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霜撞到了萧棋。她穿着羊皮小高跟,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萧棋下意识的双手扶住她。宋玉霜惊慌抬头,正对上萧棋俊朗的眉眼。“没事吧?”
萧棋看着她。宋玉霜脸颊忽的一热,迅速推开了他:“没事。”
她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掩饰般的将一缕头发撩到了耳后,转身去照镜子。镜子里映照出宋玉霜姣好的身材,她穿的是一件白洋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花边,头发如同夏月里茂盛的垂柳那样长长地披下来,雪白的脸庞上还透出淡淡的粉红,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缕柔媚。她看着镜子,见到萧棋走到了她后面,顿时紧张的移开了视线,手不由攥住了旗袍的两边。“你穿这件很好看。”
萧棋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宋玉霜。她的确很美,难怪他之前在赌坊酒肆听那些男人插科打诨的时候,说起云城的美人,总会提起她的名字。他在说完这话之后,忽的朝着她走近。宋玉霜呼吸急促起来。她没有正面看着镜子,但余光却瞥见他越走越近。他想做什么?宋玉霜脑子里顿时各种念头闪过。萧棋走到她身后。两人离的很近。宋玉霜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砰砰砰的撞着胸腔里那根脆弱的肋骨,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萧棋的手朝着她肩头伸去。“惜时,我觉得这件真的也很适合你诶,你就试试吧!”
宫欣愉的声音突然间传来。宋玉霜身子颤了一下,蓦然回神。她立刻转过身。萧棋的手落了个空。两人相对而立。萧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眉头微挑,然后抬头指向宋玉霜的肩头:“你肩膀那里没有弄好。”
“啊?”
宋玉霜一愣,转头看向自己的肩膀,才发现肩膀那里果然是皱起来了。她赶紧抚平了衣服,顿时又有些尴尬。她刚才真是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萧棋想做什么呢……她轻咳了一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头快步朝着阮惜时的方向走去。“你真的试试嘛!”
宫欣愉身上穿着一件洋装,手里还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非缠着阮惜时让她试。就在阮惜时头疼的时候,宋玉霜一把将她拉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冷声对宫欣愉道:“你自己喜欢就自己穿,不是每个人的审美都跟你一样的!”
说完转头对阮惜时道:“这家没什么特别好看的,你陪我换下衣服,去别家逛逛吧!”
说着拉着阮惜时就进试衣间去了。宫欣愉还想跟上去,却被萧棋拦住。“你干什么?”
宫欣愉蹙眉,“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拦着我?”
“这话我不是应该问你吗?”
萧棋沉声。面对宫欣愉,他没了刚才对宋玉霜那样的轻松,反倒是多了几分凌厉来:“你一直跟着她们,是想做什么?”
刚才他在街上,就撞见了宫欣愉在跟着她们。现在,又见宫欣愉处处和宋玉霜作对。他不得不怀疑宫欣愉的目的。“本小姐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宫欣愉莫名有点怕这样的萧棋,却又不甘示弱,梗了梗脖子顶嘴道。萧棋看着她,冷嗤了一声,眼底浮现出一抹戾气:“小爷我看你不爽,不管不顺心!”
“你!”
宫欣愉被他气得够呛。正好这时,宋玉霜和阮惜时从换衣间出来了。宋玉霜见到他们二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宫欣愉连脸都红了,刚才心里的那抹羞涩顿时烟消云散,将换下来的衣服一放,拉着阮惜时就走了。“诶诶诶,你们别走啊——”见她们走了,宫欣愉也顾不得和萧棋斗嘴了,跟着她们就跑了。萧棋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宋玉霜挺直的背脊上,也跟着离开。他们在商场上下逛了好几圈,直到天色将晚,宋玉霜才提出回家。“惜时,我送你回去吧。”
到了停车的地方,宋玉霜道。“你们又不顺路。”
宫欣愉跟着道,“阮惜时,督军府跟你章公馆是一路的,你还是坐我车吧!”
宋玉霜一张俏脸冷下来。这个宫欣愉,怎么什么事都要跟她作对!瓷兔子是这样,现在连送阮惜时回家都是!这个宫欣愉不会是跟她有仇吧?气氛骤然冷下来。就在她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就听到了阮惜时温软的声音:“你们别争啦,我先走了。”
她们一转头,就看阮惜时已经坐上了黄包车走远了。宋玉霜和宫欣愉大眼瞪小眼:“……”二话没说,宋玉霜扭头上了自家的车。身后似乎还传来宫欣愉的叫声,但是宋玉霜没理会。她上了车,才转头看向后面,见到萧棋正在跟宫欣愉说什么。他们两个还真是“难舍难分”。宋玉霜扭过头不再看。车子很快开到了宋家。宋玉霜刚下车,就见另一辆车也跟在后面停了下来。下车的竟然是萧棋!“你怎么来了?”
宋玉霜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车内,并没有看见宫欣愉。他不送宫欣愉回家,却跑她这儿来了?萧棋走到她面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仿佛将宋玉霜整个人遮住。他将手里的一个包装袋递给宋玉霜:“拿着。”
宋玉霜怔了下,伸手接过:“这什么?”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棋道。宋玉霜打开了袋子,见到里面竟然是她之前看见的那只瓷兔子!宋玉霜愣住了:“这是……”“咳。”
萧棋轻咳了一声,“这是小爷我刚才看上了,就顺手买了,但现在又不想要了。我记得你一开始不是想买的吗,那就送给你好了!”
不想要的?宋玉霜看着里面的小兔子,包装袋里面还用粉色的透明纸包裹着,小兔子正可爱的仰着头看她。包装袋都没拆,就说不想要了?宋玉霜眸光微晃,抬眸看向萧棋:“那你怎么不送给宫欣愉?不会是宫欣愉也不要,所以才给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