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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并肩御敌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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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台山位于北京西北约五百里地,山势陡峭连绵不绝,动植物丰富,其中不乏老虎、金钱豹等大型食肉动物。因这一带气候寒冷多山,一直以来老百姓过得比较穷苦,加之此地离内蒙不远,是满清侵明的一条重要通道,左近的百姓不时被满清及蒙古骑兵抢掠,民不聊生。韩风自幼便住在这一带,对这片土地有极深的感情,此次离家又有三个月之久,真是想念王干妈的饺子,二牛嫂子酿的老白干,还有和张大叔一起围猎的欢声笑语,在外纵有千日好总部及家乡的水甜。在太原的一个月,简直是个笑话。出了太原城往大同方向走,韩风这一趟山西之行除了结识陈泽明外,充满了挫败感。回家的路简直像个逃兵一样恨不得立马离开山西,不几日便来到大同。这里是大明朝北防重镇,皇太极几次偷袭北京都是躲开山海关借道大同得手的。明廷在这一带布有重兵防守。饶是如此大同城内仍布满了满清的眼线、奸细。摆脱了对李欣倩的牵挂担忧,韩风变回了了那个洒脱不羁、自由奔放、豪情万丈的侠客。在一处客栈打尖休整,要了两壶好酒,美美的吃了一顿,又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时天已稍黑,出门时却看到自己的那个“义弟”朱冬天带着两个姑娘叽叽喳喳进了客栈。韩风心道,这小孩虽武功平常但人却机灵的很,也颇为重情重义,有机会结识一下。朱冬天暂时安抚好两个女人,自己也累的不轻。毕竟折腾了一夜,先是和花问柳斗法,接着又在城门外冻了半宿,真真的又累又困,安抚好她俩,朱冬天美美的睡了一天,临近傍晚自己偷偷遛出客栈,总算暂时拜托了两个女人纠缠,难得的一片空闲,莫不如找个赌坊赌两把,搞点银子花花。虽是冬季,天又接近傍晚,但前门大栅栏一带还是挺热闹的,各种摊贩打着灯笼将一条大街照的灯火通明。饿了一天了,朱冬天在路边找了个摊位,要了一碗炸酱面,边吃边看着各色行人。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们几个月来找遍了江南苏杭现在又来到北方,那小子最爱热闹,我们一路打听大小城镇的客栈、赌坊都说见到过,可怎么就寻不见呢?”

是第五剑和无双刀。朱冬天这一惊不小,忙低下头偷偷斜视,这两位老人看上去又老了几岁,或许是连日来的奔波,也或许是担心第五姑娘的缘故,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他们找到的。“老头子,他们会不会回徐州了?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天冷了,他们又没多少银子,在外面玩够了或许就会回来。如果姑娘回到家里却发现我们不在那如何是好?”

无双刀和第五剑边说边走过了朱冬天。他顾不得吃面忙悄悄跟在身后。“没有银子?你小看了那个王八蛋,他能缺了银子?坑蒙拐骗哪一样都能弄来钱,倒是我们姑娘天性单纯,啊,怕是已经吃了那小子的亏。”

第五剑说着便嘤嘤哭了起来。“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我早说过姑娘喜欢那小子,如果不是你横拦竖挡的,我们要是跟朱顺开那个伪君子提亲,他还敢不答应?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局面。”

“呸,那个小王八蛋坏死了,还让我主动找他提亲?打死我也不会同意。”

第五剑怒道。身后的朱冬天心道,你这个老乌龟不同意,老子给你生米煮成熟饭,今天回去就煮,等姑娘肚子里有了小冬天,我看你能怎么办。按照他的性格本想上去戏弄一番。如果不动手,朱冬天对付第五剑两口子简直手拿把攥,可今天不行。两个老顽童边走边吵不一会来到了聚丰楼,朱冬天心道不好,他们如在这里落脚,那岂不是撞上了?心里暗暗祷告千万别停千万别停。谁知无双刀却说:“咦,老头子这里有家客栈,看样子挺不错的,你不说那小子吃住玩都喜欢高档次吗?我看这家客栈档次就挺高的,我们就住这里吧。”

这真是冤家路窄,朱冬天头皮发麻,趁二人不注意迅速溜进客栈,直接推开雷宝儿和第五姑娘房间,“姐姐,姑娘,快,快离开这里,快。”

他边说边收拾东西,雷宝儿正要呵斥,朱冬天迅速捂住其嘴巴,“姐姐,咱可不能再咋咋呼呼了,这次真是遇到大大对头了,我看着他们进的客栈,咱们麻溜的从后门悄悄出去。”

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印象中就是天塌下来也没见他这么急过。“朱冬天,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来的对头?”

