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在S市呆了半个多月，拜访了十多家LP，有明确投资意向的达七家。　　若是全部出资，他们18亿的募资额即刻能完成，甚至超募。　　而傅瞿南在这边也没有闲着，着手推进一个大项目上马。　　在企业收购常态化的现代商业，手上弹药充足的大资本看中一家目标公司，随时都有可能介入董事会进行谈判。　　有天晚上，两人在露台上喝酒聊天，安凝听他讲一些在私募股权方面的经验。　　她握着酒杯，看着男人夜色中闪烁着掠夺光芒的眼神调侃他：“那些被你们抢走控制权的企业家们，有没有人骂你们是强盗？”

他俯身过来，手肘撑在桌面上与她碰杯：“怎么能叫强盗？要是别人不愿意，我们能买得下来？”

强盗的逻辑！　　不过，弱肉强食，这是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　　“不知傅先生有无兴趣抢走华生的控制权？”

他们在科创那一单中从盛华手中赚了一个多亿，但是在香港那桩收购案中却一直僵持不下。　　盛华似乎是憋了一口气，跟他们竞价到底。　　盛华若再溢价，他们可真的跟不起。　　若是背靠LN这棵大树，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上次跟何非凡公司他们谈，没能谈下来。　　何非凡他们出的条件对于他们这家小证券公司来说，尚可。　　归根到底，他们不愿意跟他们合作而已。　　但若是LN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不知安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感兴趣？”

她语气半真半假，他的也是。　　见他挑着浓眉看她，她喝了口酒，含在嘴里，然后放下酒杯起身到他身边。　　双手搂着他脖子，在他大腿上坐下来，对着他的唇，将她含在嘴里的酒渡了过去。　　酒香四溢。　　“傅先生接受美色诱惑吗？”

她白皙精致的脸蛋透着薄红，眼底水气濛濛，红唇泛着水光，诱人至极。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他的手指抵住她的唇，声音低沉暗哑。　　S城夜色迷离，厚重的窗帘将房间里的春色牢牢关住。　　-　　从S市返回A城前的中午，傅瞿南带她见了他的一位朋友。　　女性朋友，一位身材高挑，有着一头栗色长卷发的美女。　　她应该有见过她。　　毕竟这么亮眼的美女，想不记得都难。　　去年，她与美人小禾出去吃饭时，偶遇傅瞿南与她一起用餐。　　“我女朋友安凝。”

傅瞿南为她们介绍：“DS会计事务所的赫斯基小姐。”

傅瞿南先是用中文，然后又用德语说了一遍。　　来之前，傅瞿南就跟她说过，这位赫斯基小姐是德国人，中文不太好。　　但他没跟她说，她有见过她。　　席间，他们都在用德文说话，安凝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模模糊糊中，只觉得这听不懂的鸟语，她好像在哪有听过。　　六年前，在蘭园？在那个包厢里，那几个男人说的好像就是他们现在讲的德语？　　原计划中，傅瞿南要与她一同飞回A城，但是他们正在推进的一个项目在财务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LN与他们会计事务所合作多年，遇到棘手的会计事务都是交给他们处理。　　赫斯基小姐与她父亲一样，是位极为出色的会计师，有许多机巧却完全合法的会计处理手法。　　傅瞿南要留下来解决这个问题后才能返回A城。　　结束与赫斯基小姐的午餐，傅瞿南送她上车，然后送安凝去机场。　　“怎么不开心？我尽快结束这边的工作回去好吗？”

傅瞿南看着身边抱着大大的毛绒公仔，却一脸不开心的女朋友轻哄道。　　“那位赫斯基小姐喜欢你。”

她揉了揉公仔的肚子，语气有些不开心。　　女人看女人，感觉是最准的。　　他们虽然一直在谈工作上的事情，有些方面她不是很明白，他还时不时转头过来跟她解释一番，那位赫斯基小姐对她也是很客气。　　不过，她看他的眼神带着光。　　傅瞿南哑然失笑，就是怕她会胡思乱想，所以才会带她出来一起吃饭，认识一下。　　“我跟她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

他解释，“不许东想西想，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知道啦。”

她嘟着嘴应下。　　他瞧见了，俯身过来，含住她的唇：“醋桶。”

她不会吃王女士的醋，但是赫斯基小姐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说她一点都不介意，那不正常。　　可她再在意，也不可能真的不让他跟任何年轻漂亮的女人接触，那不现实。　　-　　安凝回到家，小姑娘坐在地毯上，一手抱着毛绒公仔，一手从她的袋子里翻出那一堆小女孩的小玩意。　　最后她挑中了一对发夹，让安凝给她戴上。　　安凝给女儿别上那只色彩鲜艳的热带鱼发夹时，有些疑惑：她怎么不记得她有挑过这两只发夹？还是买得太多忘记了？　　“妈咪，好看吗？”

小姑娘歪着小脸问她。　　“好看。喜不喜欢？”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本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最喜欢了。”

小姑娘钻进妈咪怀中，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安太太搂着一打刚叠好的小衣服进来。　　“悦悦，拿东西准备出发了哦。”

“出发，去哪？”

安小姐看向安太太。　　已经快六点了，安太太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准备晚餐吗？　　“妈咪，我要去学游泳。”

小姑娘奶声奶气道。　　“也不知最近是不是《海底探险记》看多了，她说要去学游泳。”

安太太将外孙女的衣物放进衣柜：“我在会所那边给她报了名，今晚先带她过去看看。”

安凝想不到自己出了一趟门回来，原本苦恼的问题忽然迎刃而解。　　也不知是《海底探险记》的功劳，还是她让傅瞿南发给她的那些海底视频起了作用。　　“妈咪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不容易她愿意去学游泳，她这个作妈咪的怎么样也要陪她一起去。　　“好呀。”

小姑娘开心地拍起手来。　　“你不累的话，陪她去最好了。”

安太太顺手将前几天刚买好的泳衣，泳镜，小毛巾拿出来。