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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还能打,似乎现在就想打。
庾庆却道:“不管这点伤算不算什么,都还是先养好了再说吧,我不想占你便宜。”他说着大度话,却不知自己一开口,对钟若辰来说便极具刺激性,什么叫“我不想占你便宜”? 瞬时,钟若辰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有咬牙切齿感。 偏偏龙行云也盯着庾庆幸灾乐祸道:“张兄,你不会是怕了吧?”
他很是希望钟若辰把庾庆给狠揍一顿,打死打残了才叫好,那他的朝阳大会也就可以轻松结束了。 “怕?”
庾庆冷眼扫向他,“你不是要挑战我吗?躲在一旁干嘛,为何不敢来挑战?你过来试试,看我怕不怕。”
柿子挑软的捏,通场观察下来,这位龙少肯定要比这女人好对付一点。 啪!龙行云手中扇子一收,指了指钟若辰,“我一上,岂不是又要先跟她对决,岂不成了帮你消耗对手,你当我是向真那傻粗不成?想跟我打,你还是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吧。”
这理由,竟让庾庆无话可说。 见他磨磨蹭蹭,夔馗也看不下去了,开始嚷嚷道:“我说小胡子,跳出来争第一你比谁都积极,现在你告诉我们说你要怜香惜玉?不要太扯!这是什么地方,是怜香惜玉的地方吗?连人家自己都说不需要你怜香惜玉,你磨磨蹭蹭个什么劲?不行就直接认输,别在这里拖拖拉拉耽误大家。”
“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算了。”
“是啊,你真有那好心,直接拖到第三天也行,不想占便宜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看不起谁呢,人家的实力毕竟摆在这里。”
二十五人中的其他人也陆续指摘了起来,纷纷对庾庆表示了不满。 问题是他们此时都有同样的感觉,感觉“张之辰”可能是怕了,毕竟“尚月”刚才展现出来的能力是明摆着的,在场的哪个参赛人员对上了心里不打鼓? 以己度人,“张之辰”心虚了自然不难理解。 庾庆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靠近了些钟若辰,对她道:“你看到没有?这些人看似帮你说话,实则居心不良,他们自己为何不上去挂牌?都盼着你我拼个两败俱伤,好伺机而动捡便宜。”
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其他人迟迟不挂牌,就是在伺机而动,但未必都是想捡他的便宜,第一的便宜没那么好捡。 夔馗立马道:“小胡子,怎么说话呢,谁居心不良了?”
庾庆一口顶回去,“就你话多,这是动手的地方,不是动嘴的地方,我牌子就挂在那,你不服气可以上去挂牌挑战。”
“……”夔馗张了张嘴,就他的个性,居然也罕见的被堵了个没话说。 他倒是想一气之下上去挂牌挑战,然看了看眼前的钟若辰,想想向真的下场,到嘴的硬气又吞了回去,变成了像龙行云一般的口气,挥手不屑,“我才不上你的当。”
台上的秦傅君内心里是期待钟若辰把庾庆给狠狠收拾一顿的,杀了更好,不然一看到这厮在昆灵山自由自在的样子就会想起自己胸口的手掌印,越想就会越觉得这人猖狂,欺昆灵山无人。 然而她还是要遵从朝阳大会的规则,所以还是一脸微笑道:“张之辰,你可以现在接受挑战,也可以明天接受挑战,还可以后天再接受挑战,总之按规则,你三天之内必须要接受尚月的挑战,具体在哪一天,你自己定。”
庾庆嘴上呵呵,“时间宽裕的很嘛。”
心里却在犹豫不定,在琢磨。 钟若辰却咄咄逼人道:“你打还是不打?”
她也只能这样逼问,按照大会规则,人家今天确实可以不接受她的挑战。 庾庆看向她,叹了口气,“你刚刚才受了伤,确定现在就要跟我打?”
钟若辰态度坚决道:“确定,就现在!”
没人能体会她的心情,她此时站在他跟前说话,内心里都是颤抖的。 那种颤抖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是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歇斯底里的情绪,总之她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若不是有比赛规则在,她也不会跟他说话,甚至不想去正眼瞧他。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种两人再见的方式,却从未想过她第一次跟他面对面说话会是在这种场合。 而她此时的情绪就是这么复杂而极端。 庾庆叹了口气,“你既然执意如此,那我就奉陪吧!”
