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同意：“昌王和王妃现在回京，岂不是自投罗网？”

“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穆昌溪的态度，始终明确：“你在林州借我一些兵马，我再想法子查探京中的情况。我们若不回去，京中必死无疑。我们回去，或许还能撑到十日。”

这是一场生死的抉择。宋朝雨虽相信穆昌溪，心里却难受了起来。可穆昌溪的心里，比宋朝雨更难受。他不顾周围还有人在场，拉住了宋朝雨的手：“阿雨，只怕这一次，你又要同我受苦了。”

宋朝雨从不怕受苦：“只要能和你一起，受苦又算什么？何况该受苦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

而是穆寒肃。看到宋朝雨如此，穆昌溪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他认真对着高新瑞道：“我们是必须要去做这件事的。你守好林州，当好我们的后盾。有许多东西都要准备，你尽快，两个时辰之后，我们从林州出发往东境而行。”

“哎……”高新瑞叹了一口气，知道拦不住穆昌溪，也知道这是如今唯一的法子。他只能点头：“好，下官会帮你们的！”

两个时辰，对他们来说已经很紧张了。而且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看穆昌溪认真盘点现在能用的势力，宋朝雨还是鼓起勇气上前：“王爷，我觉得我大概能知道，现在京中内外，有多少人是穆寒肃的人。”

穆昌溪愣了愣，却放下手中朱笔，认真地看向了宋朝雨：“你说，我记下来。”

宋朝雨仔细地回想着前世的事情，一点点地说出了那些曾经她以为已经遗忘的名字：“兵部李明和赵睿、户部周正志、刑部葛钠，还有徐国公夫妇和北境的宣鹏将军。京中如今看样子城守军已经收归了穆寒肃，但我觉得京都府尹应当也是他的人。”

“这不可能吧？”

穆昌溪还未说话，高新瑞便摇头：“旁人就罢了，可徐国公夫妇可是一直都公开支持太子的。还有那个京都府尹，他不是太子一手提拔吗？”

但穆昌溪看着宋朝雨的眸色，却深沉几分：“还有呢？”

他相信自己就好。宋朝雨继续回想着，又盘算出了几个高新瑞和穆昌溪想不到的人。高新瑞看着这些人的名单在穆昌溪的纸笔之间，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这其中有好几个人，下官都见过，都是死心塌地地效忠太子殿下的才对啊！而且……为什么昌王妃会这么清楚呢？”

是啊，宋朝雨最害怕的，就是他们问自己为什么。就算说出上一世的事情，他们难道会相信吗？宋朝雨低了头，穆昌溪却接过了话茬：“高大人，若是没有这些我们想都想不到的人，穆寒肃的事情又怎么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呢？所以这些人，十之八九是真的投靠了穆寒肃。”

而后他又将话题岔开到要准备的人和东西上，总算是让高大人没有继续问宋朝雨了。宋朝雨稍稍舒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房间透气。夜幕降临之时，他们还有两个时辰就要离开林州。穆昌溪也走了出来，轻轻地从宋朝雨的身后拥住了他。这是第二次，他们两个人再度深刻地谈论到这个话题。穆昌溪的声音低沉又哀伤：“阿雨，所以我曾梦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对吗？”

宋朝雨记得穆昌溪说起过的那个梦，梦里的他们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她低头苦笑：“你傻啊，会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