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湖上荻花秋,
做弄许多愁。 半竿落日,两行新雁, 一叶扁舟。 夜深了,淡淡的月光洒满了中庭;露水下降,乾坤清澄,银河耿耿。寂静的洞天别府内,烟波叟与虞凌风老少两人,啃着烤鱼,喝着酒,推杯换盏之际。忽闻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二人停下举起的酒杯,相视一眼,正准备起身。 忽见夜空中一束流光冲天而起,“报总舵主!铁拐峰方向传来警讯,疑似发现敌踪!”一艄公装扮的年轻男子来报。
“传我号令!集结本舵人手火速驰往铁拐峰,同时传讯附近其余各洞各峰调派人手增援。”烟波叟对着年轻艄公吩咐道。
“遵令!”年轻艄公抱拳行礼后,连忙转身飞奔而去。
“虞兄弟!看来今晚只能扫你兴了,咱们去铁拐峰瞧瞧,改日再好好吃过吧!”烟波叟瞧了虞凌风一眼,转身摘下挂在壁上的渔网。
“正事要紧,前辈休得客气,来日方长,到时少不了要来你这吃上几日。今日有机会让晚辈瞧瞧你这渔网的微妙之处了!虞凌风盯着烟波叟手中的渔网说道。”“唉!说啥便来啥,将它当兵器使唤,可是有好些年没有过了。今日刚对你说要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威力处,不成想一语成谶,真是造化弄人啊!”
烟波叟摇头苦笑。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岛下的小船上,一年轻艄公早已撑着双桨等候着。 “铁拐峰方向,火速前进!”烟波叟看了一眼年轻艄公。
“是!”年轻艄公加速划动双桨,快速前行。
一盏茶功夫,小船已来到铁拐峰下。“你在这等候!”烟波叟朝年轻艄公吩咐完,便跟虞凌风一起跃上了岸。
两人运起劲,脚尖一点,身躯飞速朝铁拐峰山顶而去。片刻功夫,便已到达山峰。 “虞兄弟!轻身功夫不错,小小年纪便能跟老头儿一起到达。”烟波叟看着面不红,气不喘的虞凌风夸赞道。
“前辈过奖!我已经尽力而为了。”虞凌风谦虚地回答。
山顶草坪已是人头涌动,只见两帮人手对立相向。一边以艄公装扮为主,为首之人汗巾缠头,身旁两个中年汉子,其中一个乃是幕阜山洞主夏之骄,另一个应该也是闻讯赶来的附近山洞或是山峰主人。他们身后站着二十来个艄公装扮的年轻人。另一边为首之人,一袭红衣,脸蒙红色纱巾,红色绸带将她如云般的秀发高高耸起。微风吹拂红色衣裳,将她火辣曼妙的身姿勾勒出完美曲线。她身后排列着十多个同样身材出众的黑巾蒙面女子。 “见过总舵主!”一个身着皂袍,双腿裤脚束入腿袜,手持两块铁绰板,头缠一块灰色汗巾,满脸铜褐色皮肤的中年男子领着身旁的一众人,对着刚刚步入草坪的烟波叟躬身施礼。
“牛一鸣,牛峰主,发生了何事?”烟波叟对着汗巾包头的中年男子问道。
“排教红月使者带领其下属十余人,闯我山峰,残害我一名弟子。请总舵主定夺!”汗巾包头的中年男子躬身答道。
“贵教有何指教?为何接连向鄙地挑衅,毁我机关,劫我囚犯,杀我门人。今日贵使应该给我一个交代。”烟波叟厉声质问红月使者。
“本使今日路过洞庭,见天色已晚,欲借贵地盹宿一晚,并无冒犯之意。至于毁你机关,劫你囚犯,与本使无关。杀你门人更是无稽之谈。本使又何需给你交代?倒是你们将我围困于此,是何居心?”红月使者反问道。其声犹如泉水入江,亦如黄莺出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贵教就是这样敢做不敢为么?”牛一鸣舞动着手中的铁绰板,咬牙切齿的道。
“若是本使所为,承认又有何难?本使何尝是一个怕事之人,只是不是我所为,我又怎能承认?”红月使者答道。
“休得狡辩!没出事之时,未见尔等踪影,出事之时,尔等刚好在此,有这等巧合之处?让俺来替伤亡弟子讨回公道,还命来吧!”牛一鸣挥动着铁绰板朝红月使者奔去。
“本使问心无愧,既然你们执着如此,我又何必徒费口舌,难道当真怕了你不成!”红月使者从袖中抽出一根两米来长的红绫来。
“哈哈……!”一声阴笑,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年男子,飘然落在草坪上,手摇着折扇,背对着红月使者“些许小人物,又何必师妹动手,让愚兄替你打发他吧!”
