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掩饰，“不，我……”“我就说你那老公不靠谱，你说你这么好，他就开一破五菱，还敢对你嫌弃这嫌弃那的，男人啊，果然不靠谱。”
黄老师替白筠月鸣不平，这声音就有点大，把隔壁的老师都惊动了。白筠月觉得离婚挺丢人了，“你们低调点，又不是社会大新闻，一惊一乍的。”
戚老师压低声，“真是去了趟国外就出轨了？”
白筠月听得出，他们不是刻意八卦，而是真的为她担心，心里有些安慰，“应该……是吧，我看到他跟别人同框去酒店的照片。”
有时候自己都会自欺欺人，安慰这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他们又没有亲密互动。可默念多次终究骗不过自己。白筠月笑了笑，“没事，离了也好，我们之间很早就开始有问题了。”
都是离过婚的女人，大伙经验丰富，黄老师给她科普，如何为自己争取多一点财产。说真的，白筠月还真不稀罕，她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别人施舍。但如果说出来同事肯定要对她一顿念叨。“你啊，该狠就得狠，反正是他出轨，你一分一毫钱财不留给他都是合理合法的。“”对，这时候不能装高尚。”
白筠月，“……”她违心敷衍，“放心吧，我不是慈善机构。”
白筠月把时舒尘的扫描件打印出来了，戚老师眼尖，直接抽走检查。目光惊愕，“给你百分之九十财产，这么大方！”
“可能他打错字了吧。”
白筠月轻咳。他都有新欢了，把这么多钱留给她怎么养得起新人。等等，她担心小三干嘛，有毒。白筠月甩头，清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黄老师一听，也跟着过去凑热闹，“还真是耶，要不是上面写着离婚几个大字，我一点都看不出这是离婚协议书。”
“我也看不出。白老师，你这老公觉悟太好了吧，我看你俩不像离婚，倒像秀恩爱。”
白筠月扯过离婚协议书，哭笑不得，“你见过用离婚协议书秀恩爱的啊。”
除了财产这一块白筠月修改成什么都不要，另外把之前的五十万还给他，其余的不变。反正时间充裕，白筠月想着，干脆直接去一趟鼎胜集团。时舒尘外遇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出乎白筠月意料。走进鼎胜大厅，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议论大老板有了新欢抛弃旧爱。白筠月戴了口罩，等电梯。门开了。员工忽然说，“哎哎哎，你们知道老板为什么急着请律师前来办理离婚吗？”
“为什么？”
“因为那个小三怀孕了，老板急着给她一个名分……”白筠月紧了紧手，眼前模糊了。门口在哪，路在哪，都看不到了。眼前忽然一黑，咚的一声，白筠月眼皮沉重。“月月，月月……”耳边，嗡嗡吵个不停。好多人都在说，说什么，听不清了。又有谁拉紧她的手臂，辨认不出了。重重叠叠的人影不停晃了晃，白筠月在喧嚣中闭上眼。“月月？月月？”
白筠月昏昏沉沉，意识慢慢回笼。睁开眼，老太太坐在床边沿。“奶奶。”
“好孩子，你总算醒了，吓坏奶奶了。”
白筠月身子有些虚弱。撑起身子有些吃力。她明明就是在鼎胜的，这一睁眼人到了锦园。老太太身边的佣人拿一块枕头垫在白筠月后背。老太太眼眶红红的。让佣人赶紧把补汤拿进来，“你这孩子，幸好嘉陌去公司，不然你晕倒在那奶奶都不知道。”
原来是池嘉陌啊。白筠月对着老太太笑，“那真要谢谢嘉陌了，他呢？”
家里这么安静，真是怪不习惯的。老太太说他去找时舒尘了。白筠月左翻右找。没看到。“奶奶，你看见离……您看见我手里的东西了吗？”
“没有，是什么重要东西啊？”
池嘉陌去到鼎胜，白筠月刚好昏倒在地，他二话不说就把人带回了锦园，然后叫医生过来。余光就瞥见她手里的离婚协议。看看，看看，大哥也太不像话了。池嘉陌等老太太到了锦园后气呼呼去找时舒尘算账。这些白筠月是不知道的，但是看老太太这反应应该没看到离婚协议书，否则早就爆发了。白筠月松了口气，接着上洗手间的工夫给池嘉陌打电话。池嘉陌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我拿的。”
“你已经给时舒尘了？”
“没有，正等着电梯呢。”
池嘉陌正上火头，“嫂子，我哥太渣了，你等着，我替你好好修理修理他。”
白筠月嗤笑，阻止，“你别冲动，材料我当面给他，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你别插手。”
白筠月把手机放在大理台上，麻溜梳洗。到了鼎胜，池嘉陌正在门口蹲点，跟块雕像差不多。白筠月把离婚协议拿过来，其实没什么好检查的，就是一张纸而已。这还是初稿。“行了，你先回去吧。”
池嘉陌摇头，“我请假，嫂子你放心，我绝对站你这边。”
白筠月耸肩抿笑，“我又不是去战场，不需要帮手，你这学期名堂有点多，老请假不好，真要帮你嫂子就好好读书，将来挣大钱，多接济接济嫂子就行。”
电梯一路升到高层办，白筠月轻车熟路走到白筠月办公室。真是，上台发言都没这么紧张过。她深呼吸，敲了敲门。“进。”
声音听不出喜怒。白筠月鼓起勇气，推门而入。她今天扎了个蝎子辫，整个人看上去高端贵气。远远的，她只看到一个挺拔的逆光背影。时舒尘穿着夹克插进裤兜，理查德米勒名表反射出两条光线，“来了。”
时舒尘屹立落地窗前，还是戴着那副矜冷的银边方镜。熟悉气息扑鼻而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刚才从窗外往下看，他的目光一直锁定白筠月的身影。白筠月嗯了声，“离婚协议我带过来了，做了点修改，你看一下。”
白筠月把文件夹打开，取出离婚协议书，放到时舒尘桌上。电脑旁边，有一份礼物盒，精包装。白筠月只停留了两秒就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