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腰酸背痛中爬起来,气的给了傅云霆两脚,才勉强出门上车去了督军府。督军一早就去军政府了,宫老夫人的人等在外头,领着阮惜时去了内院。阮惜时踏进老夫人的屋子,没有闻到熟悉的药味,便微微动了动眉。“惜时来了。”
宫老夫人靠在床头,脸上红润,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阮惜时走过来:“老夫人安。”
她顿了下又问道,“老夫人是身子哪里不适?”
“你先坐。”
宫老夫人拍了拍床边,见阮惜时坐下了,才转头对屋子里的佣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佣人们都转身离开。见她们都走了,宫老夫人才伸出手,对阮惜时道:“我这两日总觉得心口闷痛,你帮我瞧瞧我这是怎么了?”
阮惜时帮她把脉,却只感觉到脉搏虽不算雄壮有力,却也没有虚弱之症,心下便已了然。她开口道:“您除了胸口闷痛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宫老夫人摇摇头:“也没什么其他症状了。”
她顿了一下,“想来是最近因为玉瑶的事情心情烦闷所致。”
她似有意无意咬重了玉瑶两字,却见阮惜时脸色未有变化,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莫不是她的话,阮惜时没有听懂?她又道:“你说,我这是不是心病啊,是不是玉瑶的事情解决了,我才能好起来?”
阮惜时听到她的话,总算抬起了头,一双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轻轻扑动着。她白净的小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老夫人是在说什么,宫老师怎么了?”
见她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宫老夫人的脸终于沉了下去。她收回手,目光冷然看着阮惜时,语气不怒自威:“你就别再瞒着我了。”
她道:“前日你们去避暑山庄玩,第二天我儿便将欣愉带了回来,玉瑶却是不见了踪影,这事定然跟避暑山庄脱不了干系。你们在避暑山庄那日,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吧,而且还是和玉瑶有关系。”
她一字一分析,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也已经分析的八九不离十了。不愧是云城里数一数二尊贵的老夫人,心思缜密非比常人。她说着,又缓了几分神色:“我前些时候眼皮子就总跳,隐隐觉得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如今玉瑶的事,正是印证了我的猜想。我知你们是怕我担心,但若是什么都不告知于我,我日日想着,岂不是更郁结于心。惜时,你会看病,你应当知道,这长期忧思过度,心结难解,会是什么结果。倘若让我知道了前后缘由,知道她的去处,起码能安下心来,不是吗?”
宫老夫人恩威并施。她这一番话,若是旁人,只怕早已卸了心房,将此事和盘托出了。但阮惜时却仍是一脸迷茫的神色:“我们在避暑山庄并未发生什么啊,又怎么和宫老师扯上了关系?”
“若是没发生什么,你们怎么第二日就回来了?”
宫老夫人仍是不信。“那是因为那避暑山庄不好玩,和旁的屋子一样,没什么新鲜的。”
阮惜时轻声慢语的解释,“我们只呆了一日,便觉得还不如去市里逛街吃茶呢,所以就回来了。”
她一双眸子清澈见底,看着宫老夫人:“欣愉没有和您说吗?”
“说是说了的。”
宫老夫人沉默了一会,才又盯着阮惜时的双眼道,“但真没发生什么?”
“真没有。”
阮惜时轻轻摇头。宫老夫人见诈也诈不出话来,恩威并施也没用,倒是不由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难不成,真是她想多了?“老夫人,我看您脉搏沉稳,应当没什么大碍,倘若只是胸口闷痛的话,许是因为睡眠不好,亦或者是天气太热所致。”
阮惜时说道,“回头让人取些冰块来,放在屋子里,再在地上撒些水,我再给您开几副安神宁气的方子,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宫老夫人微微额首:“麻烦你了。”
她看着阮惜时,还想着要不要再换个法子问问,就听到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外头下人道:“小姐。”
“咚咚咚。”
敲门声伴随着宫欣愉的声音传进屋子里,“祖母,我能进来吗?”
“这小泼猴,敲门跟打鼓似的。”
宫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进来吧!”
宫欣愉闻言立刻就推门走了进来,看见了阮惜时:“惜时,你果然来了,刚才门房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看错了呢!”
她说着看向宫老夫人,见宫老夫人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祖母安。”
说着又转头问阮惜时,“我祖母身子如何?”
“没什么大碍。”
阮惜时道。“没事就好。”
宫欣愉说,“病看完了吗,我近日得了几个稀罕物件,不如去我屋里看看吧!”
“这……”阮惜时看向宫老夫人。“你这小泼猴,刚来就从我这儿抢人!”
宫老夫人嘴上笑骂着,眼里却全是对孙女的疼爱,“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她又对阮惜时道:“等会儿留下来吃饭吧。”
阮惜时点头:“好。”
“走啦走啦!”
宫欣愉急不可耐,拉着阮惜时就往外头走去。阮惜时被她一路火急火燎的扯进了屋子里。一进去关上门,宫欣愉就变了神色,一脸严肃的看向她问道:“你没把山庄里的事告诉祖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