话说的很无奈的样子,实则是他再三斟酌后的决定。 看了对方刚才的打斗,他确实有点心虚,实在是人家那打法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了,他对比起来就跟只爬虫似的。 可问题是,不接受挑战就是认输,他能认输吗? 认输了也还是照样可以去解决和龙行云的矛盾的,第一名不行,可以挂第二名的牌子再和龙行云打。 可他心里别扭,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那道坎就在看台上,他知道正在看着他。 既然不肯认输,既然还是要打,那今天打和过两天打有区别吗? 有的,对方受伤了,今天打,胜算更大! 再则,说一千道一万,大家都是初玄境界的修为,为什么非要飞到天上去打,除了向真那种直不楞登的打法,飞上天对比试来说几乎没任何意义。 只要不是碰上向真这种,他不信自己站在地上,对手在天上蹦跶能有什么意义。 真要还是在地上交锋,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初玄境界的修为,自己也未必差别人太多,别被前一场空战给吓住了。 有了这番衡量后,他才松了口,决心一战! 见他应战了,一帮人又兴奋了起来,期待。 有些人也确实希望庾庆和钟若辰战个两败俱伤,最好是伤很重那种,然后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夺得第一。 台上的秦傅君立刻问道:“二位确定了吗?”
庾庆偏头示意了一下钟若辰,“看她,她要比,那就比。”
钟若辰就两个字,“确定。”
秦傅君笑了,当即施法朗声道:“尚月向张之辰发出挑战,张之辰应战,请二位入场!”
她打出了一个手势,隆隆鼓声又再次响起。 庾庆转身而去,走向比试场。 场地内拿着推板快速整理好比试场地的昆灵山弟子赶紧闪身离开了,让出了场地。 文若未双手纠结在了一起,蒙面巾下的脸色也很纠结,可她又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姐姐,姐姐对当年京城的变故执念太深了。 当年事发伊始,姐姐其实并未太过怨恨姐夫,姐夫当不当那个官,姐姐也不会在乎的,也能理解姐夫之所以被逼跑路是因为卷入了政争,有人要置姐夫于死地,连整个钟府都危若累卵,姐夫不跑还能怎样? 真正让姐姐怨恨的是在之后。 获悉姐夫被京城人马围剿,当时其实用不着她亲自去解救,就是司南府一句话的事。 姐姐让她亲自去“一刀两断”那段关系,她自然是知道姐姐心思的,因为姐姐知道她肯定会尽力挽回的。 她也确实尽力挽回了,她也向姐夫保证了,只要姐夫回去,姐姐一定会原谅的,可姐夫当时真的好绝情呐,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姐姐,一个人远走高飞了。 姐姐获知消息的那一刻真的是好伤心的,她能从姐姐的表情中感觉到,姐姐对姐夫的怨念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累积的。 还有灰尘飘荡,空中淡淡的灰蒙蒙。 闻馨手帕捂嘴,紧盯入场二人。 小红的紧张则是写在脸上的,实在是之前的那场打斗对众人产生的影响太大了,庾庆要跟这样的人交手,关心他的人想不担惊受怕都难。 南竹已经是绷不住了,左右问道:“老十五到底在搞什么,真要打吗?”
左右的牧傲铁和百里心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百里心嘀咕了一句,“可惜不能带弓箭来。”
南竹和牧傲铁齐刷刷看向她,这女人想什么呢? 兴许是不愿走在庾庆的后面,钟若辰忽一个闪身而起,从庾庆头顶越过,直接飞落在了场地中,然后转身静候对手的到来。 庾庆一点都不急,见对方上赶着,他反而故意放慢步伐,想熬对方的心态。 谁知鼓声不配合,响了一顿便停了,也意味着比试正式开始了。 庾庆继续不疾不徐走着,心里在琢磨,万一打不赢对方,对方不会下死手吧? 万一对方真的下死手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大声认输,以求昆灵山的人及时出面保他性命? 被打的狼狈认输…他下意识往看台某个方位瞟了一眼。 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走到了钟若辰的跟前,隔了一丈远停下,与对手对视着、对峙着。 钟若辰双手又对穿进了袖子里,再从袖子里抽出时,双手再次戴上了那副散发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手套。 能一上场就戴上手套、亮出武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她对对手的认可,因为她知道对手的剑很快,能在原地抵御千剑如雨的攻速,又岂能是儿戏。 何况还敢第一个跳出来挂第一名擂主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对此时的她来说,她输给谁都行,唯独不能输给眼前的负心人! 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疏忽。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对峙了有那么一阵后都没有动静。 最终还是钟若辰先出声了,“拔剑!”
庾庆微微摇头,“你胳膊受伤了,我说了,我不想占你便宜。”
钟若辰顿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咬牙道:“你想赤手空拳跟我比试?”
庾庆:“先试试看,你若是能让我拔剑,我自然会拔剑。”
不是他托大,而是用心留意了对方的武器,绝对是灵活度最高的武器,刀剑之类的只怕未必能在那一双手套上占到便宜,很容易被锁,能想象到向真手上的剑为何会到了对方手上。 既然对方只是戴了双手套,那他也想试试自己的“擒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