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蝶追了上去：“等一下。”

“想把卡还给我？”

“不，不是。”

她受够了现在的生活，她不想再做母狗，她想做回人。如果她只能做一辈子的母狗，她又何必活下去？如果她没必要活下去，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把害她的人拖进地狱？这么一想，今夜的这一笔买卖对她来说，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输了，她能把仇人送进地狱，赢了，她能海阔天空。“蒋多情，夏曦末的命不止一千万吧？”

“一千万买的是夏曦末肚子里孩子的命，不是她的命。”

秦小蝶咧开嘴：“那可是顾总的儿子，更值钱了。”

蒋多情无谓一笑，她忘了，秦小蝶见过钱，一千万对她来说，是少了点。“你要多少？”

“五千万！”

五千万，不算多，但对现在的蒋多情来说，是全部。“可以”“空口无凭。”

“……”蒋多情不介意给秦小蝶五千万，但她很介意留下把柄，毕竟她才从看守所出来，不想再回去了。“蒋多情，害人犯法的，我如果不拿点东西明哲保身，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把我卖了？”

她的确不介意把秦小蝶卖了。秦小蝶等不到蒋多情说话，就笑着讥讽：“蒋多情，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怕？”

“谁怕了？！”

蒋多情愤怒地反驳，话一出口，她就哈哈大笑。或许，她真得安逸了太久，所以学会了畏首畏尾，可她之所以学会安逸，享受安逸，是因为夏曦末。“秦小蝶，你手里的卡是我亲自去银行开的，户名也是我。”

接着，蒋多情滑动手机，几秒钟后，秦小蝶收到了一条银行开户的短信记录。正如蒋多情说得，银行卡的名字，是她。等秦小蝶再抬头，蒋多情已经走出了暗夜的后巷。夏曦末，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地话吗？这一生，我们会是生死相随的朋友，所以如果你死了，我不介意去地狱陪你。……天蒙蒙亮，顾暮初被一阵狂放的敲门声惊醒。没等他睁开眼，他的蠢特助苏宇川就已经冲进主卧，站到他的床头狂吠：“顾总，出大事了——”顾暮初咬牙：“苏特助，你是不是想死？”

“顾总，不是我要死了，是老爷子快被气死了。”

“又来？”

“不是的。”

苏宇川拼命摇头，他额头上的汗水因为他的剧烈摇晃被弹得四处乱飞，“顾总，这回是真的，老爷子快被那个疯了的欧阳浩弄死了！”

顾暮初立刻弹起，他一边冷静地穿衣服，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小顾总不是住在欧阳先生哪里吗？我把人带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欧阳先生，后来他找不到人就报了警。”

顾暮初动作一顿，斜眼瞪苏宇川：“你什么时候办事这么毛躁了？”

“我——”他也很冤。苏宇川到欧阳浩经纪公司的时候，卷卷抱着那只变形金刚正在被人赶出门，他要是晚到两步，卷卷可能就流落街头了。“顾总，我不是不想知会欧阳先生，可连他们公司的人都联络不上欧阳先生，我就算想要知会也没办法。再说，小顾总又不是欧阳家的孩子，他本来就是帮着夫人照看的，现在夫人让顾总您照看，我把孩子领走不是天经地义吗？”

“嗯，有道理。”

看老板同意他的说辞，苏宇川默默松了一口气。“顾总，您是不知道，小顾总才到老爷子那里就吃了三碗饭，可见那个欧阳先生不是个东西，嘴上答应了照顾孩子，但其实就没怎么管过他！”

“咳。”

欧阳浩应该不是不想管，而是被江天赐整得没空管。“然后呢？他既然没空管夏卷卷，今天又怎么跑去闹老爷子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苏宇川急得快哭了，“老爷子昨天看小顾总饿成那样，心疼地不得了，让我今天一定要多买些吃得玩得送到医院。我才到商场，就接到莫管家的电话，莫管家说欧阳先生带着警察冲到医院，他要告顾家拐带孩子！”

“荒唐！”

“可不就是荒唐吗？！”

苏宇川马上跟着捶胸顿足，“莫管家让我去医院说明情况，可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怎么就不知道了？”

“……”苏宇川看着老板愤怒的脸，无语了。他难道应该知道吗？他把卷卷接到顾老爷子身边，是在夫人的同意下，所以是有理有据，可问题是，夫人被老板囚禁不是啊！警察要是问起来，他怎么说？“行了，先去医院。”

“对，先去医院。”

路上，苏宇川把车开得飞快，要不是超速违规又不安全，他真得想超速。顾老爷子身体不好，欧阳浩却发了神经，万一顾老爷子挨不住出点事，他岂不是成了顾家的千古罪人？车子开到欧阳国际医院门口就开不进去了，因为医院门口堵了一堆八卦记者，顾暮初让苏宇川靠边停了车，然后走进医院。记者一看见顾暮初，立刻大声问：“顾总——顾先生，欧阳浩说顾家拐带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二话不说，给了那些记者一记杀人的厉眼，然后，他无声地穿过人群，往住院部走。突然，后面有人大喊：“暮初，暮初！”

顾暮初回头，发现是欧阳老爷子到了。“欧阳爷爷。”

“诶。”

欧阳老爷子三步两喘气地冲到顾暮初身边，然后他紧紧抓住他的手，“暮初，浩子不懂事，你大人大量。”

欧阳老爷子的态度多少让顾暮初有点意外。商场如战场，不是锦上添花就是落井下石，他被顾氏踢出去是人尽皆知的事，照理欧阳老爷子不用给他面子。不过别人肯给他面子，他也会给人留面子。“欧阳爷爷误会了，我不是来教训小浩的，我是怕小浩把老爷子气死了。”

“……”欧阳老爷子表情一僵，很想说一句，我也快被气死了。“不然我们先上去看看情况？”

“是是是，是该立刻上去看看。”

顾暮初扶着欧阳老爷子一起上到十楼，结果到了楼梯口就进不去了，因为整个十层楼被黄色警戒线封死了。顾暮初勾起嘴唇，不冷不热地叹：“还真是闹得够大啊。”

欧阳老爷子也是目瞪口呆：“来人，来人——”避在旁边的主任看见老院长到了，赶忙走过来：“老院长，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