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证据?”
南宫玄神色不变,淡漠的眼神轻飘飘地从季贵妃身上一扫而过,心中冷笑连连。这贼喊捉贼,还真是有趣。“珠儿,将方才的宫女带上来,还有那些证物,一并呈上来。”
季贵妃敛眸,遮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光芒,只是唇角因着喜悦,无法抑制地微微上扬。“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宫女似是有些害怕的看了季贵妃一眼,垂首畏缩地跪在地上。另有蓝色宫装的宫人低头将那几袋药包呈现在南宫玄眼前,南宫玄仅是淡淡扫了一眼,心中便已是有数。“奴婢无意间,瞧见了韵妩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大宫女辛云与那御膳房的桂娟在御花园南边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依稀中似还看见辛云塞给桂娟一些东西。心下觉着有些奇怪,便留了个心眼。不久后,竟是传来皇后娘娘殡天的噩耗。奴婢细想,才反应过来,桂娟那日,正是负责送膳食至皇后娘娘宫中的。”
待那奴婢话完,季贵妃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补充道:“此宫女害怕别人知道她知晓了这些,会被灭口。因而才报到臣妾这儿来。皇后姐姐一向厚待六宫上下,受众人爱戴,如此死的不明不白,臣妾自是要替姐姐寻个公道。这些药包,便是在韵妩贵妃的床榻柜中寻到的。”
“臣妾冤枉啊!臣妾……”那韵妩贵妃跪在下首,清泪满面,冷艳的眉眼此时尽是委屈,正待她说要说些什么,便却是被南宫玄开口制止住了。“一派胡言,本皇再给你一次机会,速将实情说来!”
南宫玄抿唇,神色凝重,帝皇威压散开,强势凌厉,令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颤了一颤。“奴婢……奴婢……奴婢所说皆是实情啊。”
宫女被吓的哭丧着脸,竟是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起来。“那你可认得,那宁云殿的蓝月?”
削薄的唇间逸散出一抹冷笑,令人觉着冰凉异常,似千年寒冰散发的幽幽冷气。蓝月?是谁?!季贵妃闻言,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心中不由得蔓延出了一阵不安。下意识的便是悄然抬眸,偷偷瞥了高坐于主位之上的南宫玄,却是一下子被冷意给震慑到了,不安忐忑顷刻间蔓延。那冷冽的话音落,奴婢再也克制不住,瘦弱的身子不断地瑟瑟发抖,一张小脸都是被惊吓得煞白煞白的。“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这些都是宁嫔娘娘逼迫奴婢说的。”
宫女俯身,爬在地上连忙磕首,光洁的额头顿时出现了一大片淤青。在场的所有妃嫔皆是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是太过于震惊了。皇上只说了一句话,便让奴婢顷刻间改口,反倒攀咬出了宁嫔。除了那惊白了脸,浑身上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的宁嫔,其余的人,皆是对那宁云殿的蓝月,感到了非常的好奇。事情猛然有变,韵妩贵妃还待在那有苦难说的委屈之中,不曾反应过来。直至季贵妃不死心,似有所指的问道:“那这些药包,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宁嫔竟然与……”“那药包是本皇放在她那的。你想要知道,那是什么吗?!”
南宫玄露出一抹邪魅露骨的笑意,眸光徒染了几丝暧昧的暖光,瞧得季贵妃竟是神色大变。“来人,传赵院判。”
南宫玄大手一挥,不过片刻,便见赵院判领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赶到他的面前,竟是连额头的汗珠都不曾腾出空闲来擦拭。赵院判不由得在心下微叹气,这段时间都是怎么了,皇上怎么动不动就宣他,太医院都没有人了吗?哎哟,真是累死他这把老骨头了。“赵院判,你将这药包里的东西,大声的告诉季贵妃,可都是些什么。”
“是。”
赵院判将视线移到了那白色药包之上,麻利地拆开,而后细细地观察起来,为表准确,甚至还伸手,沾了一些放到了唇上,试了一试。只是下一瞬,却是老脸一红。“回季贵妃娘娘,此药包并非毒药,对人的身体无害。乃是一种增添闺房情趣的药粉。”
赵院判红了脸,还是将他得出来的结果一一告诉了季贵妃,与此同时眸子还转了一转,秉着忠君忠国的心态,开口劝道:“这药粉虽无害,但若是过量太大,于龙体无益,还望皇上慎重。”
南宫玄唇角轻勾,眸光幽幽的盯着赵院判,似有阴测测的锋刃从赵院判的老脸刮过,使得他连忙垂下脑袋。心中再度嗷嗷忏悔,让你话多,让你话多!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将那包毒药放在了她那里,为何会变成了这个?!实在太过于出乎意料,季贵妃仿似喉咙被什么堵住了那般,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因着这结果太过于震惊还有羞人,众妃们皆是脸颊绯红,羞涩的同时又敛眸抬袖掩住容颜,遮住眸中浓烈的嫉妒。当即,四下鸦雀无声,连那宫人的抽气声,都清晰可闻。韵妩贵妃这才从重重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极为惊愕和不可置信的迎上南宫玄那流光闪烁又带着些些冷意的深眸。片刻,季贵妃才重新找回神思,当机立断地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那宁嫔身上,反正宫女都将她咬出来了,若是她不来背锅,可就真的浪费了。“宁嫔!你好大的胆子!说,是你一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竟敢对皇后姐姐动手!”
季贵妃瞬时横眉飞扬,眸光闪烁着熊熊烈火,喝声斥问。“不,不,不是嫔妾。”
宁嫔不知自己好好的,怎么又会飞来横祸,且这还是一顶抄家灭族的大帽子。“好了。”
眉宇间的不耐一览无余,南宫玄神色冷漠之极,不愿再见她们这般惺惺作态。“将宁嫔打入天牢,其家人严加看守。若真是她毒害皇后……”南宫玄顿了顿,寒意森森,“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