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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越联盟(二十九)终章之混乱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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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端坐在一张桌子旁。  这是一个实验室似的地方,奇怪的杯子器皿遍布,蓝色紫色的液滴在空中悬浮,它们互相交融,凝结出不同的六角形图案,如同雪花,又跌入烧杯,飞溅起一团团微型的云朵。  安然看向身旁的古伊尔:“这就是……你们的时代?”

“看到了吧,安然,这不是我们的时代,这其实是另一个时代。”

“不是说好去你们的时代吗?”

“确切地说,这是我们时代的一个旅行项目——时空穿梭旅行,在时空管理局的安排下,进入时空之门观看过去或未来的图景……当然,管理很严格,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新奇玩意儿,而且不能触碰和参与。”

古伊尔说着。  “我不明白,这跟你发明的原型机有什么关系?”

安然追问。  “是这样的,安然,我们那个时空的人群里,有0.3%的人是异类——他们先天对于这种旅行是会产生免疫反应的,反应严重时还会危及生命,我们称他们为锚点人类,在现有的文化体系中,时空穿梭旅行如此普及,他们相当于是残缺的个体,就是你们社会中的残疾人一样……因此,我想改善他们的生存体验,因为,我也有一个身为锚点人类的妹妹……”古伊尔的眼中,流露出温柔。  眼前的液滴在空气中悬浮、飘散、剧烈地反应并冒出气泡……  安然感觉,自己的内心也在经历着煎熬和挣扎。  当然,在此之前,那种感觉叫做震撼——所有后来的杀戮,在最初,竟然有一个如此温柔的初衷。  “你放心,安然,我会把你的故事说给妹妹,她肯定会理解的。”

古伊尔说完,四周围的一切突然加速。  安然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玻璃球似的容器里,看来这个容器就是他之前的观光车。  回到古伊尔的世界,安然被带着来到他的小发明室。  瓶瓶罐罐陈列在桌上,天花板的架子上挂着各种钢盔还有飞机模型,架子仿佛还是可以远程操控的,很有科技感。  他们来到一个桌前,多个小黑盒子整齐排列着。  “还准备去申报专利呢?嘿嘿……”古伊尔如数家珍地看着它们。  随后他一个个用锤子砸碎了它们。  “还差一个,我想想扔到哪里了……”看得出来,古伊尔的心情不是很好。  一阵寂静,几乎让安然窒息。  突然,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切。  “你还带了别人?有什么人在跟着你?”

古伊尔警觉起来。  “没啊!”

安然一脸无辜。  然而,下一个瞬间,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是黑夜,她站立在两人的面前,手举着一把枪。  “顺藤摸瓜,终于找到这里了。”

黑夜说。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任务你要来插手?”

安然问。  “这是我们联盟的黑夜,自己人!”

安然示意古伊尔不要紧张。  “不,我们不是自己人,确切地说,现在你们都是敌人。”

黑夜表情冷峻。  “为什么?你不是反穿越联盟的黑夜吗?我也是联盟的人啊!”

安然焦急地摆着手,示意黑夜把枪放下。  “在你们临死之前,我就告诉你们一切吧,”黑夜缓缓给子弹上膛,“反穿越联盟,的确是在反穿越,但自从第一个任务被执行后,创立者们就发现,参与任务的人本身也会成为扰动的一部分,所以,每一次任务都无法尽善尽美地完成,这就好比屠龙少年最后不可避免地沾染龙血,长成恶龙一样的存在……所以……”  “所以任务结尾,连功臣也要一并解决是吗?”

古伊尔生气地问。  “是的,我就是联盟专职的清理者,给所有功臣最后一击,成就他们的美名……当然,说实在的,这小子到现在为止根本算不上半个功臣,砸了原型机就能一劳永逸吗?留着发明者的大脑,就是隐患,他根本没有完成任务……罢了,让我来为这次任务画上句号。”

黑夜说着,握紧了枪。  “这是欺骗……”安然看着地面,缓缓说道。  “是的,安然,很多伟大的目标,都是靠着欺骗才得以实施,只要最终能达到目的,这一切又如何呢?”

黑夜说,“牺牲后,成为这次任务的功臣吧,会有人记得你的。”

“欺骗本身就违背了正义的宗旨,你不会体会发明者的良苦用心,你们实施的正义,在过程中忽略了多少人类最珍贵的东西!”

安然怒吼。  古伊尔没有说话,从背后摸起一个遥控器。  “闭嘴吧,牺牲品!”

黑夜开口的瞬间,发觉头上有个东西坠了下来,扣在了她的头上。  那是个灰绿色的钢盔。  钢盔之所以掉下来,是因为古伊尔手中的遥控器,架子被控制后,摆动起来。  古伊尔拽着安然扑倒在一旁:“还有一个!就在她头上。”

安然反应过来,那个遗漏的原型机,就在钢盔里,此时正好扣在黑夜的头上。  “里面有存过什么内容吗?”

安然问。  “很久没用了,记不……哦!上次我妹妹便秘时的感受!采集完后她跟我抢,我就不给她,就挂在高处了!”

古伊尔捂着嘴说道。  看得出来,黑夜的表情显示她很难受……  她慌忙摘下了钢盔,三步并作两步,,还是将安然他们逼到了死角。  “你输了。”

安然面对死亡,坦然说道。  “刚刚舒服吗?”

古伊尔也视死如归,他淡定地拿起通讯器,对着对面说像是嘱托着什么。  砰!砰!  黑夜开枪。  她照例打开了传送门:“总部,准备返回。”

此刻,黑夜在想着为什么安然会说“你输了”三个字,无论怎么看,她都没有输。  “引导程序启动,引导失败,清理者污染……”腕表发出警示语音。  冷汗从她的背后渗出。  地板上,灰绿色的钢盔反着光。  “清理者污染,引导失败,等待下一清理者……”语音响起,黑夜发疯一样掏出枪,对准了开启到一半的传送门。  她知道,里面可能会出现的,是针对她的清理者。  因为之前戴头盔的动作,她已经突破了扰动阈值,换言之,她已经被这个任务所侵染,成为了被清理的对象。  砰!  一声枪响从背后传来。  无力感从胸前散开。  原来,后来的清理者不一定从这个传送门出现啊,怎么没想到呢……黑夜在弥留之际想着。  漫开的血液铺满地面,混乱而无序,仿佛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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