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些与之争论的人们的战斗,注定是一场失败——如果能成功,那么也不必他们来此学习什么战斗经验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消灭那些金属蜻蜓?”
“这是我们时空的事,透露过多内容会引发你们时空的动荡……” 安然想,也许一开始就应完全伪装成这个时空的人。 在景相与陪审团甚至旁听观众的声音拉扯中,安然感到一阵恍惚。 太混乱了,这里,几乎没有程序,有的只是形式,最终他们大概会被直接枪决之类的吧…… 一股绝望的感觉升腾起来,瞬间又散去——大不了提前开启传送门逃走。 是的,他们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抛下一切,只要给他们安全的几分钟,开启传送门后,他们就可以逃离这里。 “等一下,我有话说!”
一个老者的声音,铿锵有力。 安然从思索中跳出,看向声音来处。 是资料管理员大爷。 “企鹅前辈,您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法庭了。”
“是的,这显然浪费了我微不足道的话语权。”
“这一次,您有什么指控,可以让我们更加果决地惩罚这两名罪犯?”
“不,我是为他们的清白来辩护的。”
资料管理员,企鹅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他们的清白?”
“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有罪?我听到现在才听明白,你们只是在用各种臆测去判定这两个年轻人的罪名!”
老人咳嗽了一声。 现场一片哗然。 “那么,企鹅前辈,又是什么原因,促使您为这两个罪犯站台呢?”
法官问道。 “就是那个原因。”
老人得以的说。 话音刚落,全场几乎沸腾,许多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可能!”
“就凭他们!怎么可能……” “肃静!”
法官示意众人不要喧闹,让企鹅继续把话说清楚。 “众所周知,”企鹅老人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凡是进入组织的年轻人,都会在我这里经历一份考验。”
安然和景相摸不着头脑,互相看了看。 “在座的各位,我企鹅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我在资料室里这么些时日,只有这两个年轻人做到了第一时间接住我!有心无力,或者有力无心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比他俩,差得太远了,我的话就放在这里。”
老人声音洪亮有力,如同海涛将众人的脸打得啪啪响。 现场一片安静,即使有谁的鼻毛脱落,也能惊起全场的瞩目。 是的,在整个捕虫队内部,没有一个人能接得住即将摔倒的企鹅。 史无前例,安然和景相是第一。 景相和安然表示,不知此时该做出什么表情回应这件事。 “我们只是随手……”安然刚刚开口,就被如潮水般的愤怒声压制了下去。 “天哪!这小子竟然开始秀了!秀优越!”
“不就是扶起来了嘛!有什么了不起!”
旁听席上的人们说道。 “我们也没觉得了不起啊……”景相一脸无辜。 “闭嘴!这是对我们捕虫队全体赤裸裸的碾压和践踏!”
…… 安然和景相再看向企鹅老人,他径直调头走出了现场。 背后是一阵吵闹。 仿佛他刚刚通过一席话,把所有人最羞耻的事抖落了出来。 “法官大人,这两人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陪审团代表发言道。 “法官大人,我提议,让他们将功赎罪,营救雪蛤大人的行动迫在眉睫,我们不能再减员了。”
安然看向发言的地方,是救援部的头领,弓着背的孔雀。 这才接触没多久,上司就开始保他们,这队伍是有多缺人? …… 审判在喧闹中开始,又在喧闹中结束。 最终,安然和景相被判戴罪立功,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惩罚——他们本来就要去参与营救行动,至少他们自己这样认为。 审判结束,关于这场风波,他们算是暂时脱身了。 而近在眼前的考验,如期而至。 “新任务的说明来了。”
景相说着,示意安然查看一下腕表。 新任务:营救雪蛤 任务说明:根据战斗实力,被编入同其他部组建的突击队,前往目标区域,在保证雪蛤长官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将其营救回营地。 敌人守备情况说明:分为固定守卫部队和增援守卫部队,固定守卫消耗一定限度后,会有增援部队到达。 系统将为突击队安排冲锋时间,具体选在敌人增援间隙,即敌人数量、战力最低值时。因此,务必遵守冲锋命令,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即刻执行。 特别提示:1.已有先锋部队扫清固定守卫部队;2.战斗区域通讯不畅。 …… 安然仔细阅读着任务说明,不禁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
景相问。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忐忑。”
“正常的,这么快就又要冲锋陷阵,给谁都不会平静。”
景相倒是一脸平静。 “景相,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确认一下。”
“说。”
“你说你经历过我们的未来,那么,你穿越到了最远的哪个时间?”
“你的意思是,我看到了多远的未来?”
“嗯。”
“快了。”
…… 运兵车里,飘荡着一种肃杀的气味。 安然无法形容,只是觉得这种气味跟金属、血肉和子弹有关。 他和景相坐在一起,扫视着周围的战士们。 虽然很想跟周围人熟悉一下,但严密的防护几乎让他们无法互相辨认外貌——他们全身上下只露着眼睛,等到战斗时,连眼睛上都要覆盖镜片。 这是酸液枪应用的场景,不能让人体沾上一点,否则就真的是友军火力了…… 没有交流的必要,每个人的任务都在腕表里写得清清楚楚,按部就班执行就是了。 车辆依旧在颠簸,安然看向最远处的一个战士,他的体态有点熟悉。 “鹌鹑?”
景相也认了出来,先开了口。 “是你们?”
鹌鹑也认出了他们,但却很快沉默了下来,又轻轻摇了摇头。 “果然,都被发配到这个任务了……”安然没好气地说,他还在为鹌鹑放弃自己而生气。 鹌鹑没有说话,身边的几个战士似乎彼此很熟悉,窃窃私语。 他们能感受到,运兵车的速度在降低。 到最后,完全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