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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泉水响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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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守在高尚记忆体内,来自两个不同世界记忆,其实对这个世界,大部分事情都很陌生。一个平时根本不出门,就算轮到跑路,他都蜗居在马车棚里。至于和大队人马,分道扬镳时,也不过是连夜骑马,整天颠的七荤八素,浑浑噩噩不知多久,才迷糊在裂缝中。哪里有对外界的了解,更不用说生存经验。而高尚作为主导的本尊,更是一个初来乍到,如同孩童一般,懵懂无知。唯一让高尚庆幸的是,哑太子毕竟完整保留了,他自己从小到大,方方面面的记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完全换成高尚自己的记忆,估计他只能两眼一抹黑,爱咋咋地了。或许是高尚急于了解,现在所处的环境,在他的带领下,几人边走边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石缝外行去,由于对路况不熟,高尚的脚不时的踏入水中,好在溪流很浅,只是打湿了布鞋。裂缝的通道越走越窄,有的地方,只能容人侧身而过。如果不是有身后的火把照明,高尚感觉自己在走入,一条无底的黑洞。弯弯转转的走出了近百米,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突兀的出现在前方,期盼下的出口到了。伴随着一丝冰冷空气,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袭来,高尚只能屏住呼吸,慢慢的适应着,那迎面而来的冷风。“殿下披上毡子吧,小心受寒。”

随着老者的话音,一件带着体温的毡布,搭上高尚的身体,厚实的毛毡,让他感觉有些沉重。高尚随即转身,就着洞口照射进来的光线,看向紧跟自己身后,明显老迈体弱的族叔,没来由心中涌出一丝暖意。这已经超出了忠心,或许应该算亲情吧。“公父,您老体弱,还是披上吧。”

不由分说,高尚扯下身上的毛毡,披在老者的身上,然后转身斜挤出洞口。没办法,洞口被突出的一块巨石遮挡着,如果不侧挤进来,遮蔽之下的裂缝,估计很难被人发现。初见外面的天日,阳光直射而下,晃的人一阵眩晕。努力适应了强光的照射,入目的景色让高尚很是震撼,身后那一眼望不到顶部,重压之下的巨大山体,犹如一堵巨壁一般,横亘在大地上,两边参差不齐,绵延不见尽头。距离头顶不远处的白雪,一直往上延伸,几乎和蓝天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雪山,还是定住的云朵。而大山的前方,则是起伏不大的戈壁,条条不规则的沟壑,蜿蜒延伸。一丛丛低矮的枯枝,四处散落着,各种大小不一,青黑色碎石,铺满了戈壁滩,一眼望去,满目苍凉。如果不是在原体记忆中,依旧保留着,那些花草树木,亭台瓦舍,高尚下意识中以为,自己这是来到了外空,对未知星球探险考察。“这地方是如何找到的?”

高尚不无感慨的问道。“回殿下,这次暂时脱困,还得记勇奴一功。如果不是他心细,沿水流寻到这里,如此隐蔽的山缝,还真难发觉,呵呵。”

老人有些感慨的回答。“都是太子殿下有福,小奴不敢居功。”

一声粗狂的闷声,在高尚身后响起,不用看高尚也知道,应该是自己醒来时,守卫身边的壮汉,也是他曾经的护卫之一。。“今时不同往日,皇权已失,现下吾以不是什么太子,至此再无君臣太子之分,更无奴仆一说。”

高尚原本就对,这些君君臣臣的称谓,不太感冒,相反更是觉得,前世的那种哥们兄弟,称呼起来亲切顺耳。更何况眼前这些人,今后要和自己一起打拼,对人应有起码的尊重,这是高尚刻在骨子里的本性。什么奴才、主人一类的称呼,想想他都觉得讨厌。“殿下万万不可啊!”

几乎一叠声的呼号,在高尚的耳边回荡,紧接着就是,一阵身体扑地闷声响起。完了,这样的情况不需要细想,高尚也知道,想必是传说中那万恶的,封建忠君报效思想发作了。他一边死劲拉起,这些忠心下属,上演着君臣相惜般狗血剧情。绞尽脑汁的搜寻,他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好的说辞,眼见三人就是趴地不起,还在坚持。他心下一动,干脆下起猛药。“公父听命,恭请父皇遗诏!”

