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被她盯得心脏一抖。“怎么了?”
阮惜时端起杯子,垂眸喝了口水。“我只是在想,阿婆您刚才说的话这么有哲理,您一定很懂感情吧!”
孔灵双眸亮晶晶的:“您能不能给我传授点经验?”
阮惜时:“……这每个人的经验,都不一样,不一定适用。”
“也是。”
孔灵叹了口气:“毕竟像阿捡这样失去记忆的,应当是少之又少了吧。”
“还是等他恢复记忆再说吧。”
阮惜时淡淡道。孔灵点点头。阮惜时看着孔灵天真无邪的面孔。希望等萧棋恢复记忆之后,她不是太难过吧。现在不在一起,总好过之后知道真相更加痛心。……之后的几日,阮惜时已经确定孔灵不是扶罗派来的人,也不是什么邪修。根据她说的,她这一身本事都是家学渊源。“只是我家族太偏了,家里人也不给我说出去,我才偷偷跑出来的。”
孔灵告诉阮惜时。阮惜时瞧她不似说谎,这才稍稍安心。萧棋的记忆也在逐渐恢复。经过几天针灸加上吃药,萧棋已经隐约有了一点关于自己的印象。一日早上,萧棋起床,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夫人”。这话孔灵没听到,但阮惜时听见了。阮惜时立刻走过去,就见萧棋也是愣在了原地,被自己这句下意识的夫人给震住了。“你在喊谁?”
阮惜时问。萧棋嘴唇动了两下,才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阮惜时又盯着他问。萧棋皱了皱眉。他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后似乎又头疼了,身子晃动了两下,捂住了额头。“夫人,夫人……我是有夫人吗……”他喃喃道,脸色越来越白。孔灵正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萧棋一脸痛苦的站在哪里,赶紧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头疼了?”
萧棋缓了一会,才转头看向孔灵,嗓音沙哑道:“……我没事。”
他缓缓放下手,看向阮惜时:“我是真的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孔灵忍不住道,“我看你天天扎针那么疼,要是真想不起来,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呢!”
萧棋怔了怔。“命中注定……”阮惜时蹙起眉头。如果萧棋真的放弃了,她就只能强制将人带回去了。为了玉霜,为了那个刚出生还没找到的孩子,为了萧司令,她都要把萧棋带回去。“孔灵,我不信命。”
没想到萧棋却道:“而且我觉得我已经想起来一些了,疼痛只是暂时的,或许再过段时间,我就都可以想起来了。”
看着萧棋坚定的样子,孔灵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厨房了。萧棋还有几分魂不守舍。阮惜时看着他:“看不出来,你这么想恢复记忆吗?”
“谁会希望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是空白的呢?”
萧棋苦笑一声。他走到桌前坐下,还给我倒了杯水,才又道:“何况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和事,我希望可以想起来。”
“比如,你的夫人?”
阮惜时试探着。萧棋顿了顿,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握紧:“我也不知道。其实不瞒您,在认识您之前,有个奇怪的女人曾经闯入家里,说我有个妻子,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她的话吧,才会让我夜有所思日有所梦。这几天我甚至还梦到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但是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不过,我好像听到她喊我的名字,叫我……萧棋?”
阮惜时眸光闪了闪。看来治疗是有效的,萧棋果然已经想起来一些了!“或者这不是梦,是你恢复记忆的前兆。”
阮惜时说,“如果你真的有夫人,有孩子,也许她们还在等你回去。”
萧棋抿了抿唇:“是吗……”“嗯,或许可以去查一查,在襄城有没有一个叫做萧棋的人。”
阮惜时引导他。萧棋额首。正说着,就听到外头敲门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
一大早的,谁这么着急敲门啊。阮惜时和萧棋对望了一眼。萧棋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面容焦急,见他开门立刻问道:“请问孔天师在家吗?”
孔灵正从厨房出来,听到有人叫她,走过来:“在的,你是?”
“太好了,孔天师,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男人急道,“我夫人好像中了邪!”
“中邪?”
孔灵手里拿着包子,本来都快放到嘴里了,听到这话顿时一缩,“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夫人昨晚睡觉前还好好的,结果大半夜突然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差点被她给掐死!”
男人摸了摸脖子,还心有余悸。他脖子上果然有道掐痕,红色的还没消退,可见对方是用了多大的狠劲。孔灵啧舌:“你夫人跟你有仇?”
“当然没有!”
男人立刻道,“我夫人对我可好了,我们感情甚笃!”
“所以你才怀疑你夫人是中邪了?”
孔灵理解的点点头。“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做噩梦了。但今儿跟孩子吃饭的时候,我就转个头的功夫,看她竟给孩子车盛了碗刚烧开的汤,就要往孩子嘴里头灌!”
男人想到这一幕,脸色就难看无比:“我夫人最疼儿子,决计不会如此的,所以她肯定是中邪了!”
他期盼的看向孔灵:“我之前听说,您特别有本事,还帮顾家驱除了邪祟,您能也帮帮我们吗?”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钱不在话下!”
孔灵转头看向萧棋。“你决定。”
萧棋道,“我没事。”
孔灵点点头,转头看向男人:“行,我们跟你去看看!”
“好,太好了!”
男人激动道:“您跟我来!”
孔灵把碗一放,萧棋习以为常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篮子,跟着她出去了。这回阮惜时没跟着去。既然已经知道了孔灵对萧棋不会有伤害,她也不担心孔灵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阮惜时看着他们离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叠成了小纸人:“我现在在萧棋这里调查,放心吧,我很好。”
她说完,就将小纸人从窗户放了出去。小纸人跳出窗户,顺着风一下子飞起来,迅速朝着驻地的方向而去。阮惜时关上了窗户。“啪。”
小纸人被从空中打落,掉在了一个人的手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小纸人,听到里面传来阮惜时的声音,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