“用不着你管!我的事跟你无关,请你让开!”
红月使者似乎对他满脸不屑。
“愚兄一腔热情,师妹又何必屡屡拒绝呢?”白衣少年一脸殷情,并无退缩之意。
“哼!脸皮真厚,收起你的热情,本姑娘不稀罕!”红月使者并不买账。
“拿命来!”白衣少年露出狰狞的表情,将在红月使者身上所遭受的奚落,似乎要在牛一鸣身上讨回来。
“大江东去”牛一鸣将手中的铁绰板挥得虎虎生风,有着波涛汹涌一泻千里之势。 “着”一声大吼!一式“回风舞柳”白衣少年手中折扇脱手而出,旋飞着向牛一鸣手中的铁绰板而来。 “砰”的一声,接着闷哼一声,牛一鸣托着鲜血淋淋的手,看着掉落于地面的铁绰板,满脸凄厉之色。 “一心会也不过尔尔!”白衣少年冷哼一声收回旋转中的折扇。
“小子休狂!让我来会会你!”夏之骄磨拳擦掌正欲扑身而上。
“夏洞主且慢!牛峰主退下去一旁歇息,他既瞧不起一心会,就让小老儿这总舵主讨教讨教他的高招!”烟波叟提着渔网缓步入场。
“总舵主亲自上阵,在下排教少教主马念恩不甚荣幸!”白衣少年得意之情,洋于溢表,自报家门。
“原来是排教马少教主大驾光临,不知来鄙地所谓何事?这两日鄙地所发生的事情可否都是马少教主所为?”烟波叟盯着马念恩问道。
“不错!秋太师叔也已重返本教,荣掌本教总护法之位,本教不日即将统领武林,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心会还是称早归入本教麾下吧!”马念恩大放厥词。
“娃儿休狂!只要小老儿还有一口气在,你们排教休想染指一心会分毫!今日就让小老儿为死在你手下的弟子讨回公道。出手吧!”烟波叟义正严辞的说道。
“不识时务!休怪本教手辣。”马念恩双足往空中腾起,抓着折扇便往烟波叟头上袭来。
烟波叟抡起渔网朝马念恩甩去,丝丝的风声随着渔网所到处响起。当渔网即将沾上马念恩脚板时,只见他空中一个翻转,手中折扇忽地展开,十数根黝黑的扇骨呈现出来,朝渔网划去。烟波叟连忙收起渔网,原地旋转一圈,“嗖”的一声手中渔网从空中散开,漫天银光闪闪朝马念恩罩去。 马念恩一个驴打滚,狼狈不堪地从网底钻了出来,翻滚之际手中折扇一张一合,从扇骨缝飞出十数点寒星朝烟波叟射去。 “卑鄙!”虞凌风暗叫一声,连忙从腰间拔出墨竹棒,挥动出一团竹影替烟波叟挡去。
“小心!”红月使者眼见虞凌风飞身上前,脱口示警!
马念恩听到红月使者的示警声,眼神恶狠狠地投向虞凌风,手中折扇再次指向他,又射出几点寒星来。 “当当当”的几声,数点寒星碰在墨竹棒上掉落地面,虞凌风一个激灵,一点寒光穿透竹影射入他肩膀,只觉肩膀处一阵凉意,顿时感到整条手臂发麻。他连忙用手指封住肩井,秉风二处穴位。 “鼠辈敢尔!”烟波叟眼见虞凌风替自己挡住暗器,却被其所伤。大喝一声,单掌运势朝马念恩击去。闷哼一声,马念恩从地面钻起,捂着胸口飞身而遁。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相见,定当报此一掌之仇!”空中传来他狠毒的声音。
“白色内服,黑色外敷!”红月使者朝虞凌风扔来一个黄色小瓷瓶。
“谢……谢谢你”虞凌风接住瓷瓶,看着红月使者投来异样的眼神,木讷的答谢! “今日实属误会,现已既然弄清楚了事情原委,本使就此别过!”红月使者朝身后众女子随手一挥,转身离去。离去之时,又朝虞凌风投来一个异样的眼神。
“今日一见,姑娘似乎跟他们有所不同,望姑娘以后在江湖中,能独放异彩,不要同流合污!”烟波叟朝红月使者说道。
“后会有期!”红月使者朝着虞凌风点了点头呢喃细语,缓缓转身,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虞凌风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想起刚才她那有意无意间,两次投来的异样眼神,茫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