雷宝儿知道朱冬天到处惹是生非,有对头真是太正常不过,但是大对头他也没本事惹,无非是些流氓混混江湖无赖,这些人怎么能是朱冬天的对手?“你停下,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个什么草上飞?”

“要是那个王八蛋,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摆平,这个不一样,我偷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人家找来了。”

朱冬天边说边看了一眼第五姑娘,“是老乌...唉,快走吧,出门我们慢慢说。”

他不顾雷宝儿,拉起第五姑娘就走。她对朱冬天的决定从来不问理由,要走就走。雷宝儿虽不情愿但看朱冬天那个着急的样子,知道这一回他肯定真的遇到了对头,便也不再执念。出了后门几个人连夜出城,感觉已经安全了,朱冬天才长处一口气。雷宝儿气呼呼问道:“朱冬天,你一惊一乍倒地搞什么幺蛾子?见到谁了?”

朱冬天不怀好意的一笑,并不答雷宝儿的话,转而向第五姑娘说道:“姑娘,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第五姑娘满脸疑惑,“谁呀,不会是那两个坏蛋吧?”

她指的是花问柳和草上飞,朱冬天坏笑摇头,“告诉你吧,是你爷爷奶奶,他们居然找到北京了,老乌龟,老子给他来个釜底抽薪灯下黑,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找不到,嘿嘿!”

他不无得意,第五姑娘却又急又兴奋,“冬天,我们为什么要跑,我要找爷爷奶奶。”

她转身就往回走,朱冬天一把将其拉住,“你回?早关城门了。”

“姑娘说的不错,咱把她交给爷爷奶奶不也放心了吗?”

雷宝儿更是兴奋,心道,你们本来拜堂就是过家家玩的,现在家人找来了,把她交给家人从此两清,“朱冬天,这不是更好,我们还可以作伴回徐州,马上过年了,爸妈不知道等的多着急呢。”

“不好,姐姐,你说话要算数的,”朱冬天又对第五姑娘说道,“姑娘,你是要跟你爷爷奶奶回去,还是跟着我闯荡江湖?你看,我们出来这半年过得多自在?反正又不是永远不回去,在江湖玩两年多好?”

第五姑娘一时没有了主意,迷茫的看着二人。“嘿嘿,姐姐这个主意真是不错,要不你结伴第五老乌龟回徐州吧。切,出什么馊主意。”

朱冬天白了一眼雷宝儿,“这样吧,姑娘,你写一封信给你爷爷报个平安,我想办法给他送去,让他们放心回家过年,这不是两全其美?前面不远处有座破庙,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朱冬天这么安排,第五姑娘是没有主意的,雷宝儿干生气却毫无办法。她更不敢离开朱冬天半步,朱冬天巴不得她立马离开呢。三人往破庙走去,远远的却看到有灯光,朱冬天示意他们小心,他悄悄查看,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花问柳和草上飞正在喝酒。“我靠,真他妈的是冤家,两位大哥一向可好?”

朱冬天大模大样走了进来,一开始他还对这两人有些忌惮,打过几次交道后,他早已不把二人当回事。但他的突然一说话还是吓了草上飞一个机灵,眯眼一看却是朱冬天,“他妈的,老子以为又见鬼了,你小子还敢来?”

“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进来吧,老熟人,花大哥让一让,”朱冬天坐到花问柳旁边,“好酒呀,这大冷的天,酒真是个好东西。”

说罢也不客气,拿起酒壶一口气喝了大半。雷宝儿和第五姑娘随后进来,花问柳色眯眯的看着两位姑娘,“我说朱冬天,你小子艳福不浅呀,我花问柳万花丛中过也不曾遇到过这种姿色,啧啧,兄弟,告诉哥哥怎么做到的。”

“花大哥,老子敬重你的义气,你他妈别满口喷粪,别忘了还欠老子两刀。”

有雷宝儿在,朱冬天胆壮了不少,“给,你俩也喝一口暖暖身子。”

朱冬天不客气的又拿了一壶酒扔给雷宝儿。武林中人除了极个别的下三滥小混混,大都极其爱惜自己的名声。花问柳除了有寻花问柳的毛病,对自己的武功也颇为得意,他行走江湖这些年还没怎么吃过亏,朱冬天说话这么不客气,心道,今天必须教训一下这小子,否则凭他的大嘴巴,江湖上到处散播欠他两刀什么的,总是不大好听,“小子说话客气些,我让你喝酒了吗?”

