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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个世界不好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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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前所在的地方,在高尚记忆里,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借助面前两米左右,一小堆燃烧篝火的光亮,高尚才注意到,两侧由不规则青石,组成的石壁,分别往漆黑的阴影中延伸,显然这里就是一处,狭长的裂缝,只是不知道有多长。。一路不停的逃亡过程,留在他的记忆里,保存的还算清晰。直到他被人搀扶到这里,由于寒冷恐惧加上疲惫,这才失去了意识。想到这些的高尚,也只能苦笑,趁别人昏迷,强行夺舍魂魄,如此老套的情节,让他感到有些不耻。自己这落魄的逃难身份,毫无新意的穿越过程,让高尚对未来的期待,也变得极其消沉。一阵急促纷杂的脚步声,打破了昏暗裂缝中的安静。高尚抬头望去,就见一个踉跄的身影,丢下一些树枝类的东西,跌跌撞撞急赶过来。临近他站立的地方,立刻顿住身形,小心翼翼的向他打量。随着另外两人的赶到,让原本不宽的裂缝,几乎被瞬间占满。“太子殿下,汝真的能言了?”

略显苍老,带着颤抖的声音,由前面人的口中发出,话语中满是激动。自己所占据的肉身,是一个哑巴的事情,高尚非常清楚。从他有记忆起,几乎人人知道,根本都不是什么秘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父皇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复言,可如今他长到现在,也已经十六岁了,依然还是口不能言。为此这个哑太子,很少接触外人,几乎足不出宫,也养成了有些自闭的性格。每日里他只在自己的府邸活动,即便记忆中的那些简陋房屋,与前世见过的豪华宫殿,相去甚远。不过在衣食住行方面,太子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平日在下人认真服侍下,体格保养的也算身宽体胖。现在这具发虚的身体,普通的相貌,虽然没有达到高尚心目中的要求,和前世被人起外号,叫做铁猴子的前身相比,他还是有些满意的。看来鬼判在身体健康上,并没有违约,好在连哑巴的问题,都帮他解决了,不然的话还不得让高尚憋屈死。只是太子平时缺少锻炼,有些发虚,想到马上开始的苦X模式,高尚自认经过锻炼,想必应该问题不大。收回自己的思绪,高尚面对老者斟酌的说道:“六公父,逢此家族大难之际,身为太子,未能出半分绵力,以致连累族叔受苦。侄儿如今已经回来了,特向家族告罪!”

“回来了!”

高尚的话语很快被打断,老者即惊且诧,惊的是对方从小就口不能言,国人皆知的哑太子,如今竟然侃侃而谈。诧异的却是对方说自己回来了,可明明一路逃亡过程中,大家从未失散,哪里来的分别。纷乱的思绪下,让他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勉强强挤出一段话,让高尚知道这具身体,十几年不发音的可怕后果。虽然心中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的口齿就是配合不默契,甚至喉咙的肌肉也不受控制一般,至于腔调更是古怪。看来这门外语,自己还是需要加强日常练习,好在只是锻炼发音,难度不高。早晚让他说的如同前世那般,张口就来的舒服。“是的族叔,小侄出生后即受阳神感召,魂魄离体后游历域外,而今家逢大难,方回归本体,只可惜家族已失去皇权,父皇与族亲陨落,痛呼哀哉啊!”

为了方便今后的奇谈怪思,也竖立起高大上的人设,高尚毫无廉耻的编排出,这段离奇经历,以便自己今后,做出一些奇怪举动,引起人们大惊小怪,让人把他当成一个怪物。至于魂游域外的说辞,这个真不算自己说谎,即便YY网文里的洞府仙境,域外星空什么的太玄幻,那就问你,地球算不算,地府算不算……“太子殿下慎言啊!”

高尚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几个身影,猛然趴伏在地上,纷纷低喝起来。高尚想象中的纳头便拜,虽然出现了,可从他们的语气中,咋还有些惊慌失措,这令他很是郁闷。看来做神棍有风险,装X需谨慎啊。或许是感受到了太子的困惑,还是那老者连忙开始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凡是与神缔有关的人,都要被域殿带走调查,据说是祸非福。”

一边解释一边转头对身侧两人厉声喝到:“尔等奴才切记!,此事天大,不得泄露半分,否则定斩不饶!”

“小奴遵命!”

两人的回答几乎用低吼。老人的解答,让高尚原本内心期待,手下做高山仰止状,拜服在脚下,也好让他也体会一下,传说中穿越者,自带那种王八之气,到底是啥滋味。现在看来,高尚自知有些想多了。看来自己这个外来者,对外界现状了解匮乏,还用过去那些简单判断,想当然的做事情,只怕行不通。想到就做,高尚不由转移话题,不免打探起关心的事来。“公父,尔等可否知道,世上有神仙一类的高人吗?”

“据老臣所知,吾北水郡国没有,即便整个北陆,甚至域境之内,老夫也未曾耳闻此事。”

老者思考了一下,言语肯定的说道。“那习武之人可有?武功高强之徒.”高尚并未放心,继续问道。“殿下可是说那,力大能阵前厮杀力大之人,这个有很多,武功是何技能,老臣就不得而知了。”

“那枪、炮一类的兵器有吧?”

