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澄走后，曦末立刻给顾暮初打了一个电话。“顾总，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麻烦你和黄主任打个招呼。”

“好。”

顾暮初的爽快，让曦末不由皱起了眉毛：“你——”“恩？”

“没什么。”

曦末掐断电话。他能爽快，她应该觉得满意，而不是追根究底问他为什么。既然要出门，她总要穿一身能出门的衣服，但打开柜子一看，里面除了病号服，找不到别的衣服。这时，小鱼冲进病房。“小鱼，等会儿麻烦你帮我去家里拿一套衣服。”

“不用等会儿。”

小鱼扬了扬手里的红色礼服，“这里有。”

大红色的鱼尾裙上的亮片，被窗外的阳光，照得像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曦末看着过分华丽的裙子，哭笑不得。“不合适吧？”

小鱼勾唇：“亲爱的夏曦末同学，请问你是打算去人间乐府吗？”

“对。”

“那这条裙子就合适地不能再合适了！”

只要想到今天晚上，当顾暮初和江笑涵那对狗男女情谊正浓的时候，曦末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像是最高傲的女王走到他们面前，然后往顾暮初的脑门泼上一整杯红酒，她就兴奋地无以复加。夏曦末，那曾经可是让万千少男尖叫的性感女神，凭什么被顾暮初和江笑涵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曦末，看我怎么把你变成举世无双的大美人，美得刺瞎顾混蛋的眼睛，让他后悔一辈子！”

“……”曦末眨眨眼，一脸蒙圈，“小鱼，你在说什么啊？我去人间乐府是和顾先生谈卷卷的事，不用——”“我明白！”

小鱼迅速掐断曦末的话，然后把她按在床上，“乖，安静地坐好，不要打断我施展魔法。”

“……”这一坐，坐了整整两个小时，坐得曦末腰酸背疼。她数次尝试打断小鱼，但小鱼太过专心致志，始终无视她，眼看多说无益，曦末也就放弃了挣扎。反正穿什么不是穿。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小鱼后退半步，捧着曦末的脸左看右看，然后越看越满意。“难怪欧阳浩那个美男子能被你迷得脑子短路，非你不娶，原来是因为我家曦末真的是不要太漂亮哦~”“小——”“等一下。”

小鱼卷起眉毛，再次打断曦末，她把曦末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然后咕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哔哔。”

病房外，苏宇川探出半个脑袋，“周小鱼，你来一下。”

曦末回头，小鱼飞快伸手，把她的头掰了回去：“不许乱动，要是乱了发型，我让你再坐两个小时。”

“……”凑到门口的苏宇川看呆了。他知道夫人是个大美人，但是好多年过去了，他都快忘记夫人盛装打扮是副怎样倾城倾国的漂亮模样。小鱼揪住苏宇川的耳朵：“看什么看？谁许你这么色迷迷地看曦末了？”

“不是的。”

苏宇川赶紧缩回脑袋，夫人再好看，那也不至于叫他忘了周小鱼，“我就是觉得老板不识好歹，夫人这么好看，他是脑袋被驴夹了，才非要选江笑涵。”

“你说得对，顾暮初眼瞎。”

对于苏宇川的上道，小鱼表示出极大的满意，“你找我干嘛？”

苏宇川指着金属椅上的又一个方盒子：“老板送来的，让我拿给夫人。”

“哈？”

小鱼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装着一双红色的方根皮鞋，她拿到手里比划了一下，鞋面和鞋底非常软。“居然是定制的。”

“很贵？”

小鱼剜了苏宇川一眼：“无知！这是意大利的高定款，全手工制作，一双售价十万加，是有钱都未必订得到的真高级货。”

“切。”

苏宇川撇撇嘴，“一双鞋子而已，用得着花这么大的价钱吗？”

小鱼犯了一个白眼：“我干嘛和你一个穷逼说这些！”

“……”小鱼拿着鞋子进了病房：“刚说少了点什么，就有人送来了高级货，来来来，赶紧试一下，合不合脚？”

曦末只看了鞋子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双特别订制的鞋子，而这个牌子的订制期很长，所以顾暮初又是什么安排地呢？“喂，夏曦末，你可别这么经不住，不过是一双鞋子，不用你感动地不行。”

“我没有。”

曦末穿上鞋子。小鱼好奇地问：“舒服吗？”

“恩。”

不仅舒服，还意外地合脚。要做出一双好的订制鞋，手艺人通常要和顾客多次沟通，而顾暮初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她很难想象，他和手艺人讨论鞋子的场景。不止是鞋子，还有她身上的这袭鱼尾红裙，如果她没有看错，应该是巴黎之星肖恩的作品，他……“喂喂喂。”

小鱼察觉到曦末的眼神不对，急忙伸出手打散她的迷思，“夏曦末，你可别忘了自己说过，要和顾暮初划清界限啊！”

“不，我没忘。”

她和他的问题，不是一双鞋子，或者几条裙子就可以抵消的。只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恳切地谈一次，让他不要再在她的身上花费无谓的金钱和时间。……晚上六点半，曦末坐着苏宇川的大众，前往医院。半路上，小鱼不停地骂骂咧咧：“苏宇川，我刚怎么和你说的？我不是让你去租一辆豪车吗？豪车呢？”

“呃……”苏宇川不是不想租，可小鱼的要求太高，什么宝马和奔驰全看不上，说至少要法拉利那个级别的。拜托，法拉利是他想租就能租地吗？不说租金有多贵，光押金他就掏不出来。“车子就是代步工具，牌子不重要，好用最重要。”

“滚。”

“……”曦末今晚是去大杀四方的，当然要穿最好的衣服，坐最奢华的车，这样她泼顾暮初红酒的时候才能显示出潇洒。结果碰上苏宇川这么一个抠门鬼，气死她了！“小鱼，别这样。”

“曦末，你居然帮他？！”

面对小鱼的愤怒，曦末淡淡地问她：“小鱼，你喜欢苏特助吗？”

开车的苏宇川手心一紧，立刻竖起耳朵。“当——当然不喜欢！”

苏宇川心里的紧张，顷刻间变成深不可测的失望。虽然他一直在失望，但今天的他，格外地失望。曦末也很失望，因为她分明在小鱼的眼底看见了对苏宇川的喜欢，可她却因为苏宇川不够有钱，而否认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小鱼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她将来后悔。所以，曦末决定推他们一把。“周小鱼，苏特助既不欠我的，也不欠你的，如果你不喜欢他，不打算回应他对你的感情，那么你不该对他太过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