信也跟着起哄。苏雄礼对李朝刚说话,眼睛却始终色眯眯的看着李欣倩。燕赵五雄各有特点,老大周雄仁好酒、老二蒋雄义爱财、老三苏雄礼贪色、老四苗雄智斗狠、老五齐雄信胆小。苏雄礼从海州刚一回到北京,就听说有一位绝色女子在前门外卖艺。前几日陪乌玳上人走不开,今日方才得空,便带上齐雄信砸场子。他说完话便走向李欣倩,抬手欲掀开其面纱。李欣倩满眼愤怒后退一步躲过苏雄礼,愤恨说道:“那也得问我手里的两把剑同不同意!”

她虽对人情世故不太专营但却分得清善恶,看似柔弱其实内刚。提剑便向苏雄礼刺来。苏雄礼没想到一柔弱女子会突施冷箭,一个转身伸手夹住剑身用力一拧,李欣倩虎口发麻随即钢剑落地。苏雄礼顺势伸出左掌打向李欣倩。他本意是揭开李欣倩面纱,李朝刚哪能看到女儿受辱?快步挡在两人中间,苏雄礼手掌不及收回,重重打在李朝刚前胸,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须知雄鹰教武功以手上功夫见长,“青钢指”更是该教不外传绝技,当年欧阳一指就是凭借手上功夫独步武林。“爸,你怎样?”

李欣倩连忙搀扶倒地的李朝刚,愤怒骂道:“畜生,我们父女两人凭本事卖艺糊口,并未得罪什么雄鹰教,你们这些败类为何一再咄咄逼人?我给你们拼了。”

她挥剑刺向苏雄礼,眼见就要刺到,突然擂台上跃上一人。此人三十岁左右年纪,一身粗布灰打扮,衣身高六尺开外,面目黝黑,微蓄短胡茬,身材健硕。只见他一把将苏雄礼拉到一边,顺手夹住李欣倩的剑,笑着说道:“姑娘息怒,刚才的情形咱都看在眼里。”

李欣倩刺出的剑虽没伤到苏雄礼,但众目睽睽之下也表明了不惧恶人的态度。此刻突然被人拉开,气的她眼泪汪汪:“呸,息怒,你既然说都看到了,孰是孰非你眼不瞎吧?怎么还帮恶人说话,难道你们是一丘之貉?”

气头上的李欣倩讲出话来句句带刺,那大汉却仍带微笑:“咱怎么能和这种吃里扒外卖国求荣祸害乡里的畜生为伍?姑娘误会了,你们既然要在这一带讨营生,这五狗熊可是得罪不起,滚吧。”

李欣倩以为大汉让自己滚,谁知他却一把提起苏雄礼扔到人群中。苏雄礼也算是人高马大,却被他轻易提起扔出十几米远,可见此人手上的劲道有多强。齐雄信已吓破了胆子,那大汉一脚将其踢飞,只听“啪啪”两声,至少断掉两根肋骨,人重重的落在几米开外。那大汉仍笑着说:“欧阳一指曾经何等英雄?晚年却投靠清狗,甘愿做屠戮汉人的帮凶,滚回去告诉他,有人会找他算账,滚。”

苏雄礼齐雄信相互搀扶,灰溜溜的逃去。大汉这才转过头来向李欣倩说道:“得罪人的事咱来做,我在此观察了你们两天,北京城云龙混杂你们小心为妙,除了这些欺男霸女的江湖败类,还有满清鞑子的走狗,如在别处有营生还是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李朝刚已经缓过劲来,拱手谢道:“感谢大侠仗义相助,还未请教,日后也好报答大侠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咱也是乡野粗人,不习惯这文绉绉的语言,咱叫韩风,最看不惯这些欺压乡里的畜生。”

韩风,围观众人不禁惊呼,这就是韩风?难道真是那个江湖人人敬仰的韩大侠?真真的像个乡野汉子,哪像是誉满江湖的大侠?朱冬天脑袋一嗡,这真是自己狐假虎威几年的结拜大哥韩风?看上去并不出众,泥腿子一个嘛。这时就听韩风说道:“李大叔,你们父女和六郎会什么关系?可熟识陈泽明总舵主?”

“哦,韩大侠,您,您认识我,我们总舵主?”

