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通楼的掌柜是杀人魔的师父? 余柯与叶铃又愣住了,今天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们现在有些接受不来。 这甚至都让他们差点忽略掉刚刚年香山还拆穿了他们的身份,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今天找过来?杀人魔肆虐淮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难道是杀人魔出了什么事?两人马上就联想到了今天在青藤阁的发生的事。 杀人魔的画像一出现,他的师父就找来了,难道说……余柯皱眉问道: “所以青藤阁的画像是真的?”
年香山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自小便是孤儿,是我在行商路上捡来的,见他根骨尚佳,便收他为徒,教他武功,唤他叫做小九。 可惜我这个做师父的只教了他功夫,未注重他品德,以至于他……” 说到这里,年香山停顿了一会,又叹了口气。 “后来被侯爷的夜枭找上,任命他加入夜枭,改名叫做枭壬,这才活到了今天。”
原来那日在曲通楼时听到的小九、枭壬名字之争是这个由来……余柯面带厌恶地回道: “我又不是捕快,你找我要活路作甚?再说了,官府不就是你们的人吗?”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如果官府真的要管,枭壬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如果你要以我们的身份来要挟我们,那你就打错了算盘了。”
余柯继续说道,话说的很决绝,直接拒绝了年香山的请求。 他向来对这种祸害无辜百姓之人十分厌恶,如果以后他还能遇到枭壬,定不会再留手,直接一刀砍死。 年香山又转头看向叶铃,这位侯府的千金小姐也一脸厌恶地摇摇头。 “行走江湖,有所为,有所不为。”
年香山听罢,一脸落寞地低下头,一下子好像就老了十几岁。 “余少侠有句话说错了,就是因为官府,所以小九才没了活路。”
余柯略微挑眉,没有打断年香山说话。 年香山见两人都没有送客的打算,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希冀。 “我知道余少侠嫉恶如仇,若是遇见了逆徒,定是要为民除害,但还请少侠听年某几句解释。”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片刻后继续说道: “小九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性格有些偏激好胜,偏偏我教他的武功又是正和稳重的路子,他一时着急,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种魔功,自己偷练了起来。 唉,也怪我这个做师父的,一时没看住他,让他走上歧途,其实他也只是想让我这个师父骄傲而已。”
年香山说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师父看重徒弟,徒弟为求修行速度而去修炼魔功,这在江湖上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也不是他能无故杀人的缘由……余柯冷冷问道: “他修炼的是什么魔功?”
年香山有些心虚地回道:“溯血功……” “溯血功?!”
余柯脸上厌恶的神情更甚。 血渊门的溯血功,修炼者前期武功进境飞快。可到了后期,却对人血,特别是武夫精血异常渴求,甚至到了没有就会死的地步。 修炼了此等魔功的家伙,基本上没救了。 年香山看出了余柯心中所想,赶紧解释道:“我得知小九修炼这种魔功后,有试图废了他的修为。 但那时溯血功已经在他身上根深蒂固了,我只能想着在功法上动手改造。 我敢向两位保证,小九之前从未杀过一人,他所需要的血也只是鸡狗等物之血。 两位若是不信,可以想想,小九如今的武功乃是九品,就算溯血功修炼的速度再快,怎么都要几年时间吧? 叶铃小姐这些年可有听说过杀人魔时间?”
叶铃仔细回忆了一下,前些年过年时她都会从青帘山回来,确实没有听说过,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年香山继续问道:“还有,如果小九真的嗜血如命,为何这三个月淮城没再听过杀人魔的事?”
余柯眉头微皱,没有反驳年香山的话,只是问:“那他为何还要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年香山重重叹了口气,眼神中隐约藏着无奈与愤怒。 “若是夜枭没有找到他,那本该不会这样的。 一年前,夜枭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小九的秘密,派来枭甲找到曲通楼,威胁说要么加入夜枭,要么判曲通全体包庇之罪。 我当时心想,夜枭乃是小侯爷麾下势力,小九能加入,有个官府身份庇佑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正是噩梦的开始!”
夜枭是叶潭几年前就私下组建的势力,所以是叶潭让枭壬成为杀人魔? 叶铃有点不太相信,问:“是叶潭让他杀人的?为什么?”
年香山摇摇头,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他杀的,因为小九加入夜枭不久,就被派到徐檀府里当府卫。 我也曾找到他们,质问过他们,可他们不愿意回答,只说会保小九平安。 我当初就应该想到这无异于与虎谋皮,回过神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就越陷越深了,心中所愿也无非就是保小九一条命。 可是!可是今天青藤阁出现了他的画像!不管青藤阁多快将画像撤下,这个消息迟早会爆发,传到夜枭耳中,传到侯爷耳中! 等小九没有利用价值之时,便是他作为杀人魔伏诛之日,还可以成全侯爷英明之名! 说到这里,年香山情绪变得十分激动,站起身来,两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 “小九就算是该死,也不该这样死去! 还请两位助我救小九于深渊,年某可以在此向两位发誓,若是救出小九,必废其武功,将其永生囚于曲通楼不得外出! 年香山如违此誓,必死于刀剑之下,不得超生!”
l 说的情真意切,虽然并不清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余柯脸上厌恶的神情减退了一半,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你是九品,枭壬也是九品,两个九品都不能自保,那加上我又有什么用?”
余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只是九品,根本不能与侯府硬拼。 年香山听罢反倒松了口气,旋即幽幽道: “如果我说我能找到证据呢?找到关于老侯爷身死一案的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