说罢出手就打,朱冬天哪有什么反应?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旁边的草上飞落井下石:“大哥,打他,这个王八蛋最不是个东西。”

花问柳正欲再次出手,突然雷宝儿接过他的来招,顺势一个转身,花问柳打出的掌却不偏不倚打在草上飞脸上,“大哥,你怎么打我?”

花问柳知道是雷宝儿使的“移花接木”,心道,这小娘们有两下子,今日如果栽在她手里,别说朱冬天看不起,只怕草上飞也会小瞧了自己,想到此便认真起来,和雷宝儿斗在一处。雷宝儿武功源于“云龙北辰手”和“鹤翔掌”,一刚一柔既不失威猛又优雅飘逸,二人对拆了几十招,花问柳怎么都占不到上风,还不时被雷宝儿击中。心道,完了,完了,再打下去自己必败,今天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朱冬天看的得意,他最有眼力价,最懂的识时务。又没有深仇大恨,教训一下就行了,让他知道厉害往后不敢欺负自己就可以了。这种但色说不定将来还能用得上,便叫道:“姐姐,可以了,都是朋友,切磋一下就住手吧。”

“是呀是呀,这位女侠,大哥,你们不要打了,这大冷的天,我们喝酒多好。”

草上飞眼头也很活泛,花问柳败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他是吃过雷宝儿亏的。二人听到叫停声便停止打斗,花问柳心有余悸,“姑娘好武功,但不知道师门何处?”

他故意讲话江湖味十足,显得自己阅历丰富又武林风范。“什么他妈的门派不门派的,她是老子的媳妇,就是冬天派。花大哥,我们喝酒刷钱如何?”

眼下最开心的莫过于朱冬天,这两人今天算是遇到了对头,打又打不过,斗嘴更不行,外面天寒地冻走还走不了。“刷钱,怎么个耍法?”

草上飞天生爱财,一听说要刷钱本能的想占便宜。“我们玩骰子比大小,必须是真金白银的赌,花大哥怎样?”

要说赌,那可真是撞到朱冬天怀里了。“我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花问柳平时不好这一口,但确如他所说,闲着也是闲着,就这几个货色还能输房子卖地?朱冬天从坏了掏出一副骰子,嘴里念叨着:“怀里揣着牌,谁来跟谁来,我的结义哥哥草上飞,你的结义弟弟可先坐庄了,不准耍赖。”

这些时日,朱冬天的银子早已花费殆尽,连同雷宝儿身上的散碎银子也被他连哄带骗所剩无几,正在为银子发愁。今天能打打这两位货色的秋风也不错,这个草上飞天天飞来飞去定然不缺银子。三人说赌就赌,两位姑娘毫无兴致偎依着打盹,不觉几个时辰过去,花问柳和草上飞身上的银子都到了朱冬天的腰包。他仍意犹未尽,三人一直赌到天亮,没有银子就打欠条,二人又欠了朱冬天几十两银子方才罢手。朱冬天全无困意甚是得意:“两位哥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破费了,媳妇们起床了,老子又有银子了。”

花问柳和草上飞心有不甘,怒视朱冬天,“我说两个哥哥别这么小气嘛,我可是结义哥哥你们的结义弟弟,废水也没流到外边去,只顾着赌钱了,对了,两位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朱冬天这才问道正题,他俩怎么会在这里?草上飞是有名的飞贼,和好多山贼土匪都有合作,他负责打探踩点,山贼们得手后给他分成。年关将至,草上飞想干一票,便约上花问柳盯上了城里一户人家。这家人是在前门外开绸缎庄的,家资颇丰。赶到年关除了必要的伙计佣人外,其余许多家丁都回老家过年,偌大的一个宅子看护人手就少了许多。草上飞踩好点和花问柳去黑虎寨通知葛世贵准备动手,哪曾想山寨已被大火烧为灰烬,葛世贵不知所踪,两人顿觉十分晦气,返程时天色已晚,便在破庙里落脚,好巧不巧遇到了朱冬天这个冤家。朱冬天才不管他们什么打家劫舍,他可没有韩风的一腔正气,“哥哥,那下一步怎么打算?”