高尚为了了解清楚,边问还边比划起开枪的动作。当他看见人们,始终一脸莫名其妙,懵懂的表情,高尚已然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这里是古代没错,没有玄幻,没有修真,更没有嗑药打怪升级,甚至连武功高手都没有。无论从自己记忆里,调出的影像,还是和刚刚交谈中,高尚根本没有找到,哪怕一丝前世所知的古代。不但如此,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不只是生活习惯,甚至许多国法家规,都和他了解的格格不入。这里真如同外星球一样,架空的面目全非。“不问也罢,全因侄儿一直离体游历,对现下所知甚少,公父还是告知小侄,魏氏为何失去皇权,父皇因何陨落?。”

随着老人的叙述,高尚对自己意识中,短缺的事件全貌,有了整体了解。其实整件事情的发展,与狗血宫斗剧不同。高尚所出生的家族,几乎一团和睦,绝对算得上兄友弟恭。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出生时丧母,然后皇帝再无所出。眼见唯一子嗣,居然还是个哑巴,皇帝很是郁闷。为了求取一个健康儿子,他开始到处插秧,辛勤耕作却始终无果。皇帝老子一怒之下,竟然选择用三城之地,迎娶来一个新皇后。不是皇帝昏庸好色,而是这个女孩家族之中,所有出嫁女子,都能生下三个后代。有了这样强大的生养力,才使得皇帝下定了决心。悲剧的发生很是诡异,就在皇帝大婚的当晚,不知到什么原因,据说新皇后,酒后兴奋异常,无论气势还是异语,都让皇帝惊诧莫名。用皇帝对六公父的原话“其视吾为蝼蚁”,皇帝竟然在洞房里倒下,病因却讳莫如深。由于公父的职位,只是负责巡查疆界,平时对朝务很少参与,且与皇帝有连襟之懿。出于病危中的皇帝,暗中被授予传位诏书,借以托孤。哪知他怀揣密召,带着哑太子,借口去北牧郡国相亲,避免被加害。等到皇帝驾崩之后,再回来凭遗诏继位。可当他们一行,离开郡国不久,皇后的家族就发动了政变。据跑来传信的人交代,北水魏氏家族,所有男丁都被图灭了。高尚和这个老者,成了魏氏家族仅剩的香火,得以逃过一劫。“咋有些不对劲啊。”

听着老人的叙述,高尚心中满是困惑,嘟囔了一句。她一个家族势力,就这样简单夺权,那皇帝手下的兵士呐,军队不反抗吗?自古以来,皇位的争夺,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哪是一个女子,轻易就能发动成功的。事前的准备,引来的反抗,哪个环节都要完全。“没有皇帝的旨意,他们发动的又是家族战,据说还有妖后引外族参与。可叹她只进宫十几天,魏皇又病重,事情发生的仓促,吾族根本没有准备,仓促应战,后果可想而知。”

老人的话无力中带着哀叹。诡异的新妇,如同儿戏般的夺权,这让高尚对这个世界,心里的认知产生了困惑,什么族战、军队没有圣旨,居然连皇族挨杀都不管,而皇帝说换就换,却被其他家族认同。即便再雷人的神剧神书,也不敢这样搞吧。“罢了,吾等一路逃亡,过了这些时日,不知馍姆她们如何了。”

想起那些手下,为了转移追敌的视线,继续去北牧郡国,半路匆匆分别的人马,高尚不禁转移问话,同时也努力挥散,头脑中的烦躁之气。“迤逦而行,只怕凶多吉少啊。即使她们到了北牧郡国,想吾北水魏皇已亡,而今北水已是武皇当权,恐怕亲事注定难成,结局难料啊!”

提起这些掩护的人马,老人不免唏嘘不已。“殿下不必太过担心,老夫已经派焦、猛二奴,回去按沿路打探,一有消息必定回报。”

似乎是感觉到太子,牵挂之情,老人随即安慰道。“是啊,既然他们已经夺得皇权,想必也没有必要,再赶尽杀绝吧,何况本王还是一个哑巴,呵呵。”

高尚一听自嘲的一笑。“嗯,这个嘛,只怕难如殿下所愿,妖妇所追的其实不单是人,而是殿下身上的锦袍。”

老人语罢一指高尚,神秘的点点头。听老人这么说,高尚不禁心下好奇,就自己这一身,土灰色陈旧锦袍,难不成是什么宝物,还是里面有啥,复国用的藏宝图。一念至此,也就随意的解开束带,挥手脱下锦袍,翻看起来。“殿下小心,还是让老臣来。”

见太子如此随意,老人连忙来到近前,从其手中恭谨的接过袍子,铺在地上,摸索着衣袍腰部位置,小心翼翼的扯开内衬,翻转后平铺在石板之上。望着内衬上似皮似布,几张大小差不多的物事,高尚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起来。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布料一共有四块,上面都刻画着,好似山川平地的图文,上面有弯弯曲曲的几条线,链接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黑点,其中每块图都有一个,相对较大黑点处,标记着不同的名字。如果说这是地图的话,这也未免太过简陋,而且每块大小几乎一致,根本没有什么大小比例,看的高尚一头雾水。“殿下请看,此物乃是舆图,这张是北丘郡国,这张是北粟郡国,这张是北牧郡国,而这是吾北水郡。”

“只是四个郡国的地型图?难道只为了这个,那妖后就派人追杀吾等?”

