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谭夜就在驿站门口等着他们了。难得他今日穿着干干净净，连头发也束得整齐。看到他们，谭夜便笑了笑，似乎目光都柔和了几分。其实宋朝雨从他眼下的乌青就看得出，他大概是一夜未睡。但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尤其看到谭星，他甚至对着谭星和蔼一笑：“小星，我昨夜，与她签下了和离书。等从桃源领地回来之后，我就打算把咱们家的小院子卖了。能卖的钱也不多，但你都带走，当是我给你的傍身。”

“我才不要你的钱！那破院子你自己住着吧！”

谭星别过头去，一时之间不能习惯谭夜对自己这么说话。谭夜却仍旧笑了笑：“小星，我要离开这里了。我这一生，都不知在过些什么。往后多年，也该为自己的错误而承担。你若愿意，我就和你一起去京中，教你谭家的医术。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叨扰你们的。也不会问你们要钱要酒，我这一身医术，你若想学，我自然教给你就是。”

他似是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未来：“若你不想学，也不想我跟着，那我就自己生活。或许……会去远一些的地方，见一见半生没有碰过的那些药材。然后著成一本书，也算是我这一生没有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