李朝刚说“我们”时明显感觉不自在,听到“六郎会”三个字表情更是明显变得复杂,随即便恢复如常。“不不不,咱没能有幸结识陈总舵主,前些时日咱去山西办事遇到一个小伙子叫陈近南,他是新近加入六郎会的,小伙子正直侠义颇有豪气,被留在陈总舵主跟前习武,听他讲了些陈总舵主的抗清事迹,咱却未曾和陈总舵主相识。”

韩风不禁有些遗憾,随即又笑着说道:“李大叔即是六郎会的人,行走江湖为何不自报家门?就算是雄鹰教也不敢不给六郎会面子。”

“唉,此事老汉有难言之隐!”

李朝刚似有很大的苦楚却欲言又止。“爸,我们回吧。”

李欣倩仍是一脸冰冷,虽然韩风出手救了他们,但对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李欣倩却难言有什么好感。但又确实是韩风出手相救,再不通人情事故也知道说个谢字,可她就是说不出。“姑娘,咱,咱叫韩风,还未请教你芳名?”

韩风一个大老爷们、誉满江湖的韩大侠,此刻说起话来却扭扭捏捏。谁知李欣倩并不答话,李朝刚为避免尴尬,不好意思说道:“小女李欣倩......”“爸,你!”

李欣倩似有不悦。“韩大侠,您救了我们父女的命,按说没有什么该隐瞒的,老汉我年轻时好朋好友,也在江湖闯荡,机缘巧合便加入了六郎会。却忽视了家人,以致于家门遭难便脱离了六郎会,唉。”

“原来如此,恕咱直言,您老的六郎无极枪和令女的排风剑,”韩风瞟向李欣倩,小心翼翼道:“有许多招式已经不对了,六郎无极枪讲究......”“爸,我们走吧。”

李欣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拉着李朝刚就走。“韩大侠对不住了,你看这......”“没关系,没关系,”韩风似有失落,看着已走远的父女俩才想起问道:“李大叔,你们住哪里,改日登门拜访。”

却没得到回音。随着苏雄礼齐雄信灰溜溜逃走,围观的群众也走了多半,第五姑娘看着韩风想起了什么,对朱冬天道:“冬天,你不说韩风是你大哥吗?怎么不去见见。”

“大哥,大你个头呀!”

朱冬天弹了第五姑娘一个响指,“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等着吧,老子一定能和他真的结拜。”

“朱冬天!朱冬天!”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他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要刻意想起永远也不会从心底忘记。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谁来了,这声音刻在骨子里,他一阵阵头皮发麻,怎么办?跑吗?往哪里跑?打又打不过吵也吵不过,所有的招数、所有的聪明在这里全部失灵,要说腿脚不软都是骗人的话。朱冬天捂着头蹲下去想着办法吧。第五姑娘听到有人叫朱冬天,一回头看到雷宝儿坐在马上,正气鼓鼓的瞪着他们,“宝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欣喜,几个月来算是见到亲人了。根本没想太多,快步跑到雷宝儿跟前,姐姐姐姐的叫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刚到雷宝儿跟前又怯怯的往后退,“宝儿姐姐,你别生气,其实......”“朱冬天,你这个混蛋给我滚过来!”

雷宝儿这一生吼是歇斯底里的,吓的路人纷纷躲避。朱冬天只能硬着头皮来到雷宝儿跟前。雷宝儿翻身下马,拿起马鞭就要打,吓的朱冬天连连捂头告饶:“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雷宝儿虽然愤怒但马鞭却打不下去,反而委屈的哭了起来:“朱冬天,第五姑娘,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她这一哭倒弄得朱冬天和第五姑娘不知所措,印象中从没见她哭过。“姐姐别哭,是老子,不,是冬天不对,我们两口子向你赔罪!”

“你说什么?什么两口子?你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已经......”雷宝儿转哭为怒,“第五姑娘,你是善良老实丫头,你给我说清楚。”

“宝儿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回客栈说吧,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咱们,还有他结拜大哥在。”

“狗屁结拜大哥,就会吹大牛。”

雷宝儿愤怒说道。韩风远远的看着三人,虽然听不清楚说话,大概齐也猜出了什么事,笑笑便离开了。朱冬天最会见风使舵,见雷宝儿只打雷不下雨便知道有办法搞定她,献殷勤说道:“姐姐,我们先回家吧,就在前面不远处,我给你牵着马,姑娘你替姐姐拿着行李,对了姐姐,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要你献殷勤,我怎么来到这里的?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王八蛋,几个月来我走了多少路,受了多少欺负,你知道吗?”