“听说山西那边年前年后满人要来打劫,我们想过去看看有没有发财的机会。”

草上飞无精打采说道,这才真是趁火打劫。“去山西,怎么走?我们一起去好吗?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朱冬天一听说有热闹便想同这二人同往,两人直摇头,心道,你这尊瘟神,我们躲之还来不及再同你一起?保不齐把裤衩都输给你,说什么也不干。这时两位姑娘已睡醒,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知道了大概。第五姑娘有心事,小声说道:“冬天,我爷爷那里怎么办?”

对了,把这茬给忘了,有了,“草大哥,你轻功这么好,是娘胎带来的还是后来修炼的?真是太厉害了,我估计就是海东青也飞不过你。像我这样的就是练上一千年也追不上你的脚后跟,厉害,佩服。”

草上飞轻功确实一流,这也是他看家的本领,听朱冬天盛赞自己不禁得意,“那是,老子生就一身会飞的身板,不是给你吹,北京城墙高不高?老子也就是一提气的事,进城从来不走城门。”

花问柳在旁边坏笑,朱冬天竖起大拇指,“看来我这个结义弟弟和结义哥哥你结义也没辱没我朱冬天的英明,如果你现在去北京打个来回能用多久?”

“小意思,不是吹,就现在我来回也就半个时辰。”

朱冬天他们可是跑了好几个时辰,半个时辰能来回,除了飞怎么做得到?“牛逼,这么说你现在如动身,在北京买了早点回来,我们还能吃上热的?”

“那是,那,”草上飞好像回过味来,“朱冬天,你他妈什么意思,该不是让老子跑腿百八十里路给你买早点去吧?”

包括第五姑娘在内,众人忍不住大笑。“不不不,哥哥你误会了,弟弟哪能指使哥哥你买早点?要买也得是我去。”

朱冬天收起笑脸,说的极其诚恳,“弟弟还真有一事相求,我媳妇的爷爷来接她回家,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姑娘不愿回,是不是姑娘?”

朱冬天示意第五姑娘,她点点头,朱冬天继续道:“老人家既然来了,不能见面总要有封书信,草大哥麻烦你跑一趟,老人家住在......”“他妈的朱冬天,这里等着老子呢,不干。”

草上飞这才回过味来,朱冬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陪笑道:“草大哥你看咱俩结义一场,兄弟遇到难处你不能袖手旁观,再说也不让你白帮忙,五两银子怎样?”

草上飞最爱银子,只要有银子跑一趟也未尝不可,“你说的给银子,拿来,老子考虑考虑。”

“不能只是考虑考虑,必须答应才行,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朱冬天心道,反正都是他俩的钱,他本身也对银子看得很轻。“好,老子干,拿银子来,信在哪里?”

第五姑娘连忙拿出手绢,取一根未烧尽的木棒就要写信,朱冬天道:“我的媳妇,这信还是我来写,你一写实话全说出来了。”

他只草草写了几句话:我们很好,马上回徐州,你们也回吧,落款是姑娘。信交给草上飞,从怀里取出十两的欠条,“哥哥,我说话算数,银子给你。”

草上飞傻了,在场的人都傻了,感情给的银子还是欠条,玩人呢?“他妈的朱冬天,老子不干了,大哥,”他委屈的求救般看向花问柳,“大哥,朱冬天他妈的玩老子,你看着......”花问柳笑而不语。“这欠条是不是你写的?是不是当银子用的?”

朱冬天一脸坏笑的质问草上飞。“这,这,这他妈能是一回事吗?老子说了一定还你银子,也就是一趟活的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银子给你,”朱冬天从怀里取出一锭十两的纹银交给草上飞,又嘱咐道:“你他妈别嘴贱,见了人什么也不要说,信给他就行,你这幅尊荣就干脆装聋作哑,那老乌、老头精的很,你一开口准露馅,记得买几根油条,看能否带一坛子豆浆。”

“老子带你妈的头。”