高尚说完,翻身拜倒在地下,身体重压下膝盖处瞬间麻木,好像失去了知觉,他心里不免懊恼,自己光知道入戏,应该是跪倒在石块上了。眼见高尚跪拜,老者一阵错愕,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探手入怀,好一顿掏摸,才从他那百宝囊般的里怀,取出一个小布卷,随即口中应喝着,双手托举过来。“臣魏正,尊殿下令,恭请谕览!”

打开手中的绢布,几行如同甲骨文般,歪七扭八文字显现出来。高尚看着遗诏,上面除了几个,结构简单的以外,其它竟然一概认识。即便是他原来的本体,由于长期的郁郁寡欢,也失去了读书写字的兴趣,听话可以,读书认字可是不行。眼见如此,高尚心中不免腹诽了自己一下,老子之前大小也算高中生,你小子到好,倒霉孩子还TM是个文盲。“既然父皇传位于我,那朕现在可是新的魏皇。”

高尚干脆也不管遗诏,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只是想着自己的说辞,开口询问。“这个,似乎不妥,殿下想做魏皇,需要先被族人公推族长,然后入主皇宫宣诏郡民方可。在吾等魏族之人心中,魏皇遗诏,确是必须谨遵之命。只是,只是祖训不可违啊。”

似乎怕引起太子殿下不满,魏正的话语渐渐低了下来。听到老者的名字,高尚的心忽悠了一下。仔细分辨名字的发音,以及对方战战兢兢的性格,这和那传说中,王八之气外放,战斗力爆表的名臣,看来不是同一个人。想想也是,哪能这么狗血,见一个就是穿越者。不过通过老人的话语,让高尚明白,自己想的简单了,难怪有了传位诏书,而大家还是以太子殿下,称呼自己,原来在这个世界里,游戏规则已经设定好了,算来算去,现在的高尚啥也不是,呼来喝去,也不过是手下人对自己,仅存的一点慰藉而已。既然利用皇权行不通,高尚立马改换了说辞。“公父说的对,祖训不可违。吾已不算皇上,而今仅论吾魏族,论族中规矩,是否应称您老一声,叔父?”

见高尚这样说,老人嘴唇一阵开合,有些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见老人情状,高尚继续问道:“如今吾北水魏族。据悉只剩吾叔侄二人,既然有魏皇遗诏在,这个族长之位,吾来继承,想必族叔不会反对吧?”

。“北水魏族者正,拜见复言大族长!”

老者闻言立刻爬起来,躬身施礼大声吼道。这没有任何问题,他不可能反对。听着老者那激昂话语,高尚也受到感染,转身踏出几步,在一处平坦处重新跪倒,捧起一把碎石粒,高高举过头顶,怒声道:“阳神在上,厚土在下,在下魏氏复言,自幼魂游天际不理俗务,直至家族落难。而今已回归败落魏氏复言本身,在此明誓,今生尽用所能,必复兴北水魏族,延续魏氏血脉,有违此誓,身如碎石,四散于野。”

说罢,起身把手中的石粒,用力扬了出去。这次高尚说的是心里话,自从有了地府的经历,他对鬼神怪力也坦然认可。提到复兴魏族,无论是自己转生在,这个没有魂散的身体,还是受身边人,那种忠心无私情绪的感染,即便是自私一些,光靠自己,在这个几乎陌生的世界里,想要自在逍遥,风风光光活着,实现也是很难。至于延续血脉,这个是必须的啊,前世他虽然不是什么处男,但金屋藏娇这样的好事,那是每个穿越客必装的配置。虽然复言的记忆中,对美女的感知不多,但高尚相反,闲时阅览的许多YY网文,手机中不断更换的教学艺术片,无一不触动他那,年轻柔弱的内心。言多必失,发誓更是如此,高尚可不愿信口开河,一顿瞎忽悠,毕竟鬼坑人,都没哪讲理,至于欺神他更不敢。纳头便拜、涕泪恒流的场景,终于还是出现了。身后的三人,此刻正全身趴在,冷硬的石粒上,似乎在用痛哭悲嚎,来发泄着心中,对往日安逸时光的追述,或者人们对今后,美好生活的憧憬之情。想想也是啊,人无论怎样活着,必须要有目标和希望,不然很难坚持。转头面对趴伏在地的几人,高尚并没有出声,重新回望冷风肆虐下。满目空旷的戈壁,原本在苍凉环境下,应该感受到的冷意,却在身后悲壮哭声中,让高尚的体内,隐有一丝暖流在蠕动。高尚的身体慢慢挺直,静静柱立。简短的一场继位仪式之后,四人陆续又回到了石缝内,与其是感怀激烈,举族共庆的剧情完结,不如说实话,高尚是受不了风寒。难得一番君臣抒怀后,大家心情也都好了许多。“叔父,如果吾等赶到最近的郡城,路上需要几日?”