说着竟又委屈的掉下眼泪。第五姑娘善良单纯,也陪着掉泪。不一会来到聚丰楼客栈,进了房间雷宝儿又发怒哭道:“朱冬天,你个王八蛋,你们俩竟然住在一起,难道你们真的已经,已经......呜呜呜呜呜呜......”“宝儿姐姐,你别哭,都是姑娘不好,我们虽然拜了堂,可是还没......”第五姑娘从不会说谎话,他们确实拜了堂,雷宝儿根本不听她解释,“什么?你们居然拜了堂,朱冬天!”

这一声吼简直震的茶杯都能晃动,“朱冬天,你说怎么回事?你和我成亲不拜堂却和她拜天地,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突然她抽出一把匕首直抵在朱冬天咽喉,吓的他声音都颤了,他太了解雷宝儿脾气了,真的能干出杀了他的事,“姐姐,你别,别激动,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拜了堂但没那个啥,你先把匕首放下。”

雷宝儿转头看向第五姑娘像是征询答案,第五姑娘也吓的浑身发抖连连点头。雷宝儿将信将疑收下匕首:“你说的谁信?就凭你朱冬天,姑娘那么美的人儿天天睡在一起,你说没那个啥谁信?”

朱冬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道,此刻要先哄好这个阴晴不定的神,以后的事慢慢再说,谄媚道:“是真的,不信你问姑娘,我是想......”他突然靠近雷宝儿耳语道:“第一次要留给姐姐你的,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雷宝儿突然扑哧一笑,“谁信你这个滑头的鬼话,我问姑娘!姑娘,你跟我出来!”

第五姑娘害怕的看着朱冬天,一脸的不情愿。过了一会,雷宝儿又怒气冲冲的质问朱冬天:“朱冬天,你还在撒谎,姑娘都给我说了,你是怕姑娘怀了身孕拖累你,你,你还说什么留个我,我呸,你,我打死你。”

雷宝儿抬手就打,被随后跟进来的第五姑娘一把拉住,辛酸说道:“宝儿姐姐,是姑娘对不起你,你别打冬天打我吧。”

“打就打,”朱冬天心疼的看着就要挨打的第五姑娘,却不敢出手相救,雷宝儿抬手要打第五姑娘,她却不躲一下,这手怎么能下的去?“朱冬天,你说吧,怎么办?”

看到雷宝儿又消了气,朱冬天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我的办法是,”他故意拉长音,雷宝儿和第五姑娘都巴巴的看着他,这是人生选择的重要时刻,却听到朱冬天说:“我的办法是先吃饭,姐姐一路鞍马劳顿,我和姑娘又逛了一天,我还和撂跤的打了一架,饿死了也累死了,怎么样?请姐姐吃全聚德烤鸭,不过贵得很,你身上带的银子够吗?说实话,在济南挣的银这几日子快花完了。”