草上飞说罢飞也似的走了。花问柳草上飞二人说什么也不愿跟朱冬天几人同行,虽不愿同行但大家去向一致,还是一路形影不离。一路走走停停来到大同已接近年关。朱冬天带着两位姑娘住进了韩风入住的客栈,花问柳和草上飞却非要另处打尖。睡了整整一天,韩风走出客栈往北城门走去,顿觉心旷神怡。大同城北面是一大片丘陵地带,在一处稍高的山坡上有一座千年古刹——祥云寺,寺庙高大雄伟,香火极为旺盛。在城外溜达一圈天色已晚,进城们的时候,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却是那日破庙里见到的花问柳和草上飞。二人鬼鬼祟祟,不停的说着些什么,韩风对这些江湖异类也无心搭理。路过二人时却听到他俩说什么姑娘,什么高冷之类的话。花问柳的名声他是听过的,此人除了好色外倒没有别的劣迹,他劫色也不是见色就劫,从没听说他强迫过什么女子,也没祸害过普通百姓。但听到‘高冷’二字他还是心里一怔,该不会是她吧?怎么可能?韩风苦笑心道,人家早已回家葬父,此刻或许早已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但还是心中不安,便跟着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客栈,见二人进了后院一座独立的房子,韩风借着黄昏飞身上屋,悄悄揭开一片小瓦,见内屋床上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双手被绑,嘴里塞着布条昏迷不醒,这个角度看不清面目。正欲换个地方却看到花问柳草上飞边嘀咕边走进来,草上飞关上房门,谄笑道:“大哥,这个小娘们怎样?今天看她在城门前踌躇不前,定然有什么心事,老子想给她搭讪,却故作却高冷不理人,好像还会点花拳绣腿的功夫,趁她不被给蒙汗过去。”

“看模样真是不错,比起朱冬天的那两个媳妇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么 好的女子怕有什么来头吧?哥哥我虽然好这口,咱们可不能惹一身骚,据说目前大同可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们是来浑水摸鱼的,别把小命撂在这里。”

“管她来头不来头,我们神不知鬼不觉,要是怕有后遗症,直接做掉就完了。”

草上飞做了一个砍人的动作。“放屁,我虽喜欢美女,但从不用强更没有下过毒手,你小子往后少打这样的歪心思,去把她弄醒。”

草上飞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在蜡烛上烤了烤,对着那女子鼻孔轻轻一吹,片刻的功夫那女子便悠悠转醒,目光凶狠的看着二人,只是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姑娘,你莫怕,我花问柳虽然好色但绝不用强,能告诉我你叫啥名吗?咦,草上飞去把她解开,嘴里的东西拿下来。”

解开绑手拿出嘴塞,那女子仍说不出话来,或许是塞的太久嘴已麻木,但身子已能动,她顾不得手腕被绑绳勒的疼痛,抬手就打向草上飞。草上飞没想到这女子这么刚烈,一般女子吓也吓坏了,他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大嘴巴,正欲发作,却听那女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韩风脑袋嗡的一声,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哪还顾得上小心翼翼,直接从屋顶一用力,人穿过房顶直接站在三人面前。其实李欣倩那日是赌气离开,父亲刚去世不久,几个人看似在安排她以后的生活,但在她看来都是推诿,心道,我有手有脚何必求人?便带着父亲的骨灰头也不回的走了。可哪里还有老家?早已破败完了,就连原来的街坊四邻也都无影无踪,所谓的村庄也只剩下一条破败不堪的街道。葬完李朝刚骨灰,她又来到太原。曾经有这么一刹那她想去六郎会投奔陈泽明,可到门口却退缩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竟然心底有了去找韩风的想法。她清楚记得当晚守灵时韩风说过,他家就住在小五台山。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真去找他又不是自己的性格,就这样犹犹豫豫间来到了大同,好巧不巧遇到打秋风回城的草上飞。危难之际李欣倩看到韩风站在面前,似有天大的委屈般抱着就哭,嘴里不断叫着韩大哥,哪里还有那个高冷刻薄的李欣倩一点影子?她现在是个弱女子,韩风轻怕她肩头,询问着有没有受到伤害,转身大声呵斥:“你就是花问柳,咱听过你的名头,感觉你除了好色的臭毛病,江湖行止还不错,所以就在破庙里饶了你俩性命。现在家国有难,袍泽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你们即是武林中人,不想着扶危济贫却还在为非作歹,强抢良家女子,今日咱就替天行道,为武林除害。”

韩风从天而降,着实把花问柳草上飞吓的不轻。但他们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武林中人,片刻后便冷静下来,花问柳道:“敢问阁下是谁?怎么从我屋顶而降?”

“凭你们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喂,你说的破庙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饶了我们性命?大哥咱不要怕他,我们两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傻大个?”

草上飞不让别人害怕其实自己怕得要死,不断的往花问柳身后退缩。“哼!”

韩风根本不搭理草上飞,“花问柳,今日被咱撞见,算你们倒霉,不会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咱是韩风。”

“啊!韩风!”

