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负面形象代言人，小丑站在集装箱上，底下应该是他的手下。

　　在夏阎真他们这个位置，看不到有多少人，只能看到小丑站在聚光灯之下，在说着什么。

　　“我们撤退……”

　　高登打算招呼众人撤退，他们是来侦查的。

　　没想到直接撞上了小丑本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快走吧。

　　高谭良心不意味着没脑子，要以十一个人的单薄力量去呵小丑以及他的数百小弟硬碰硬。

　　结果高登一回头，发现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已经退出去十几米远了。

　　查尔斯有点良心，没忘记无声地朝着高登招手。

　　示意他快跑。

　　“法克……”

　　高登低骂一句，最后看了小丑一眼，转身赶上众人的脚步。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生怕惊动了那些狂热的猛兽。

　　夏阎真混在其中，不显山水。

　　然而，当大家退到车子附近，觉得即将安全之时，周围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毫不掩饰的脚步。

　　一群人从各种角落，隐蔽的地方走出来，围拢向他们。

　　“退后！”

　　“退后！”

　　包括三和大神比尔在内，反应都非常迅速，纷纷端起枪对准那些靠过来的小丑手下。

　　甚至，比尔的反应可以说是最快的！

　　“可以开枪吗？”

有人问道。

　　“没什么用。”

　　高登的脸色很不好看。

　　小丑的手下，都是一群真正悍不畏死的狂徒。

　　一旦有了小丑的命令，就算大家把子弹打光，剩下的人都会继续冲过来，而且……他们也有枪！

　　高谭这样的地方，要搞到枪太容易了。

　　这里本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地下枪支交易市场。

　　大晚上去危险一点的地方，都有可能在地上捡到一把枪。

　　当然，枪里有没有子弹，和当你弯腰捡枪的时候会不会有彪形大汉出现在身后，就是未知之数了。

　　大家都有枪，这种情况下，相互开枪并不明智。

　　至于开枪放到几个，同时往已经很近的车子那边跑，也不明智。

　　高谭存在可以闪避子弹的强人，但高登他们不行。

　　稍微迟疑一下。

　　周围的小丑手下就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所有人彻底围住。

　　他们靠过来，用自己的胸膛顶着枪口，脸上露出怪笑。

　　小丑的手下们，造型非常有特色。

　　用两字形容就是朋克，详细一些叫做死亡重金属。

　　压迫感很强。

　　夏阎真看到几个新人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反倒是比尔手很稳，神色严肃。

　　没有多余的废话，小丑的手下开始缴械。

　　“给他们。”

　　在高登的首肯下，几个人都交出了手中的枪，被推搡着前往小丑所在。

　　大家来到那个被聚光灯笼罩的集装附近。

　　周围围着一圈群魔乱舞之人。

　　人数加起来能有六七百。

　　“嗨，高登，好久不见。”

小丑露出夸张的笑容，和像是被围观动物一样的高登打招呼。

　　高登倒是面无惧色，冷声说道：“你还是逃出来了。”

　　“什么叫做逃出来！你离开家能算逃出来吗？”

小丑不满道。

　　他走到集装箱边缘坐下，双脚垂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在集装箱铁皮上，发出声响。

　　“高登高登。”

　　他用一种怪异的强调念着高登的名字，语气中有着悲伤，“告诉我，夜鹰那个家伙真的死了吗？”

　　“调查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就是你出来的原因？”

高登反问。

　　“你知道的。”

　　小丑说道，“我和夜鹰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不止一次地在黑夜中，在这个游乐场嬉戏打闹，那些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

　　高登脸上的肌肉在颤抖。

　　你这个疯子到处搞事情，绑架杀人，乃至攻打高谭警署，夜鹰阻止你发疯，这叫做嬉戏打闹？

　　尽管知晓小丑是个疯子。

　　但高登没想到他会这样认知两者之间的关系。

　　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夜鹰把你打得满身插管躺在床上？

　　说起来那样严重的伤势，就算不是下半生躺病床，至少也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小丑为什么还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这里？

　　高登不明白小丑怎么恢复的。

　　哪怕是熟悉夜鹰侠，高登也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

　　超级英雄和超级恶棍，和普通人之间似乎有着一道巨大的壁障。

　　集装箱上的小丑，继续絮絮叨叨地回忆着他和夜鹰侠的“美好记忆”。

　　足足絮叨了五分钟，他才定定地看着高登：“来，高登，告诉我，夜鹰真的死了吗？”

再度问出那个问题。

　　“我也希望他没死。”

　　高登说道。

　　“我不相信。”

小丑说道，“他可是我唯一的玩伴！我没有死，他怎么会死！”

　　“你不相信你问个屁啊！”

高登暴躁。

　　“对啊，我为什么要问你？”

小丑突然笑了起来，“我只要向以前一样就行了。”