他嬉皮笑脸的说道,这符合他的性格。也只能这样了,先吃饭吧,剩下的事交给老天爷交给时间。韩风在武林尤其北方武林的名头实在太响,虽然他没门没派独来独往却没人敢轻视他。山西、河北、京津一带的土匪山贼被他平了不少,还时不时的袭扰满清,官府乃至朝廷也知道他的侠名,满清更是对他恨之入骨,曾派出许多高手追杀而不得。北京城并不是他常待的地方,这次来是听说有满清重要人物潜入北京,他打算行刺,哪知那人在北京待了只不到一天又转往别处。于公于私他都恨透了满清,在他手里毙命的满清武士、军官不下百人。这二日闲来无事便在大栅栏闲逛,却遇到了李朝刚父女卖艺。一开始他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那女子蒙着面纱不见真颜,跑江湖的不愿意抛头露面也是人之常情,可看到他们的武功不觉惊奇。六郎无极枪是当年杨延昭抗辽时,联合手下一干武将创立的枪法,共十八路,不仅适用于行走江湖更适用于行军布阵。而李欣倩的排风剑则是近身搏斗的利器,招式不多但极其凌厉实用,内力强劲之人只需熟练一两招便可独步武林。可这么厉害实用的武功,在李朝刚父女俩手里却变成了花拳绣腿,这也是李欣倩一出剑即被苏雄礼制住的原因。这两套武功为六郎会不传绝技。六郎会发源于金据时代,山西、河北一代的武林中人感念杨家将的抗辽事迹,为纪念杨家将,自发的成立六郎香会。到元据时代改成六郎会,一直在抗元、抗清的最前线。明朝初年曾协助徐达、李文忠等名将北击元朝。大明立国后朱元璋有意收编招安六郎会却不得,便极力打压。有明一朝六郎会逐渐式微。直到万历年间努尔哈赤茨满清崛起,六郎会才又兴旺起来,成了和雄鹰教、丐帮鼎力的北方三大门派之一。到了天启、崇祯年间,满清发展迅速,朝廷便睁只眼闭只眼不再打压六郎会,至此变成了一个半公开半合法的江湖帮会,甚至和朝廷分享抗清信息。但在对待流民暴动上,六郎会倾向于同情义军,和朝廷态度并不一致。韩风本以为李朝刚父女是六郎会派出的密探,在京城打探消息的。但两日观察下来完全不是这样,真是跑江湖卖艺的。如若不是苏雄礼砸场子,韩风根本不会和李朝刚父女接触。但自己出手救了他父女的性命,却落了个带搭不理,韩风苦笑,还是先回家休整几天再做计较吧。出了京城走了一天的路,眼看就要天黑,正想着找一处背风的地方落脚过夜,却看到不远一个形容猥琐的瘦小汉子,鬼鬼祟祟扛着一个大口袋疾驰。那口袋看起来比他还大,感觉沉甸甸的。但那瘦小之人却丝毫不费力健步如飞。韩风纳闷,便悄悄跟了过去,在一处破庙处那人消失了。韩风料想那人定是进了这破庙,便施展轻身功夫纵身一跃来到屋顶。却看到屋里生着火堆,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即是见到的瘦小人,面目丑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受了伤。另外一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身材适中面目白净俊美,颇似潇洒倜傥公子。就听到那瘦小人说道:“大哥,就是这个娘们,小弟给你带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打开来看看,草上飞你知道我的习惯,强扭的瓜我从来不吃,非心甘情愿我绝不用强。”

白净公子说道。原来这瘦小之人便是被朱冬天打伤的草上飞,他曾提到过什么大哥花问柳,定是眼前这位俊美公子。草上飞迅速打开口袋,韩风看到里面却是一位妙龄女子,正是昨天见到的三人之一,便打算伺机救人。草上飞献殷勤道:“大哥,这是第五姑娘,你看,第五个姑娘已经这么水灵可人,那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还不得赛过天仙?”

“是不错,你给她喂了蒙汗药了?”

花问柳不停的打量着第五姑娘,啧啧称叹。“我不喂药她能乖乖的跟我来?这一回我看朱冬天那小子怎么办,急死他。”

原来,当日草上飞被朱冬天暗算,在兖州城外昏睡了大半天才悠悠醒来,感觉身上骚哄哄的,一摸脸上全是屎尿,气得他直骂朱冬天祖宗十八代。虽然受了伤但还是怒不可遏,起身便到聚贤阁找人。其时朱冬天已经离开几个时辰。他一路打听一路追赶,直接追到了京城。余怒未消的草上飞在聚丰楼客栈堵住了朱冬天等人。心道,只要不上这小子的当,片刻便可将他制服,报刺透肩甲之仇和屎尿之辱。哪曾想多了个雷宝儿,没出十招反而自己被打的落花流水鼻青脸肿。便找到常在京城出入的结拜大哥花问柳。丢人的事当然不能说,就向其吹嘘能帮其物色一位绝色美女,请其代为报仇。绝色美女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草上飞正愁,却在前门大街遇到独自负气出来的第五姑娘,故技重施将其掠走。第五姑娘怎么独自出门呢?当日朱冬天三人正要去吃饭,遇上了找霉头的草上飞。草上飞见到朱冬天就气不打一处来,嘴里大骂:“他妈的朱冬天,老子上了你的当,追了你一个多月总算找到你了这个王八蛋,你说怎么赔老子。咦,又多了一位姑娘,他妈的老子太善良了,那天就该把你的第五个姑娘给睡了,不过今天也不错多了一个,老子也体验一下当皇帝的滋味,好好的快活一下,哈哈哈。”

“我靠,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草大哥,4放你妈的狗臭屁。咦,你洗脸了吗?有没有被淋一头脸的屎尿?”