草上飞心中一惊心道完了,别说两人联手,就是武功再高十倍也断然不是韩风的对手。就这么死掉也不甘愿,突然冒出一句话:“韩大侠,我是你结拜弟弟的结拜哥哥,我们算是连桥。”

他说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无聊,但情急之下还是说了出来。“草上飞,熊什么脓包?今日遇到韩大侠,我花问柳死则死矣,敢问在破庙里是你助的朱冬天?”

韩风不答话,愤怒的看着二人,草上飞大叫:“反正是一个死,大哥拼了!”

说罢便打出一拳,韩风身子微微一动抬起一脚将草上飞踢出几米远。恰在此时听到大街上人声鼎沸,又有噼里啪啦的着火声,闻到了烟火味。韩风此刻顾不得花问柳二人,拉起李欣倩就往外跑。大街上已是人头攒动,扶老携幼纷纷跑向南城。韩风拦住一个老者打听才知道有清军掠城。“欣倩姑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紧跟着我先回客栈,这乱哄哄的人都往南城跑,肯定会酿成踩踏事故,都跑不出去,咱们就在客栈待着。”

“嗯,就听韩大哥的!”

李欣倩一改往日的高冷,说话间已变得十分娇羞。“你叫咱什么?大哥?”

韩风又有些嬉皮笑脸。“你不让叫就算了!”

李欣倩愠怒道。“愿意愿意,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你叫咱大哥那咱往后就叫你妹子。”

韩风高兴的手舞足蹈,全不把这乱哄哄的人流放在眼里,突然他一把将李欣倩抱起,“妹子,我太高兴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李欣倩全没有了原来的冷冷冰冰,幸福的流下眼泪。二人来到客房,韩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欣倩姑娘,不,妹子,你且在这里等我,我‘义弟’还不知道怎样了。”

说罢抬脚出门,纳闷的李欣倩心道,哪里来的义弟?“朱冬天,朱冬天,你还在不在客栈?”

其时客栈也是乱哄哄,好多客人都是急匆匆往外逃,韩风也不知他住哪个房间,只能在院子里大叫。朱冬天并未逃去,他深知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在别人纷纷跑路的时候,他带着两个姑娘收集了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藏在了后院的地窖里(北方由于气候寒冷,大都有地窖储藏食物)。听到有人叫自己,朱冬天小心翼翼探出头,黑暗中看到一个大个子。听出了是韩风的声音,心道,他怎么认识自己?怎么知道自己住这里?不过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可拍的。遂叫上两个姑娘来到韩风面前,小声问道:“韩大侠是在叫我?你怎么认识我?”

“哈哈哈,朱冬天,好样的,我怎么认识你,你不是我的义弟吗?”

韩风微笑着说道。朱冬天不好意思,手挠头说道:“韩大侠都知道了,我那是仰慕您的侠名,你好别说真管用,只要我一提到咱俩是结义兄弟,再强的对头都得怕老子三分。”

他一得意就滔滔不绝,“你们俩见过大哥!”他拉着雷宝儿和第五姑娘,还真把韩风当成了自己的义兄。“好好好,小兄弟,哥哥认下你了,见面礼我都给过了!”

韩风微笑。“见面礼?什么见面礼?”

朱冬天不明所以。“那晚在破庙你怎么赢的花问柳?哈哈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屋,就在这里等着清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韩风豪气云干。朱冬天等人随他回屋,一进门朱冬天就愣住了。“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还和我大哥在一起,我那个大哥呢?”

朱冬天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李欣倩微笑点头,第五姑娘也向前施礼,“姐姐,我们真是有缘,宝儿姐,当时我和冬天拜那个啥时,就是姐姐见证的。”

韩风说道:“兄弟,怎么你认识咱妹子?你大哥我就在这里,今儿个咱高兴,兄弟去到前厅找几壶酒来,咱们兄弟痛快喝一场,吃饱喝足杀清狗。”