雪山荒地的环境,让高尚难以忍受,开始计划着离开这里。“回禀殿下……少族长大人,如果路途顺利,前去北牧郡境内,大约十日左右马力,回北水郡相比,需多行两日。”

猛然改口称呼,老人明显有些不太适应。不知道外面追兵,追赶自己的情况,现在就贸然出去溜达,高尚知道是不现实的。可眼下的恶劣环境,明显留在这里,也不是长留之计。“少族长安心,小奴再多拾些柴草,吃食还有半袋,如若不够,大不了杀一匹托马,人家都说马肉可食,小奴这就出去狩猎,最多几日,一定不让少族长受冻挨饿。”

好似印证自己话语一般,勇奴还取出身后的短剑,棚棚敲打起胸膛。“嗯!小奴也去!”

咣当一声脆响,又是一瓮声瓮气话语,伴着石块的滚动声,回荡在石缝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狩猎并非尔等所长。如遇追兵,难免暴露少族长所藏。还是暂避几日,稍安勿躁吧。快去照看好托马,就近拾些柴草去吧。”

老者还是选择谨慎。“族叔言之有理,既然马匹进不了这里,还是先把物品带进来吧”高尚也应和到。“尊少族长令。”

言罢,两个魁梧壮汉在火堆中,拾起两根燃起的木棒,转身向外行去。“少族长原本锦衣玉食,如今一路风餐露宿。好在阳神庇护,不但真的复言,且睿智有度,如先皇得知,定然欣慰啊!”

眼见两人慢慢消失的背影,老者十分感慨,兴奋的和高尚闲聊起来。“付些辛苦倒是不怕,只是一路之上草地、黄沙、戈壁荒无人烟,一旦过上些时日,只怕食物短缺。到底还是需要,一个落脚之地,才可期待来日。记得有族叔引路,吾等才逃亡此地,难道族叔来过这里?”

“少族长有所不知,此处称万仞山,据传翻过雪山,里面就是虚界。只是从来就没有人过去,十几年前老夫曾经来过,也曾寻找过,翻越雪山的路径,可惜耗费了整整一年有余,结果一无所获。而今如若不是急于脱险,断然不会带少族长,来此荒绝之地。哎!”

或许想起往事,老人唏嘘一叹。“正所谓有得有失,想必追兵也了解这里环境,但愿不会追到此处,能有现在的暂时栖身之所,也算幸事。”

高尚倒是觉得无所谓,实时的宽慰起对方。“论起这件事情,还是勇奴心细啊。想来吾等一行六人,逃到这里,当时人困马乏。而少族长也受寒累所至,神识恍惚。就在这时勇奴居然,找到了这个隐藏的裂缝,更为难得的是,石缝中竟然还有温热的山水。呵呵,侥幸侥幸!”

听到对方提及,高尚也似乎感觉到,裂缝内的温度,相对外面来说,真的不算冷。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起身来到两米之外,还在静静流淌着的浅水处,用手试探着水温。流水的温度并不是很暖,只是没有冰冷而已。借助地上篝火的光亮,高尚向裂缝内的深处走去。行走了大约十几米,视线中已经一片黑暗。他蹲下身子,试探着重新触摸起流水,高尚感觉到了水温的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可以肯定。水温升高了些许。既然发觉了异常,高尚自然来了兴趣。顺着水流往上,难不成能找到温泉,那可就。。。。。。“泉水的叮咚,泉水的叮咚,泉水的叮咚响……”一声悠然的哼唱,让远处枯坐的老者,感到十分怪异的咒语,从高尚模糊身影处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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