面对这样简陋的所谓地图,高尚很是无语。难道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会制作地图,连这样的垃圾产品,都成国宝了。眼见太子不信,经过老者一番深入浅出教育,高尚总算慢慢理解了,这个东西的意义。首先,各国的地图图样,是由各个郡皇,单独保管的秘物,世袭罔替代代相传。其次,它也是郡国之间,贸易结盟的信物,其中标注的黑点,便是该郡国的皇城,而寥寥几笔的连线,即是所能通行的道路。没有这样的地图,真是寸步难行。大概因为此物的贵重,所以各个郡皇手中,掌握各国舆图的多少,也代表各郡皇之间的等级。就拿高尚死去的便宜老爹来说,应该叫三郡之皇。两国之间只有交换本国舆图,才算成为贸易国,否则只能进行转口贸易。至于走私往来,那可是杀头大罪,即便两国是近邻,也只能老死不相往来。随着老者的详解,高尚越发感到了此物的珍贵。原来在这个世界,各郡国的贸易物品,竟然是单一的。拿他出生地的北水郡国来说,作为出口用品的是海产品。而北牧郡国和它名字一样,只有畜牧及制品。北丘的贸易品是矿产品以及锻造品,而北粟也只是农作物。这样的贸易管制,带来的是技术严格管控。就拿农作物来说,从种子到培育技术,对于其他各国来说就是一窍不通。而更让高尚不理解的是,如果谁会他国技术,在本国内会被大家鄙视的,你竟然有他国基因,那和杂种无异。只有专注于本国的贸易品,做到精益求精,这才是家族的人才,郡国的栋梁。这样的格局让高尚目瞪口呆,这TM哪是国家啊,就是一个个集团公司好不好,还是那种围绕单一产品,搞搞有限开发的那种。难道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到处去看看,做到取长补短自给自足。想想也是,连各国的地图,都成了皇权递交的信物,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又一切都释然了。而作为皇家宝物的舆图,这时又有了新作用,那就是凭借此物,可到任何郡城,换取其他物品。否则,只能去交换该郡国的唯一产物。“没有这些,新任的武皇,难道不会拿本国舆图,重新交换啊,应该不会很难吧?”

高尚很是纳闷,如果是自己上位,与睦邻之国互通有无,想必应该不难。“嘿嘿,先提出交换的郡国,需要割让对方满意的临城,或者无偿馈赠一定数额的贸易品,殿下想想,那个卑鄙无耻的妖妇,想得到这些舆图,要付出多少城池或者货物,唯有在殿下这里,她才能补救。先皇英明,事先将此宝贝交于殿下,老夫曾与魏皇发誓,即使不幸,也必以舆图共存亡!”

老人的声音肃穆中带着慨然。“公父是说,父皇新娶的女人当了新皇?”

高尚没有再关心,这些舆图的重要性,隐隐对新任女皇来了兴趣。“殿下说的对,就是武族那个卑劣女子,当初这个女孩,在其家族一直是,文文静静不善言语,吾等久观其行,也算恭顺。哪知她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之徒,妖妇啊!。”

老者似乎想起往事,有些顿首捶胸。“等等!妖妇叫什么名字?”

高尚的眉头皱了起来。“提起此事,最是不堪!,那女子出嫁时,自己擅自起了名字,那个字没有人认识,她告诉陛下念赵,妇家奶名媚娘。”

“我靠!”

居然真是这娘们,套用前世的常用语‘这娘们不是好人啊’。蘸着身旁铜碗里的清水,高尚随手在石壁上,写出了那个记忆深刻的字。“曌”“就是这个字,老臣不识,所以记得它。殿下是如何知道?”

老者疑惑的问道。“哎,一言难尽啊!总之,她一入宫,亡国是迟早的事情。此女绝非常人。”

高尚很沮丧,自己和人家一代女皇比起来,无论权谋之术,还是杀伐狠辣,那绝对是遥不可及。即使没有谋朝篡位的发生,一旦见面,那也只能拱手以礼,口称‘瑞斯拜’的敬语。更何况他本就对,每日一心造人的便宜老爹,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何况现在是两世之人,合为一体。至于皇位之争,对于高尚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殿下莫非识得此妖女?”

高尚回答的不清不楚,让老者心生疑虑。“非也,只是此女也是魂游之人,吾与之并未谋面。其名常有耳闻,是个狠辣之人,非准备万全,不可轻易对峙。皇权之争,还需慢慢图之。”

这话高尚是由衷而发,他可不想去轻易招惹,那个传说般的大神。。“鞭长莫及之事,先放一放,吾等还是商议一下,为今之计,作何打算。”

这个话题高尚不想再继续,只能把目光放在当下。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被人家追的躲在夹缝中,看来这个世界,真的不好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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