朱冬天疑惑的转身找酒,心道,姐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满清这次袭扰和原来一样,先派军队迅速将大明守军冲散,跟随的其他人如武林中人、权贵的包衣奴才、闲散人员甚至百姓再大规模烧杀抢掠,整个过程十分迅速,也就几天的时间。朝廷虽然收到线报但顾此失彼兵力不够,大同守将一听到清军来袭便弃城逃窜。老百姓可跟着遭了殃,满人什么都抢,拿不走的就烧,烧不毁的就砸,总之满清过处寸草不生。只一夜的功夫大同城的汉人除了少部分逃走的,要么被抢走要么被杀死。清军已攻到大同城以东、以南二百里地,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清军过后,大同城成了满人的天下,他们四处游走寻找能抢回的东西。韩风几人还未来得及喝酒聊天,客栈已被一群满人武士占领,他们说着听不懂的话,大模大样挨个房间搜寻。看到韩风的房间有亮光,便迅速扑来,发现还有三位绝色美女,这些满人目露绿光,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韩风怒不可遏,大喝一声:“狗日的清狗,今日遇到咱算你们倒霉。”

说罢飞身将闯进来的两个满人打出,那两人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毙命,其余人将屋子团团围住,韩风大义凛然冲出房间,见到院子里有十几个武士举着火把,当中一个领头的人高马大。朱冬天带着几个女眷也来到院子,韩风嘱咐他带着女人们回屋,朱冬天虽武功低微但终究是个男人,雷宝儿武功不弱,就算是李欣倩也有两把排风剑护身。那领头的满人用汉话说道:“这位壮士好功夫,鄙人鳌拜请赐教。”

鳌拜说罢提掌就打。韩风听到过鳌拜名头,知道他是皇太极钦赐的满清第一巴图鲁,不敢小视,施展斗虎拳应敌。鳌拜也是师出实胜寺,算起来和乌玳上人是同门,称乌玳上人为师叔。韩风和乌玳交过手,对对方的拳路也算熟悉。双方你来我往拆解了五六十招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趁二人缠斗之际,鳌拜的手下便对朱冬天等人下手,除了第五姑娘全无武功,其余人对上十几人。雷宝儿是这些人中武功最好的,她施展“云龙北辰手”配上一把短剑,李欣倩的排风剑也舞的煞有介事。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久历江湖的武林中人,不一会儿几人就落了下风。李欣倩左手的剑也被打飞。韩风看在眼里,心道,鳌拜虽强但自己绝对应付的了,但短时间之内想胜鳌拜也绝无可能。现在不能被鳌拜缠住,须先解救李欣倩等人,再趁着夜色突然除掉几个,然后专心对付鳌拜,方有胜机。想到此,便大声说道:“鳌拜,咱知道你的名头,满清第一巴图鲁,但你的功夫比咱还是差一些。”

他这是激怒鳌拜,果然鳌拜十分气愤,突然伸手抓住韩风右肘用力一推一拉,韩风感觉手臂生疼,衣袖被扯下一块,定睛一看鳌拜手臂上缠着铁爪,便大声提醒道:“小心鳌拜的铁手”。他趁鳌拜一推一拉之际,顺势身子一沉。鳌拜已使出全力,韩风身子一沉鳌拜也被带着身子前倾。韩风看到空档左手推出一掌“金虎探路”正中鳌拜右肩,这掌力鳌拜生平未见,噔噔噔后退数步。韩风不再搭理鳌拜,飞身打出一拳“赤虎护崽”正中李欣倩跟前的武士,那武士哇哇大叫,脑浆迸裂而死。韩风掌法虎虎生威,一拳一个又打死两人。正此时己方又有两人加入战团。花问柳和草上飞本来想趁火打劫,可看到满人残忍激发了体内豪情,听到此处有打斗声便来助战。韩风心道,幸亏没杀二人,看起来还是良心未泯的汉子,大声说道:“二位好兄弟,咱韩风错怪你们了,今日咱们并肩作战就算战死在这里又有何惧?”

二人也被韩风的豪情感染,却听鳌拜大叫一声,“停,大家住手,”随着他的命令,满清武士纷纷罢手,“你说你是韩风?”

“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专杀满清畜生的韩风。”

“好好好,好的很。怎么没见到铁梅?你真是韩风?”

鳌拜也询问铁叔下落,难道铁叔对他们很重要?就算记着十几年前刺杀努尔哈赤的事,可当时并未得手。努尔哈赤已死去多年,怎么还穷追不舍?“咱说了,咱就是韩风,铁叔的下落咱也想知道。要打就打婆婆妈妈所为何来?”

