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的脸上还带着温柔浅笑,与方才伤心将死的模样一比,完全是截然不同。福儿双眸中也充满了疑惑和奇怪,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平静了。寂静的卧房内,静的让人心惊胆颤。终于,凌锦绣端着熬好的药走进屋来,奇怪扫了眼凌思,但母亲身体重要,她便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床边,柔声道:“娘,药煎好了。”
凌思迈上前一步,站在床边,柔声道:“夫人,让我来伺候你用药吧!”
“你给我滚!”
柳婉突然大怒,她逼迫凌思穿大红色,就是要激怒凌思,让她痛苦,只要看到她痛苦,自己才能稍微顺一下心。可是现在,凌思一脸逆来顺受模样,毫无反抗,让她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恨恨地只能叫她滚。一旁的凌锦绣将疑惑的目光重新落在凌思身上,不解道:“大姐,虽然说你不需要为姨娘守孝,但关姨娘到底是你的生母,她今天才死,你就穿这么艳丽的红色,未免不太恰当吧?”
“这是夫人赏给我的,我非常喜欢。”
凌思微笑看向凌锦绣,原本眸中的羡慕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双眼。凌锦绣撇了撇嘴,既然是母亲送的,她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夫人身体不适,那思儿告退,不打扰夫人养病。”
凌思行了礼,这才带着福儿走出玉春堂。柳婉,我凌思以性命起誓,我要你,凌应均,凌锦绣,你们三人不得好死!否则,我无颜下黄泉见我娘。她要忍,她一定要忍,像姨娘一样的忍,忍到有机会可以报仇的那一天。夜凉如水,月亮高挂,凌若雪因烦恼事太多实在是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到子时,一会儿是想神医谷,一会儿是想学武功,一会儿是在想柳婉到底捏住了王姨娘什么把柄。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北堂容澈那个挨千刀的声音,伴随着话音,他竟然直接走到床前,一手掀开蚊帐,直接坐在床边,扭头看向躺着却没睡的人,笑道:“都子时了,怎么还不睡?难道是在想本王想的睡不着?”
凌若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是啊,在想你怎么死。”
“若雪,你可真狠心啊。”
北堂容澈皱起眉,故作委屈受伤的模样,道:“本王深更半夜不睡,可是为了来看你,结果你却在想本王怎么死?你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滚,矫情。”
凌若雪瞥他一眼,道:“你来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啊,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北堂容澈说的一本正经。不过可惜,凌若雪不会上当,坐起身来抱着双手,冷冷笑道:“那看完了,你可以滚了。”
“若雪,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道歉啊。”
他笑问,“你刚刚可是在咒本王死呢。”
“我可不是在咒你。”
凌若雪目光一寒,闪过一道狡黠冷光,呵笑道:“我是真有办法弄死你。”
“比如说?”
北堂容澈似乎来了点兴致。凌若雪歪着脑袋,芙蓉花般的倾城面容染着无畏浅笑,道:“若是我现在进宫去行刺皇上,你觉得如何?”
“哦,你的办法就是同归于尽啊。”
北堂容澈有点失落。凌若雪没放过他眸光中的轻蔑,笑道:“是啊,既然是同归于尽,那我在被杀前,肯定是要将你和宋丽妃的事说出来,这样才能同归于尽嘛,也让你和宋丽妃生不能同衾,死也要……”“闭嘴!”
北堂容澈面庞骤然一冷,仿佛寒冰,严厉的语气充满浓浓怒火,道:“不准乱说!”
“切。”
凌若雪很不屑这人,都做了还不准说,你们能乱来,我不能诚实说?“行,不说就不说。”
她伸出柔荑,道:“交出来。”
北堂容澈心中的恨火缓缓压下,锋利的眸光似刀子般落在她白嫩掌心上,好奇道:“什么?”
“解药和退婚书。”
凌若雪笑道:“如果你不给,我就进宫当刺客。”
“呵呵,就你?”
北堂容澈失笑摇头,缓缓摇着湘妃竹扇子,道:“以你的身手,能不能翻上宫墙都是个问题。”
“你——”凌若雪语气一僵,想到他之前虽然受伤,但却是实打实进宫去了。可现在轮到自己,就连宫墙都翻不上去了,没好气道:“你要这么厉害,之前怎么受伤的?”
北堂容澈瞥了她一眼,没和她说这其中的错综复杂,道:“你先翻过宫墙再说吧!”
“你放心,翻过宫墙对我来说还是没问题的。”
凌若雪抱起双臂,幽幽盯他,“我一翻上宫墙就被巡逻守夜的侍卫抓住,然后我就大喊,我是来告密的,定王北堂容澈和宋丽妃两人……呜……”话未说完,凌若雪双唇被堵住,眼前一双冰寒漆黑的凤眸喷出怒火,仿佛火山爆发一般要将她烧为灰烬,楚腰被他长臂死死圈住,而他另一只手,竟然按住凌若雪后脑勺。“呜——”凌若雪瞪大双眼,这混蛋王八蛋,真当她是软柿子没脾气吗?竟然敢轻薄她?可惜,双方力量差距天壤之别,凌若雪用力到银牙都快被咬碎,也没办法撼动他一分一毫,心一横,贝齿狠狠咬住他下唇。“嗯——”北堂容澈吃痛,却不放手,口中腥甜蔓延,让他更加生气,竟将凌若雪抱得更紧。场面的吻在漆黑的房间内绽放,凌若雪打不过,逃不掉,完全是走投无路,直到北堂容澈亲够了,这才放过她那双被吻到红肿的樱唇,幽凉凤眸在夜晚晶亮吓人,沉沉盯着她,足足半盏茶时间后,突然一笑,听不出喜怒,道:“不准乱说宋丽妃。”
“呵呵。”
凌若雪心中冷了冷,嘲讽的眸光直射,真是够痴情啊,人家都成了皇上宠妃,你却还这么保护她。不过呢,这跟自己也没关系,凌若雪趁着他松开双臂的机会,急忙往后挪身体,直到后背抵在床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