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会动手,这是林梦音根本就想不到的,就连跟在江语棠身边的兰英,也没注意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化。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情绪变化,打了便打了,也是早有准备。“江语棠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在宫里,不是在你那小小的破山庄!”
林梦音咬牙切齿,平日的温柔小意几乎要保持不住。江语棠与之几番交锋,早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所以此时瞧见她如此咬牙切齿,也不觉得惊讶。“打你便是打你,难道还要挑场合吗?”
这般理直气壮的态度,直接就把林梦音给气笑了。她一步一步逼近江语棠,然后扬手就要把这一巴掌还回去。不过江语棠身边跟着兰英,就算不知自家主子为何会突然动手,也绝对不可能任凭旁人欺辱于她,立刻拦下了那只手,随后把人给推了出去。林梦音气的发抖,可片刻就冷静下来,然后就微微勾起了唇角。“原先以为你没了锦王撑腰,多少也会安分一些,现在看来你倒是变本加厉,就像是有恃无恐一般。我倒是真想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林梦音说着这番话,话落,人就直接往地上一摔,这动作虽然不大,却乱了自己梳理整齐的发髻,更显得整个人脆弱不堪。从内殿出来的人刚好见到这一幕,为首的直接便是眉心蹙起。“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秦恪,毕竟太后的寿宴是贵妃办的,他自然不想席上多添事端,所以带着岁和姑姑和两个宫人就出来了。如今看见林梦音倒在地上,他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赶紧将人扶了起来,才看向对面。谁知对面的却是江语棠,着实让他有些惊讶。前些时候贵妃宫里的人也给江语棠递了帖子,说是请她参与太后的寿辰,她当时回绝了,贵妃还将这件事情当成感慨说与他听。当时秦恪只觉得她未免过于小心翼翼,怕是也并不想掺和到皇室的事情之中,表示十分理解。谁知前头才说过自己不会来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儿。“我原本也是不想来的,只是想想太后娘娘过生辰这么大的事情,总是不好不出现。但因为是突然决定,还不曾与五殿下说,还请五殿下莫要见怪。”
江语棠收敛了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朝着秦恪微微行了一个礼。秦恪对她还算客气,略点了点头。瞧见二人之间这副寻常模样,林梦音目光有些幽深,随后在秦恪怀中轻轻咳了两声,似是十分虚弱,也提醒了自己的存在感。秦恪这才注意到她,将她稍稍遮挡在身后,问江语棠:“可是梦音哪里得罪了你?若她有什么不适之处,还望见谅。”
“林姑娘倒是没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就是之前她暗害太后娘娘的事情,总得是要有一个说法的。”
此言一出,莫说是林梦音自己,就连秦恪也十分惊讶。其实林梦音伤害太后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当初太后遇难,林梦音就一直是怀疑的对象。奈何她身后有人护着,一直也没找到十足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凶手,所以才会安安稳稳待到了现在。可秦恪心中绝对不会没有忌惮与怀疑,现在还把人留在身边,只会是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有自己的计划。而江语棠今日的所作所为,也绝对会打乱他的计划。“江姑娘如此血口喷人,总要有点证据吧!”
林梦音眼眶通红,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江语棠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可敢跟我去太后娘娘面前对质?我猜你到现在,应该还没见过太后娘娘吧。”
这其实并不只是江语棠的猜测,也得到了十三的证实,所以她说这话并不止是试探,也是在陈述事实。林梦音果然慌乱起来,只是面上不曾表现。“奴婢身份低微,自然见不得太后娘娘的面,若是江姑娘执意如此,奴婢跟你走一趟也是可以的。”
说罢就要上前一步。她赌的大概是秦恪对她的用心,以及当时太后并未看见她的模样。果然她刚要上前,秦恪就拦住了她。“江姑娘,今日是皇祖母的寿辰,还希望你莫要闹事。”
此言一出,那就多来几分威慑的意思。江语棠也知道,他必定是向着林梦音那边的,其中原因虽暂且不明,至少此时此刻,江语棠知晓自己不占上风。可今日事情既然闹大,就没有收场的可能。“我倒是想问问五殿下,你既知今日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为何还要带这么一位凶手过来?难道你就不怕她再次下手,置太后娘娘于凶险之境?!”
“江姑娘莫要一口一个凶手,这件事情非奴婢所为,究竟要奴婢说几遍,你才能相信?!”
“我信不信重要吗?”
江语棠嗤笑一声,反问她,“难道不是五殿下信了,你就如同领到了一块免死金牌,可以胡作非为了?”
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简直是让人头疼。岁和姑姑毕竟只是一个下人,也真心希望太后好,所以并没有插嘴,只凭她们一言一语,把当时太后遇害的事情说出来。夹在中间的就只有秦恪,此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是在隐忍着情绪。“够了!都别吵了!”
他低吼一声。林梦音适时收了声,因为此时她在秦恪身后的缘故,知道秦恪看不见她的神情,所以面对江语棠,她也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意。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秦恪究竟做了什么,竟让这女子如此相信,他一定会向着她这边。不过这些江语棠都不关心,就只是看向秦恪,似乎是等待他下决定。究竟是说自己空口无凭胡乱攀咬,还是要查林梦音,总是要有一个结果。可秦恪并没有给这个结果。“到底是寿辰,还会来许多宾客,此事毕竟非同小可,还是之后再议,今日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