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宁王妃的风头,倒是在这京中尤为出头。反而衬得宋朝雨这个夫君都“生死不明”的昌王妃,显得要更加弱势。只是宋朝雨从不在意这个,她平日里都躲着宋妍娇。这一日瞧着也实在是避无可避了,这才出面回到了宋家。按理来说,既是宋家老太太的寿辰,所有人自然是要早早地来到宋家才好,宋朝雨一早将要给穆昌溪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之后,才收拾打扮了一番,而后朝着宋家而去。此刻虽然还早,但平日里和宋家关系要好的人家,也来了几个。她们都聚集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陪着老太太。听到宋朝雨回来的消息,老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忙叫人将宋朝雨迎了回来,见着宋朝雨进门,她一手抱着正在对着众人笑的清哥儿,一手拍了拍自个儿的身边:“哎呦,我们阿雨回来了!快快快,坐到祖母的身边来!”
小清儿也因为见着了姐姐,而手舞足蹈地高兴了起来。宋朝雨发觉,这种时候,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的不仅有大夫人,还有自己的姨娘柳姨娘。她知道,自小清儿出生的那件事之后,柳姨娘虽对宋大人没了什么好感,却是日日伺候在老太太的身边。所以如今老太太对柳姨娘倒是倚重的很,即便是这个场合,也将她这个妾室带在了身边。——虽老太太让宋朝雨过去,但宋朝雨还是按着规矩,和各位夫人姑娘们打了招呼,才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看到宋朝雨如今一副素颜朝天的样子,老太太握了宋朝雨的手,满眼的心疼:“你啊!瞧瞧这些日子都瘦了!虽如今唯有你一个人要撑着整个昌王府,也总要照顾好自己不是?”
她叹息一声,心里也是难过:“昌王如今如何了?”
宋朝雨浅笑,也没有因为旁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而有什么变化:“他还是老样子,不过祖母不必太过担心。他若知道今儿是祖母的寿诞,定然也会为祖母而高兴的。”
祖母点头,下头的那些夫人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对宋朝雨都是连连夸赞:“这些日子咱们也听说了,昌王虽缠绵病榻,王妃却将整个昌王府照顾得极好。王妃可真是辛苦!”
左右今儿都是来为祖母贺寿的,宋朝雨也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只是众人看到昌王妃宋朝雨,也难免要提起宁王妃宋妍娇。她们都在老太太这里聊了半上午的时间,也不见宋妍娇前来,自然有人要好奇。老天天也没想到,从前勤谨的宋妍娇,如今锦然连自己的寿宴都不放在眼里了。可为了宋家的名声,老太太还得帮着宋妍娇“圆场”。说宋妍娇如今是怀有身孕疲惫,所以便让她在王府之中好好休息,不要起太早,不必那么早过来请安。下头的贵夫人们,也有连连点头的:“是了,咱们也听闻,宁王妃怀着这一胎辛苦得很。让她多多休息,也好。”
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太太虽面带笑容,可心里头难免要多想,如何还能高兴?一直等到了都快要上午饭的时候,宋妍娇才“姗姗来迟”。她如今是风头正盛,自然不忘了摆自己“宁王妃”的架子。她用了宁王府之中最大,最豪华的一顶马车。一路而来,都有人叫喊着“避让”。停在了宋家门口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用小凳,而是踩在了小厮的脊背之上从马车上下来,引得周围人人侧目,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人进入宋家,身后几个巨大的金丝边的箱子,也随着进入而来。自有小厮长长高呼:“宁王府送礼,金丝楠木笔架一对、景德镇青瓷一双、金凤凰步摇一对……”那都是宋妍娇送进来的礼物,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好似在炫耀她对老太太有多么孝顺一般。只是连宋元似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匆匆走上前,将那还在高喊的小厮一把给拉住了:“行了行了!不过就是府中老太太过寿,你们不必这么大张旗鼓。没得还让人觉得我们宋家怎么行事如此高调呢!”
“父亲,没事的。”
宋妍娇上前,亲昵地挽住了宋大人的手臂:“这都是我们宁王殿下叫女儿送来给祖母贺寿的,自然是要让人人都知道,我们宁昂福对祖母的孝心!”
如今她怀着身孕,宋大人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不着痕迹地将宋妍娇的手推开了去:“宁王呢?他又有事?”
宋家老太太的寿辰,宁王这个做“孙女婿”的不来露一面,实在是说不过去。宋妍娇的脸色变了变,才解释道:“朝中有事,他先去忙了。不过父亲放心,等午饭的时候,他一定能赶来的!”
说着,她还小声补充了一句:“昌王不是也没来吗?”
宋大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昌王是什么情况,你心里不知道啊?行了,你去后头吧,你祖母等你许久了。”
宋妍娇这才走向了后院。而此刻后院,老太太已经听说了前头的事情。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各位贵妇人们也都瞧出来了。谁人不知道,现在的宋妍娇在京中,实在是有些过于高调了呢?于是宋妍娇进入老太太的房中的时候,所有贵妇姑娘们都站起身给她请安。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人,只径直走向了老太太,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祖母,孙女回来给您过寿了!”
她也不给老太太行礼,反而将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宋朝雨推搡去了一边,撇了宋朝雨一眼:“呦,今儿可总算是见着妹妹了。这些日子瞧着妹妹足不出户的,我还以为你今儿都不会来给祖母贺寿了呢!”连宋朝雨都觉得,宋妍娇是越来越轻浮放纵了。她们自家人怎么闹都成,可如今还当着外人的面儿,岂不是叫人笑话?果然老太太的脸色也变了变,示意宋妍娇坐下,然后低声道:“这里是宋府,不是你宁王府,不要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