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奶娘,桃红赶紧道:“奶娘,小少爷饿了,正要去你喂奶呢!”
奶娘愣了下,不解的看着桃红:“我知道啊,这才刚喂过奶,怎么又要喂奶了?”
“刚喂过了?”
桃红也愣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啊,你不也在吗?”
奶娘疑惑,“还是你叫我来的,怎么这会儿自己倒是犯糊涂了?”
“我叫的?”
桃红是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看奶娘胸前隐有奶渍,显然是真的刚喂过奶,才犹犹豫豫道:“喂过就行了,喂过就行了……”说完她迟疑着朝夫人房间走去。“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记忆不好了。”
奶娘嘀咕道,加快步伐离开去换衣服了。桃红回到屋子里,脑子还似塞着一团浆糊。叫奶娘的事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走过长廊,等再醒来就是现在了。难不成是她梦游了?桃红挠了挠脑袋,越想头越疼,索性也不再去想了,走到床边想看看夫人情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桃红一脸惊喜:“夫人,您没事了?”
顾夫人正睡着,被她这一叫一下子清醒了,顿时不满的蹙眉道:“你叫什么呢,吓人一跳!”
说完她又想起昏睡前那可怕的神兽,急忙转头找孩子:“我儿呢?”
“小少爷刚吃了奶,应当还在屋内睡觉呢。”
桃红还是盯着顾夫人的脸,“夫人,您还是先看看自己的脸吧!”
桃红说着,转头就拿了镜子过来给她看。顾夫人一听这话,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脸,我的脸又怎么了?之前生病的时候她的脸色就难看的像个鬼似的,她之后吓得再没敢照镜子。这回听桃红说自己的脸,她顿时害怕起来。她想看又不敢看,甚至都不敢去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更难看了?”
“您看看啊!”
桃红催促道。顾夫人鼓起勇气,才瞥了一眼。这一眼令她愣住了。之前苍白发青的脸,此刻已恢复了红润,再看不到一丝鬼气。“我的脸,我的脸好了?”
顾夫人摸着脸,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晕厥过去了,后面孔灵做的那些事,说的话,她都没听着。这会儿她看见自己的脸,才知道已经好了。她又动了动手臂,感觉浑身也没那么沉了,整个人好似都轻盈起来。她恨不得现在就下床走两圈!“太好了夫人!”
桃红也高兴道,“您没事了!那天师果然厉害!”
“是啊,没想到那天师竟如此厉害。”
顾夫人嘴角不断上扬,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就是眼圈下还有点乌青,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褪去。”
“既是已驱走了邪祟,肯定很快就都会好的。”
桃红安慰道。顾夫人点点头,又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才道:“你去看看小少爷情况如何了。”
桃红点头去了。没一会她满脸喜色的抱着小少爷过来:“夫人您快看,小少爷也好了呢!”
顾夫人一看,还真是小脸红润,半点看不出之前的痕迹了。顾夫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阮惜时赶在孔灵和萧棋回去之前,先回了住处。好在他们还去买了一些菜,足够阮惜时卸妆换了衣服。等他们回来,阮惜时已经恢复了那副老太太的模样,在房间绣花了。“阿婆,您别绣花了,仔细着眼睛!”
孔灵关心道:“我买了好多菜,您看看想吃什么,晚上让阿捡给你烧!”
“你倒是会使唤我。”
萧棋瞥了她一眼。“诶呀,能者多劳嘛!”
孔灵话中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萧棋无奈的摇摇头,自觉的拿着菜去房间了。阮惜时出来,正看见这一幕。她垂眸掩去暗色,走到桌前,一边看着菜,一边似不经意问道:“孔小姐跟阿捡先生的关系似乎很好。”
“那可不,他名字都是我取的!”
孔灵翘了翘下巴说,“阿婆,您也别叫我们小姐先生了,多生疏啊,您就叫我孔灵,叫他阿捡就成!”
她活泼可爱,眼里全是明媚。“好,孔灵。”
阮惜时应道,又看着她,“那你可是喜欢阿捡?”
孔灵愣了下,下一秒一张小脸红透了:“我,我可没有!”
“没有?”
阮惜时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眸中闪过一道光,“真的?我老婆子看人可是很准的,你看他那眼神都快挤出蜜来了,是真没有?”
她唇角动了动:“我瞧着阿捡那孩子不错,若是真没有,回头我可给他介绍几个姑娘了啊!”
“诶,别!”
孔灵脱口而出。阮惜时眸子骤的深邃:“还说没有?”
“诶呀!”
孔灵又羞又臊,一跺脚:“好啦,我承认,我是对他有点好感!”
她洁白的贝齿咬了咬红唇:“你可别告诉他!”
阮惜时点点头:“你放心吧,老婆子不是多嘴的人。”
她顿了顿,“他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吧?”
孔灵摇头如拨浪鼓:“他肯定不知道,你看他整天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都怀疑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把我当兄弟了!”
话是这么说,她眼底却都是笑意。“我看到出来,你很喜欢他。”
阮惜时低声道,“只是阿捡那孩子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以前是否成过亲,有过孩子,你们若是这样糊里糊涂的在一起,只怕不妥啊。”
这话一出,孔灵的小脸瞬间暗了下去:“是啊,所以我想等他恢复记忆了,再告诉他。”
她抿了抿唇:“只是我又害怕他恢复记忆了,就会离开我了。”
她说着沉沉叹了口气。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阮惜时才发现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其实也藏着这么多心事。难怪之前她说或许可以治好萧棋的时候,孔灵会是那样的表情。她其实有颗善良的心,希望萧棋可以被治好,希望他可以想起来,但她又怕他想起来了,他就不再是她的阿捡了。“可他终归不能永远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阮惜时轻声道,“这样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你,亦或者在等待他的人都不公平。”
“我知道。”
孔灵闷闷点头道,又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双眸子突然就直勾勾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