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客人的秦小蝶，靠在暗夜后巷的垃圾桶旁边，吐得脸色发青。等她再抬起头，有人递过来一条干净的真丝手绢。手绢上绣着两朵蔷薇，一朵半开，一朵盛放，盛放的那一朵的花瓣上，金丝若隐若现。“谁？”

“是我。”

秦小蝶猛地抬头，惨白的脸因为看清来人而陷入憎恨的扭曲。“蒋多情，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不敢？又不是我害得你。”

“怎么不是你？”

秦小蝶嘶吼，“如果不是你提点秦家，秦家又怎么可能去害夏曦末，秦家如果没有害夏曦末，顾总又怎么会毁了秦家！”

“原来你知道是顾家毁了秦家。”

“我原来不知道，但最近暗夜来了一个洋鬼子，那个洋鬼子喝醉酒的时候说，顾总为前妻怒发冲冠，让他帮忙毁了秦家。”

蒋多情勾唇。来得路上她在想，怎样才能让秦小蝶完全相信，秦家会那么惨，全是因为夏曦末？毕竟，明面上根本没有证据说明，秦家被毁是顾暮初干得。没想到，是她白费心思了。她轻轻抬起头，看了看没有一片云的夜空。老天爷，是不是连你都看不下去，想让我收了夏曦末？“秦小蝶，你知道秦家被毁是因为夏曦末，却把恨意加在我身上，难道是因为你害怕顾家，所以不敢恨夏曦末了？”

“……”还真是。“你既然在暗夜，那么A市豪门圈的消息你不可能不知道，顾家当然还是顾家，可顾暮初却不是顾氏的执行总裁了。”

秦小蝶陡然间睁大浑浊的眼睛，她带着三分不确定七分迫切的渴望：“蒋多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多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对勾缠在一起的男女推开暗夜后巷的门，然后倒在肮脏不堪的路上，做些不堪入目的事。“秦小蝶，你才二十六岁，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以挥霍，难道你甘心情愿地和她一样，在暗夜里像是狗一样，没老就先死吗？”

秦小蝶回头，阴影里，压住女人的男人，一边恶心地晃动着满身的横肉，一边骂着污秽不堪的脏话。就像她招待过的客人们，一样地恶心。蒋多情笑眯眯地问：“那个女人几岁了？五十吗？”

不，她只有三十五岁。秦小蝶转过身，满脸怀疑地问：“你肯帮我？”

蒋多情一边点点头，一边伸手从爱马仕的皮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然后随意地丢到秦小蝶的脚边。“卡里有一千万，只要你不胡来，不管你去哪里，都能让你舒舒服服地过完一辈子。”

一千万？秦小蝶飞快弯下腰，捡起卡，卡上贴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城郊烂尾楼。“这是什么？”

“你得到一千万的代价。”

“什么？”

“夏曦末在那里。”

秦小蝶捏紧卡，她捏得太紧，紧到手心被卡割破。这些日子，她在暗夜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别随便得罪人，有些人注定是得罪不起的，而顾暮初就是其中一个。“怕？”

蒋多情呵呵一笑，转身往后巷外面走，“秦小蝶，一千万就在你手里，但密码在我这里。”

眼看蒋多情要走出后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