有雷宝儿在朱冬天并不怕他,继续奚落道:“你找老子干什么?我没有兴趣给你爷爷当儿子,滚他妈的蛋。”

第五姑娘看到草上飞还是后怕不已,不断的往雷宝儿身后躲,雷宝儿一看情形就明白了大概,定是被朱冬天给作弄了,唉,和朱冬天作对的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此时她正在气头上又听到这个丑八怪出言极其肮脏,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打。草上飞正骂在兴头上,哪想到这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何不讲道理,上来就打?正要抬手接招,已被噼里啪啦打的晕头转向,朱冬天还在不断煽风点火:“姐姐,打他,这小子他妈的骂我媳妇,我媳妇不就是你吗?我们可是自小结下的娃娃亲,还举行过婚礼。”

雷宝儿一听打的更来劲,如若正常对垒草上飞也不见得就那么快落败,可此刻纵是草上飞武功再高也全无施展空间,只能抱头鼠窜。三人吃过饭回到房间又争执起来,一个房间如何住得下三人?朱冬天大言不惭:“姐姐,你俩都是我媳妇,咱们就一起住吧。”

啪,朱冬天被雷宝儿打了一巴掌,“朱冬天,你少得意,什么都是你媳妇,我是明媒正娶的,她,她,是狐...”狐狸精终于没说出口,就看到第五姑娘不停的流眼泪。她始终觉得自己插了雷宝儿和朱冬天的足。本来说好朱冬天带她去江南玩耍的,哪想到不讲规矩的朱冬天稀里糊涂跟自己拜了堂,还带着她私奔。“姐姐,说好的不动手你又来,这样吧,咱们再开一间房,你自己住总可以吧。”

啪,又是一巴掌,“朱冬天,你太欺负人,我是明媒正娶的你却让我一个人住,你还和狐,她一起住吗?你们都一起睡了几个月了。”

“我自己住吧,宝儿姐你别再打冬天了。”

第五姑娘可怜巴巴说道。“那不行,你不会武功胆子又小,没有我在你肯定睡不着。”

朱冬天迅速接话,也不管一旁雷宝儿的感受。“呜呜呜,朱冬天,当着我的面秀恩爱,今天有我没她。”

雷宝儿被气哭了,她个性本就强势,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冬天,宝儿姐姐,都是我不好,我还是走吧。”

第五姑娘抬脚就往外走,朱冬天急道:“姑娘,你别走,天就要黑了你别把自己再弄丢了。”

第五姑娘不理朱冬天,哭着往门外走去。朱冬天起身欲追,雷宝儿一声呵斥:“朱冬天,你敢出这个屋子,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个客栈烧了?”

朱冬天愣了一下,还是拔腿外走,“朱冬天,你再往前一步我立马自尽。”

雷宝儿拔出匕首抵住自己脖子。朱冬天是了解她的,她真能说到做到。怎么办?先稳住雷宝儿再说吧。现在天色还早,第五姑娘胆子小不认得路,出去也走不远。便回到房间,笑嘻嘻说道:“姐姐,咱别动不动就玩命好吗?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先把匕首放下。”

边说边小心翼翼夺过雷宝儿的匕首,雷宝儿坐下麻辣大哭。朱冬天知道此刻要哄,再强势的女人也喜欢听好话,“姐姐,你看我们在北京人生地不熟,姑娘又是一个单纯至极的人,走丢了怎么办?被坏人掠去怎么办?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草上飞是多坏的人,落入他手里还有活命吗?姐姐且等一会,我去把她追回来。我听你的今晚陪你,让她一个人呆着好吗?”

第五姑娘的性情雷宝儿当然知道,朱冬天的花言巧语她更熟悉。要不是这夺夫之仇她怎忍心看着她不测?她能默许朱冬天去找,要让自己陪着去却万万做不到,女人的醋劲大起来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朱冬天得到默许快速跑出客栈,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第五姑娘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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