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夜晟捏碎最后一只毒蛊，笑了，只是，他这笑里多少有些凄凉。他看着满是不敢置信的褚灵蕴，道：“不要再白费心机了，你手中的蛊虫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了。”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震惊。明明不久前他还被蛊虫入体，差点就没命了，可现在，褚灵蕴放出来的毒蛊竟是落到他的身上就好像被吓到了般，转身就跑。或许，是那只小花蛇曾经进入过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东西的原因吧？“这不可能！我的那些蛊虫怎么会对你没有效果？你怎么敢把那些蛊虫给捏死？”

褚灵蕴不敢置信地往后退，看夜晟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怪物。那可都是毒啊！夜晟怎么会没事的？视线一转，褚灵蕴又果断地将毒蛊对准了正往这边走来的顾景州。“我就不信，我的这些蛊虫对你们都没有用。”

“褚灵蕴，你在找死！”

这一次，沈碧出手了，她抬手狠狠地袭向褚灵蕴，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身怀有孕。这女人跟夜晟撕，她还能站在一旁看戏，可事关顾景州安危，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了。顾蕊汐离开的时候，可是把亲弟弟交给了她，若是顾景州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那顾蕊汐不得扒了她的皮？“你敢？”

褚灵蕴不敢相信地瞪沈碧，但她并没有躲闪。她在等，等夜晟救她，等夜晟对上沈碧，将沈碧给杀了。“沈碧，看在你忠心为主的份上，本王不会与你计较，但是，褚灵蕴毕竟身怀皇嗣，你不能杀她。”

夜晟拦下了沈碧，道。沈碧并不意外，只是，看夜晟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晟王，你最好是一直这么护着褚灵蕴。”

不然，怎么能将顾蕊汐推得越来越远？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既想要得到顾蕊汐原谅，不想与顾蕊汐和离，却又要护着蛇蝎心肠的褚灵蕴，只要脑子没几个坑，就没人能接受。夜晟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并不能确定褚灵蕴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不管是真心，还是意外，只要孩子是他的，他就没可能让其还未见到这世界就永远消失。沈碧的话，仿若一柄利刃，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他疼，却一时不知如何选择。“你跟一个渣男说那么多干什么？”

顾景州拖着疲惫的身子，道：“只要褚灵蕴在一日，我姐就不可能会接受他。”

夜晟心更痛了，顾景州说得没错，顾蕊汐曾明确地言明过，他只能选择一个。“我很欣赏　知恩图报的人，但是，用毕生幸福来报恩就太可笑了。”

顾景州讥诮：“又想报恩，死命护着那个人，又妄想要另外一个爱你的人跟你一你忍让，报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脸？”

他越说，夜晟越是惭愧。说了一会儿，顾景州也懒得再说了。现场，就是一片死寂。顾景州招呼沈碧离开，现场就只剩下夜晟和褚灵蕴。沈碧几次观察顾景州的表情，犹豫了好久，才不确定地问：“你真就放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要是……”“渣男贱女，配一脸不是？”

顾景州轻哼。他姐那么好，夜晟这个脑子有坑，拧不清，只会伤害她的男人哪配得上？“说的也是。”

沈碧释然一笑，点头。夜晟最好是越作越好，把顾蕊汐推得远远的，那样，六皇子才更有机会啊！这一边，夜晟却是看都没再看褚灵蕴一眼，转身往外走。也不知道顾蕊汐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可有生出什么意外？“你要去哪里？找顾蕊汐吗？”

褚灵蕴跑到夜晟前面，毫不犹豫地伸手拦他：“怎么？我没有活成你想要的样子，就对我失望了？不待见我了？我是有些心思，但你以为顾蕊汐就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不知道她差点把我弄死？她就是……”“如果不是你先招惹她，差点害死他们母子，顾蕊汐哪有时间来对付你？”

夜晟打断褚灵蕴的话，看着褚灵蕴的眼神中不自觉多了几分厌恶：“不是你没活成我想要的样子，而是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你，我看到的只是你想让我看到的，至于顾蕊汐，她确实心狠手辣，但她坦坦荡荡，敢爱敢恨。”

说到这里，夜晟自己先说不下去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部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再来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顾蕊汐连心狠手辣都很好了，你怎么不去找她？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留在我这里干什么？”

褚灵蕴被夜晟的言语和眼神刺激得不轻，说出口的话完全就没有经过大脑：“你走！谁要你护着我了？你这般一边救我，一边数落我，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痴情人，其实就是个人渣，你想要顾蕊汐，又怕舍了我被人说道。”

夜晟懒得跟褚灵蕴说话，这个女人的救命之恩他该报，可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数次救她，他真的还欠她吗？握紧手中的碎玉佩，任碎裂的玉佩尖刺入掌心之中，夜晟转身，一步步走远。“夜晟，你站住！”

褚灵蕴大声喊道。夜晟并没有理会她，她这被他给惯坏的心根本就难以平静。她瞪着夜晟越来越远的背影，眼中的愤恨完全压抑不住，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的竹筒，打开，直接将里面的一只小黑蛇给放了出来。“是你逼我的！我说过，我得不到的，谁都不要想得到，我要你去杀顾蕊汐那个贱人，就一定是要你去杀的。”

小黑蛇是那个人交给她的蛊王，它满身剧毒，所过之处，鲜活的植物和生物瞬间死亡，一路黑色蔓延，看起来，触目惊心。小黑蛇很是兴奋地在地上迅速蹿出，直冲向夜晟。夜晟感觉到危险，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躲闪。眼见那小黑蛇蹿过来，他飞起一脚踹了过去。小黑蛇不仅没被踹飞，反倒是一口咬在夜晟脚上，紧接着自夜晟的伤口处钻入他的身体。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夜晟才刚反应过来，小黑蛇已经令他整个人都麻木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化。褚灵蕴终于是笑了，她抬手将这竹筒扭转成一支竖笛吹奏起来，夜晟的表情随着乐曲响起而变化。声落，褚灵蕴笛指乐城方向，吐字如冰：“去，把顾蕊汐给本宫杀了。”

“好。”

夜晟缓缓吐出两个字，随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