　　和以前一样。

　　只要小丑搞大事件，夜鹰侠就会出现阻止他。

　　把夜鹰侠的小弟（小丑认为的）高登抓起来，吊在高谭新闻大楼前，肯定是大新闻。

　　这样就能够引出夜鹰侠了——如果他没死的话。

　　“那个谁，把高登之外的人都杀了吧。”

小丑想到就去做，“这次玩绑架游戏。”

　　“等等！”

　　高登脸色一变，大喊道，“人多了事情不是闹得更大！”

　　“有道理。”

　　小丑点点头，然后一笑，“但是我拒绝，我就是想要杀了他们，哈哈哈哈！”

　　他在狂笑。

　　旁边的小丑手下们，举起枪聚拢过来。

　　“不，不。”

　　小丑阻止这些人，“不要用枪，给我把他们活活打死，要很残忍的那种。”

　　他嘴角向下，想要在哭泣，又像是在诡笑。

　　“我看你们谁敢！”

　　高登咆哮着，猛地扯开了自己一直扣着扣子的风衣，露出里面绑着的炸弹。

　　他把固定在衣袖中的开关扯出来捏在手中！

　　稍微一动就能按下去。

　　“来啊！”

　　如果高登留着长发长须的话，这个时候已经是须发飘扬，仿若一头狮子。

　　夏阎真不禁侧目。

　　你们高谭市真的是民风淳、朴人才辈出。

　　谁能想到一个警署副署长，风衣之下不是防弹衣，竟然是炸弹！

　　你把犯罪分子的活都干了，这群犯罪分子还干啥？

　　果然，小丑的手下们都愣住了。

　　你是罪犯还是我们是罪犯？

　　“哈哈哈哈哈！”

　　小丑指着高登，狂笑起来，“真有趣啊高登，如果不是有夜鹰在，你说不定会成为我的玩伴。”

　　“别废话！让他们走！”

高登走上前。

　　前面的人群像如潮水一般退开。

　　比尔他们立刻跟上高登的步伐。

　　夏阎真落在后面。

　　高登来到集装箱下，抬头看向小丑。

　　小丑从上面跳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高登。

　　“让他们走！我一个人足够了！”

　　高登朝着小丑怒吼，口水都要喷到小丑脸上。

　　小丑非常敏锐地往后一退，避开口水攻击。

　　他歪着脑袋盯着高登，脸上感兴趣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悲伤。

　　“你——”

　　高登正要说什么。

　　“所以，他真的死了，对吗？”

小丑突然开口，打断高登的话。

　　“你说什么？”

　　“夜鹰，他原来真的死了。”

　　小丑目光有些呆滞，两道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没有弄花他的妆容。

　　小丑妆应该是防水的。

　　“你怎么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夏阎真问道。

　　“怎么确定？”

小丑看了夏阎真一眼，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鄙视了一下才解释，“你看高登现在的样子。

　　“爸爸死了，儿子才会成长起来不是吗？

　　“以前小高登只会缩在夜鹰的披风下面哭泣，但你看现在的他，多么暴躁，愤怒得像是要挑战全世界，目睹父亲死去的孩子才会这样。”

　　夏阎真看向高登。

　　高登想要反驳却又不能。

　　是的，如果夜鹰侠没死，他也不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

　　以前出事情，总有夜鹰侠解决。

　　现在夜鹰侠没了，高登能解决高谭的超级恶棍搞出来的事情吗？

　　不能！他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不是高登菜，而是大家都没有。

　　什么人都在当署长、当副署长、当COP，能维护高谭治安吗？维护不了！

　　高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刻，和一些不正常的疯子同归于尽。

　　这是他最大的努力。

　　回答完问题后，小丑突然变得意兴阑珊，他挥挥手：“你们走吧。”

　　“走？”

　　众人都愣了一下。

　　“没意思了。你们这些人，这座城市。”

　　小丑自言自语，“没有了夜鹰，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毁掉吧，对，毁掉……”

　　他的目光逐渐危险起来。

　　“走啊。”

高登就要趁着小丑改变主意前带人走。

　　“砰！”

　　一声枪响。

　　小丑的头盖骨几乎被掀开。

　　鲜血在探照灯灯光的照射下飞溅而出，伴随着一些碎块。

　　小丑重重摔在地上。

　　场上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影片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枪口在冰冷的寒夜中，冒出一点点余烟。

　　夏阎真举着终于派上用场的玩具——黑檀木，他想了一下，此情此景应该说点什么。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不，不是这句。

　　“砰！”

　　“砰！”

　　“砰！”

　　夏阎真把子弹全部倾泻在小丑的尸体上，清空弹夹。

　　没错，就是这句。

　　子弹的语言，来代替他要说的话。

　　打空子弹后，夏阎真看向周围呆滞的人群：“怎么了，作为一个COP，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清空弹夹不是基本操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