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息怒。”
福晋见着他动怒,心里也有些担忧,忙跪下低声求着。“你若是不能照顾好大格格,爷不介意给她重新换个额娘。”
九爷看着她时,眼里算是冰冷的目光。看的福晋心里一颤,浑身更是不自觉的发抖,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发抖的身子开口:“妾身生着大格格时,几乎要了妾身的一条命,若是爷把大格格带走,妾身日后生活便也没了盼头。妾身求爷可怜妾身这个生身母亲的份上,不要把大格格带走。”
好在大格格还是她亲生的,总还能用着苦肉计换着九爷的心软,不至于让他真的把大格格抱走。福晋虽然瞧不上大格格,但好歹还是自己生的,该利用的价值总还是得利用一些的。“求主子爷开恩,大格格是主子亲生的格格,主子也只是被那个婆子给欺瞒了。”
罗莺和赵嬷嬷二人立即跪下,跟着一同求情。骨肉分离是最残忍的事情,九爷性子又不如其余几个贝勒那样心狠,若不是当真惹恼了他,是断然狠不下心做出这样的事的。“这次的事念在你是初犯,又是大格格生身母亲,便也就罢了,不在追究你。若是还有下次,爷定会给大格格在寻个极好的额娘养着。”
九爷脸色阴沉着。“是,多谢爷开恩。”
福晋忍下心里的苦楚,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连连谢恩。“主子爷吉祥。”
府医这个时候恰巧进来,行了礼后,便仔细查看起大格格的身子。“回禀主子爷,福晋。大格格只是寻常的发热,想来是沾染了风寒,倒也不打紧。只需要吃下几服药便可痊愈,只是……。”
府医说着略微顿了顿,脸上瞧过一抹为难,不等人开口问着他,便又继续说着:“只是大格格毕竟还小,这汤药又是极苦,只怕大格格是吃不下。”
“那就让乳母喝了,化作乳汁喂给大格格吃下。”
九爷对此并不在意,只要能够医治好大格格,其余的对于他来说毫不在意。“是。”
府医忙应了一声。“大格格就交给你了,若是出现什么差池,爷唯你是问。”
原本九爷已经走出去了两步,似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背对着身子和身后站着的府医说。大格格只是发热,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亦或者严重的病症,倒也无需去让人请太医这样大费周章。府医也不是什么草包,若是这样的事都不能处理好,贝勒府也无需在继续养着这么一个废物。只是骤然听着九爷这样略带威胁的话,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九爷动怒一般,忙不迭应着。在送走九爷后,才抽出空用衣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大格格就托付给府医了。”
福晋站起身,脸上又重新变作之前那副温婉模样,似是丝毫不嫌弃他一个小小的府医。“福晋严重了,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福晋就算再怎么态度和缓,也还是主子,哪里是他这个小小府医可以受的。“福晋吉祥,这两位是新寻来给大格格的乳母保姆,还请福晋过目,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奴才再去寻新的乳母。”
约摸一两个时辰的功夫,高公公带着两个婆子进来。“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两个婆子很是有眼色的给福晋行礼问安。“公公辛苦了,这两个婆子就很好。”
福晋笑着应了一声,朝着高公公笑意又不自觉的加深了几分,忙客气的说着。“那就不打扰福晋了,奴才告退。”
既然人送过来了,福晋也收下了,这里没有他什么事,还得赶着回前院去复命。新乳母已经到了,府医开了几个方子交给福晋底下的奴才去熬药,一切办置妥帖后才起身离开。“今个儿主子爷动怒,着实把奴婢吓坏了。”
罗莺现下还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说着。“福晋日后也该多注意着大格格一些,今个儿主子爷若是没有发现大格格发热,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赵嬷嬷一向是劝着福晋多对大格格上心一些,只可惜福晋从来都是不曾听进耳朵里。就算是今个儿经过这样的事,心里也始终没有对大格格感到丝毫担忧亦或者后怕的心情,有的只是怕九爷把他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送给旁的女子去养着。这样让她这个福晋的颜面何存,日后又要有什么样的脸面在去管教府上的其余侍妾,只怕是在府里再也没了威信。“一会儿你去警告那两个乳母,若是不仔细看顾好大格格,本宫也没必要在留着她们在府里。”
今个儿的事,她是绝不会允许再一次发生的,倒也不是因着担忧大格格,只是怕九爷拿着自己的孩子去讨好旁的女人,成为旁的女人争宠的一个工具罢了。就算是成为争宠工具,也只能是她自己的争宠工具,毕竟孩子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九爷这次来浅云阁,徐安禾倒是没让人在堵在门口,不许人进去了。“爷吉祥。”
徐安禾行礼。“今个儿倒是不怕把病气过给爷了?”
九爷心眼小,还记着之前被她拦在门外不许进去的事,心里虽然惦记着她,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又别扭。“妾身只是一心为着爷着想。”
徐安禾还蹲着身子,听着他翻旧账,脸上顺势带着委屈的模样。“为着爷着想?你让人把爷拦在外头不许进去,就是这么为着爷着想的?”
九爷说的咬牙切齿,显然心里对这件事怨恨极了,却又偏偏拿着她没有办法。况且,事后让高公公去调查也知道,这其中有宜妃的手笔,不然依着徐安禾的性子,她也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不管其中有没有旁人的事,九爷心里始终有些不舒坦,今个儿在这里把气捋顺了也就罢了,若是继续憋在心里,日后才麻烦呢!显然徐安禾也是清楚的,九爷能够这样说出来,就说明心里没有真的生他的气,不然也不会还巴巴的过来,难不成就是为着当面训斥她一顿不成。徐安禾心里有些好笑,偏偏面上又不能表露出丝毫,仍旧做出那副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