“好,爽快,”鳌拜声对一个随从说着什么,那随从转身外走。草上飞急道:“韩大侠,别让那人跑了,他们是怕了你,定是搬救兵去了。”

韩风欲飞身阻拦,鳌拜已杀到跟前:“众巴图鲁,今日我们遇见韩风,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为他手上死去的上百个满清武士报仇。”

他号令一出韩风被瞬间围在中间,凭他的武功虽不至于受伤但也难以脱身。跑出去的人片刻便又带回来十几个精壮的武士。韩风心道今日看来在劫难逃,但愿自己能拖住这群人,给李欣倩朱冬天等人赢得逃走的空间,想到此便加大掌力,边打边大声说道:“妹子,兄弟,咱全力拖住他们,你们一有机会就突围,”这些人怎么可能走?要是一起死,就是朱冬天也被韩风的豪气感染,心道,今天就陪大哥拼了,怎么不是死?老子这几年早就赚够了,只是舍不得姑娘和雷宝儿。花问柳和草上飞也是一般心思,就在一个时辰前还险些死在韩风掌下,这一刻却能和他并肩战斗,战死了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尤其是李欣倩,能和韩风一起死真的是自己的福分,这是一个纯粹的男人,值得生死托付的人。只是内疚到死也没向他表达过一句爱意的话,再不说恐怕再没有机会,便大声道:“大哥,你若有意外妹子我绝不独生,生死总要和你在一起。”

韩风听李欣倩的话到备受鼓舞,抬手间又打死两人,朱冬天等人又投入战斗。但是敌众我寡太悬殊,其实这边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韩风、花问柳、雷宝儿三人,草上飞对付一些江湖末流还可以,这种实打实的对垒他绝不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韩风已气喘吁吁,这样以一敌众的打法累也累死了。朱冬天的那点微末功夫也就是凑数的,他被两个满清武士逼的左躲右闪。但他毕竟是门里出身,又看了不少别人的武功招式,整个一大杂烩,但中看不中用,唬唬寻常百姓还可,对付满人则毫无用处。眼见险象环生,其余各人尚且自顾不暇哪有能力他顾?第五姑娘看的焦急万分,目光始终不离开朱冬天,她更不可能帮上忙,如不是夜战,她或许早已被满人杀死或者掠走。此时却听到外面乱糟糟,似有满清人溃败的迹象。满清的战术是军队先在前面开路,开完路就转战别处,毕竟满洲人少兵力有限。抢劫的都是些贵族的包衣奴才。韩风听到外面动向,鼓舞大家:“兄弟们,清狗就要败退,我们一鼓作气杀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鞑子。”

鳌拜也感觉不对,但他不相信满清武士会这么快败退,按照以往经验,所到之处得烧杀抢掠两三天才会撤退。由不得他不信,陈泽明带着几百武林中人驰援大同,躲开了满清正规军,此时正在大同城内反杀满人。听到此处有打斗声,便带人过来支援。“陈总舵主,是你老吗?你怎么来了?”

韩风边打边问,显得十分兴奋。“不错,就是老夫等人,那日我就收到线报清狗要来侵扰山西,本来想与韩大侠商量对策的,可那日韩大侠情绪不佳老夫便没好开口。今日却是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咱正杀的起兴呢,咦,”他突然看到陈泽明身旁赫然站立着李欣倩,还有那天见到的青年男子,转头却看到李欣倩还在挥剑打斗,瞬间明白了,天下真有这么像的人。“弟弟我来助你,”随着一个女子声音,一把软剑将围功朱冬天的武士杀得连连后退,朱冬天高兴道:“姐姐,你可来了,咦,刚才你不是在那边吗?怎么手里使的软剑?”

“少说废话,看姐姐的,招,”随即一个武士“啊”的一声中剑倒地。随着陈泽明等人加入战局瞬间扭转,鳌拜也不是死心眼,心道,对方有强敌增援不可恋战,汉人仇视满清甚重,这几十个人被几百人围攻里应外合,且高手众多绝无生机,便瞅准时机一声令下:“走,快走,不可恋战,大家一起往客栈后门分散逃去,在城北门汇合。”

他是用满语说的,在场的汉人没有一个听得懂,还以为鳌拜在鼓舞士气,哪知道这些人瞬间飞窜,韩风等人欲追,却被陈泽明拦下,“算了,让他们去吧,就是把这些人杀了也不能挽救这时局,或许还要搭上几条人命,当务之急是善后重建。”

陈泽明说的是正道,守军跑了,当官的跑了,只剩下孤立无靠的穷苦百姓,生活还得继续。此时已经天亮,陈泽明吩咐手下人收拾烂摊子,处理善后事宜。李欣倩看着红娘子啧啧称奇,这些时日的误会总算解开了,但她是谁?怎能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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